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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为世间最磅礴之伟力。一切的权势,财富,辉煌都会随着时间的更迭而逐渐逝去。
........
洛阳。
此时已是建武十三年。
距离天下一统已经过去了四年多的时间。
这一日,顾啸再次送走了一个自己的老友。
——冯异;
这个对于刘秀再创大汉立下赫赫功勋的战将,终究是敌不过时间的力量,已经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其实按照原本的历史来看的话,冯异应该早早就死在了军阵之中。
如今能活到现在,也只是因为顾家的出现,让整个大汉统一的过程更加顺遂了一些,他这才能坚持到如今。
作为如今整个功勋集团之中与顾啸关系最近之人。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顾啸也是马不停蹄的想来见这个老友的最后一面。
而冯异的最后遗言也是如同其他将军们一般,想要顾啸帮忙照顾一下自己的后人。
没办法,自天下一统之后,整个大汉的发展也正如历史记载之中那般。
刘秀渐渐的收回了功臣们手中的实权,只留下了顾啸这一个名义上的大司马。
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的顾啸显然已经成为了功臣之首。
最起码这些武将都对顾啸还是十分信服的,冯异将后人托付给顾啸也属于是情理之中。
其实这也怪不得这些将军。
一代不如一代,真的就如同世家传承的魔咒一样。
而“争”这个词仿佛就是人类融入血脉之中的本性。
从古至今,仍旧难改。
就亦如现在的大汉。
当蜀地公孙述被平定的那一刻起,对外的争斗便已经渐渐转化成了内部的争斗。
庙堂之上,天下各地。
都在争。
面对自家子嗣的平庸,这些个将领自然都有这种担忧。
没有人愿意自己拼命得来的东西被别人瓜分蚕食。
但对于这件事,甭说是顾啸,就连顾易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其实也在面临着这种困扰。
甚至要比他们严重的多。
他不仅仅是要顾家能够流传下去,且还需要保持着强大的影响力。
在如今顾易这种不能确保自己能操控每一代人的情况下。
这家族的教育问题自然也就成了顾易目前最严峻的考验。
他必须保证家族的下一代人的能力能扛起整个家族。
哪怕不说如同顾啸现如今这般,也不能真的就泯然于历史之中。
获取成就点的难度顾易如今还不知晓。
但光凭着这个名字便可以断然若是过于平庸的话,恐怕难以获得多少。
顾易总得给自己创造下一次操控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再次回到洛阳之后,顾易便一直忙着这件事。
没错,顾易并没有让顾啸掺和大汉的内政。
如今顾啸的身份过于敏感了一些,虽然刘秀在原本的历史上并没有对功臣们下手,但顾易也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而且最关键的是,顾易不觉着自己的想法就能够彻底解决当前时代的所有问题。
总有人觉着自己若是能够穿越回去,便可以解决一切。
就以东汉这让人诟病的氏族问题来说。
多数人都以为,只要实行科举制就会解决世家在官职上造成的垄断,借此来彻底解决东汉时期氏族壮大的问题。
包括曾经的顾易同样也是如此认为。
但当他真正了解到如今的这个时代后,他便已经清楚了这是不可能的。
任何制度都是慢慢进步而来的。
就如同西周时期的分封,再到现如今大汉的郡县与分封并存。
在没有意识到制度落后之时便贸然掀起全新的制度,那便一定会迎来世人的反击。
且生产力的不足就已经注定了这种想法的不现实。
如今的华夏之地,刚刚经过了常年的战乱,百废待兴,你让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去读书。
这现实嘛?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想清楚了这点之后,顾易便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对于家族子嗣的教育问题上。
顾啸的几个弟弟妹妹如今已经成家了。
而结果也不出顾易的预料。
当他们成家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名字便已经从【家族信息】之中消失了。
不过顾易也并未直接完全放弃这些人,而是最大程度的给予帮助,打算将整个顾氏为一的理念灌输下去。
嫡系归嫡系。
但要是想光凭着嫡系的力量流传下去,且自己放弃了旁系,那想要保持绝对的影响力那便是不可能的。
家族内必须要团结,才能够去想更多。
而如今的顾啸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且还都是男孩。
好消息是这两个子嗣的属性都还不错,各有所长。
长子顾康:
【内政:89;外交:75;政治:90;统帅:50;武力;43】
(注:属性面板显示的是最高值。)
次子顾晟:
【内政:60;外交:43;政治:54;统帅:70;武力;79】
或许是因为顾家起势的真正原因不是顾啸的关系,如今的顾氏倒也算是免去了所谓的世家进化论。
子嗣们的能力倒是不错。
而且因为有着属性面板的关系,顾易完全可以通过他们的属性高低来着重培养他们擅长的方面。
但哪怕就是这样,顾易却也是不能完全安心。
东汉的政治是什么样的,他可是清清楚楚。
光武帝刘秀就不说了。
明帝、章帝也算是明君。
但等到这几位皇帝病逝,整个东汉就直接成为了幼儿园。
宦官、外戚、氏族各方势力相互厮杀。
顾易得为整个顾氏想好接下来的道路,确保家族之人能够为自己获得成就点,且还能坚持到下次自己操控才行。
这种难度,可想而知。
顾易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但一时之间却也根本没有完美的办法。
......
却非殿。
当顾啸再次见到刘秀之时,刘秀的此时的表情也是有些沉重。
他已经知道了冯异病逝。
这毕竟也是追随他良久的大将,他此时的心情自然不会太好。
“惜哉,惜哉。”
“能与朕共苦,却不能与朕同甘。”
“天又收我大汉一根支柱矣。”
刘秀深深的叹了口气,格外认真的看着顾啸道:“展鸿,你切记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朕会再给你派两个太医,帮你调养身体。”
他的眼神之中带着毫不掩盖的关切之色。
如今的刘秀也早已不似当初的那般意气风发,在国事的操劳之下同样也是有了白丝,但专属于帝王的那股威仪却是愈发的浓厚。
自一统之后。
刘秀也是将自己的心思放在了治国上面,可谓是将自己的手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整顿吏治,解放奴婢,并解决因长期战乱导致的行政机构臃肿,裁撤无数官员。
这每一项几乎都是在这些世家身上割肉。
其中所面对的风波岂能不需要雷霆手段?
在一众外臣当中,也就是在顾啸面前,刘秀这才会表现出些许真实的情感出来。
“臣,谢陛下厚爱!”
顾啸一脸感动之色,朝着刘秀深深一拜。
“哎,快起来。”
“你我二人之间,何须说这么多?”
刘秀直接便将顾啸拉了起来,让其坐下,整个人迅速便恢复了常态,严肃了起来,直接说出了此次唤顾啸前来的目的:
“展鸿,朕想让你回河北待些时日。”
或许是因为冯异病逝的关系,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明显的犹豫。
在这种时代,远行就注定了会有危险。
尤其是顾啸这种战将。
或多或少都会有暗疾,只要生病便会引发暗疾,神仙都难救,刘秀自然有些犹豫。
河北?
听到这话,顾易瞬间就猜到了刘秀打算要做什么了。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刘秀所做的一切已经有了明显的信号。
宠信阴丽华。
并为阴丽华的家人封侯。
这种政治信号就太过于明显了,毕竟在如今大汉的制度下,外戚唯有皇后的族人可以封侯。
但顾易却知道,刘秀是有些犹豫的。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
——刘扬还在世!
更是如今大汉最为有权势的一批人之一。
而他的背后更是不知道有着多少的河北氏族。
与原本的历史不同。
当初的顾易想着早点平定天下,让家族能有更多和平时间为未来做准备,曾在刘秀称帝之时劝过他立后之事。
唯有立后才可彻底安河北氏族之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扬并没有如同历史之中那般造反。
而刘秀当初封顾啸在河北之地为侯,顾易便已经猜出了他有想用顾啸震慑河北氏族之意。
如今看来,这件事刘秀是真的要做了!
虽然顾易也不知道刘秀为何相比于历史之中提前了这么久就会废后。
但他也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操控着顾啸应了下来。
“陛下之令,臣自愿去!”
这种事,他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
与其他臣子不同。
顾啸已经走到了为臣的尽头了,无需一直待在洛阳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而对整个顾氏来说,顾氏要的是千万年显赫,而不是一时为尊。
河北之地显然将会成为整个顾氏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核心。
顾易早就已经想过要回河北之地。
若不是刘秀一直不答应,他早都已经离开洛阳了。
但见到这幕,刘秀眼神之中的犹豫之色也是更加浓郁。
其实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无论是刘扬也好亦或是河北氏族也罢。
他自然不会畏惧。
但是作为大汉的皇帝,他更知道如今的大汉到底有多么需要修养,若是河北之地再次动乱,免不了要动兵。
可除了他这个皇帝以外,要说如今的大汉谁能彻底震慑住这些人
唯有顾啸这个第一功臣。
大汉冠军侯!
可以彻底震慑住河北氏族!
但出于个人感情,刘秀其实又不想让顾啸离开洛阳。
不过他确实是个英明的皇帝。
当初的他都能忍住对于兄长被杀的愤怒,更别说如今的不舍。
他紧紧的盯着顾啸,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直接做出了决定:“展鸿。”
“若是去了河北,你务必为朕看好真定王。”
“但凡他敢有任何异动。”
“你可节制各地兵马,将其拿下。”
这一刻,刘秀彻底抛下了心中的一切情绪,专属于帝王的威仪在这一瞬间完全彰显了出来,眼神之中杀意弥漫。
顾啸的表情当即一变。
但他本就是个喜欢打仗的武将,也不在乎是何原因,立刻就点了点头,朝着刘秀拱手:“臣领命!”
刘秀紧紧的盯着顾啸。
眼神之中的杀意也在这一刻渐渐融化。
顾啸这种不问任何原由,支持他做一切决定的臣子,实在是太符合任何一个帝王的心意了。
“朕记得当年曾与你说过,会与你联姻。”
刘秀突然开口,“朕不会食言,你如今膝下有两子,待此事之后,朕会将刘儿嫁于你的长子。”
他说的是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公主——刘礼刘。
因年龄还小的关系,如今并未有封号。
生母为阴丽华。
其实按照礼法来说,皇帝与大臣联姻,不应该这么草率。
毕竟这年头的早夭率极高,两人都还没到年纪。
但刘秀此时的表情却是格外认真,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
这一瞬间,就连顾易都是一惊。
刘礼刘?
明帝的妹妹?
虽然历史上对于刘礼刘的记载并不算多,但光凭着这个身份便足矣保证顾氏在将来的地位了。
哪怕将来顾啸逝去!
“臣,谢陛下!”
顾啸再次朝着朝着刘秀一拜。
而这一次刘秀只是摆了摆手,不愿再去看顾啸:“下去吧下去吧。”
“臣告退!”
顾啸缓缓退去。
直至要走出宫门之时,刘秀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
“展鸿!”
顾啸猛地顿住脚步。
“照顾好身体,多多送信。”
带着些许落寞的话语从殿内传来。
顾啸就这样在殿前站了了良久,再次朝着殿内一拜后,这才转身缓缓走了出去。
没几日,顾啸带着全家动身前往河北。
此事瞬间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顾啸这个开国第一功臣、大司马、冠军侯在这种敏感的时期前往河北,瞬间就让很多人确定了原有的猜测。
一时之间,朝野震动!
而事情的发展也不出所有人的预料。
没几日后,刘秀便于朝堂之上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废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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