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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6月初,相铭总正式到任“谐力新能源”江陵省分公司总经理,五十多岁,给清鸿的第一印象:矮小、精明、干练,不多一点修饰。声线柔软,尽显谦和,大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自信。看问题出乎意料的独特视角,让人领略到其与众人不同的风采,思考问题时眉角弯出的弧度,不经意地让人习惯和他情感交底,这一些表象让清鸿在后续的工作中与其相处对其很是信任。
然而,骨子里的畏难、奴性、自保,在遇到真正棘手的一些问题时却又展露无疑。当清鸿彻底看懂时,已经离开了“谐力新能源”江陵省分公司。
相铭总原为省电力公司的处室总经理,正处级待遇,利用职务之便对“谐力集团”电力板块的项目颇有些贡献,故被集团祝与山董事长高薪挖角,初任电力板块助理副总裁。
第五次变革之后,考虑到江陵地区是集团的发家之地,重要性不言而喻,故委任其为“谐力新能源”江陵省分公司的总经理,高配职级。
丰富的电力市场管理经验,以及为人处世的老道,上任后也未急于整改,更多的是在褒扬过往的基础上聆听和发掘问题。
姿态高的未逆反,员工更愿意与其交谈,也许二十多年在体制内的工作经验让他也觉察到了江陵省分公司的错综复杂,步步为营也许是初来最佳的路径。
若无市场,一切都是空谈,相铭总深谙此道。放纵一些姿态高的,和谐服务型的职能口子,放权不擅长的专项决策,重点培养抑或是拉拢市场的骨干。
“我的办公室正在装修,下午闲着,所以想和你聊一聊。”说话时嘴角略带笑意。“听他们说你负责市场很多年,经验丰富。我刚来,算是才入行,以后还需要和你们多沟通。”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清鸿坐下。
“我做这个行业已经六年多了。”清鸿把椅子向前挪动了一下,整了一下衣角,也许陌生让他感到有一些矜持。
“市场开发的工作,这些年都是你负责的吗?”相铭总明知故问。
“是的!”似乎此时提及唐莹莹已无任何意思,其已担任江陵省分公司分管人事、行政的副总经理。
“听说唐原总带上你一直干得很是不错,你和唐莹莹总也一起主管工作了好些年,开发了很多成功的项目。”微笑着说道。
“还好!”也许陌生让清鸿有一些顾忌,此次谈话尽管早在清鸿的一种意料之中,但也不便轻易地去评价过往。
因为对相铭总没有丝毫了解,若是热脸迎合的表态,往往在理智的领导眼里是一种不忠诚的表现,更何况现在分管市场开发的副总经理施袅是其在体制内相交二十几年的朋友。
清鸿确实对施袅尽显不满,在清鸿的眼里,其是一个情绪化且不足以成事的人,甚至在品格上有一些低劣。
“我觉得江陵地区的市场开发工作,还是要靠你清鸿一如既往地抓起来,也只有你才可以全面地掌控开发工作的节奏。”一副认真的样子。“我才来,目前还是学习的阶段,至于老施——粗人!还不如我。”聊以自嘲地笑了。
“相总,您放心!只要我还未离职,必然尽责。”这句话说得很淡。相铭总过份的谦虚让清鸿尚未揣摩到此次谈话的目的,尽管在几天前一直认为相铭总必会找他谈话,现阶段的市场开发,清鸿便是标杆,自信足以让他自以为是。
“听说你想离职,外面的闲语挺多,当然我本人是不理会的。”边说边摆了一下手,有意地盯着清鸿的眼睛。
清鸿有一些㤞意,又不便过问所谓的闲语,否则有如此地无银三百两,正中下怀。其实清鸿的心里很清楚所谓的闲语无外乎一个叫乐路的在诋毁,此人便是在江陵省分公司出任两周便离开的市场开发分管副总。
“公司的小人颇多,但只要是为了工作,个人觉得并无大碍,其实我本人也不是太理会。”清鸿依然淡淡的口吻。
说完,突然有了一种不安的思虑:“难道‘鸿诺’的事被人知晓,毕竟自己尚未离职,尽管为了避嫌,以欣萍的名义登记,但自己始终还是挂了个监事之名。”
相铭总笑了笑,丝丝诡异,又渐显平和。也许是清鸿给他的一种淡然,让他觉得透着一种实诚。
“年初下达的目标,我看已基本上完成,大部分是省外的项目,这一点上你带的团队做得很好,让我们不至于为业绩的压力头疼。”相铭总拿出了一张项目简表,貌似在分析。
今年江陵省分公司全员就靠这些项目的开发包干奖励养活,不得不承认,他这番话说到了清鸿的心坎,这是清鸿足以自负的根源,也是在江陵省分公司一直被大家认可的价值,当然更是清鸿感到憋屈的理由。
“下半年我们的压力不大,但我们是‘三位一体’的江陵省分公司,我看我们在江陵地区的项目——今年就徐汉10MW的一个项目。”
“觉得要把重点转移回来,毕竟公司禁止跨地区开发的政策实施,江陵地区市场的深耕细作尤为迫切。”相铭总似乎一眼就看出了目前江陵省分公司市场开发工作中存在的问题。
“是的!相总。目前江陵地区的项目少,储备上也严重不足。一方面是内部体制变革的缘故,毕竟再次布局江陵才几个月的时间;另一方面是投入资源和政策时间的匹配性不足。”
相铭总一种谦和的姿态,话语中尽是对清鸿的一种认可,逐渐让清鸿尝试和其分析目前的市场现状。
“架构、人事变化所带来的影响不说,省里评比建设指标一般在五月到七月之间,“三位一体”合并之前,我所管理的江陵开发分公司仅有六名员工,为了拿住那些省外机会更大的项目,仅在省内安排了一名。”
“下本不足,造成储备不足。当然江陵开发分公司只存在了四个月不到的时间——被‘三位一体’了。”清鸿进一步地分析目前市场现状造成的原因。
“项目建设指标发放的时间过了,是不是今年就没有机会?”相铭总颇有兴趣地问道,当然兴趣主要来源于对“谐力新能源”不断“折腾”的感叹,否则他也不至于调动到这里工作。
“今年自主开发获取建设指标的窗口期已经没有,我们只能依靠收购和捡漏。”这也是“谐力新能源”所鼓励的项目开发方式。”
“什么意思?”相铭总不解地问道。
“有些企业拿到了项目的建设指标,但没有实力去建设,就会转让出售,市面上也存在一些只拿指标进而转让赚取合理前期咨询报酬的中间商。”
“捡漏便是项目建设指标由于特定的理由被政府收回,重新评比下发,如此这样我们就可以去争取。”清鸿详细地回答道,并用过往的案例来解释相铭总有些疑问的地方。
“看来我们下半年的工作重点,一方面要加大收购的力度并争取捡漏,另一方面要为明年的开发加快项目的储备。”说完用手往上抚了下前额的短寸,年过半百却也神采奕奕。
“这里我刚到,我希望清鸿你一如既往,我相铭会全力地支持市场开发上的工作。”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相铭总期待地看向清鸿。
“相总,您放心。今天就是没您这一句话,真到了该做的时候,我也会努力做好!”相铭总的信任似是让自己有了一种莫名的满足。
“施总,一个马大哈,重要的事你和我直接汇报。”这么一说也许是想招揽人心。“不能指望那个二黑子。”说完,相铭总“噗嗤”笑了一声。
如此评价施袅,不管是玩笑还是啥,清鸿很是受用!
“知道你们当中一些员工的待遇一直未有调整,关于你的,我也会尽快按照上面的相关制度提上来。这事多少和唐原有一些关系,估计早就计划离开了,所以也无意关心——我来了,你放心!”
五月底,顶不住王玺对未离职的抱怨,清鸿和闻天以爱人的名义实缴了“鸿诺”第一笔资金,意欲踏上创业之路。然而,鉴于相铭总的挽留和信任,清鸿和闻天始终未踏出离职的步子。
唐原总的离职在意料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本以为他会把他的女儿唐莹莹从副总的位置扶正后冠冕堂皇地离开。在“谐力”体系工作已近六年,若无感情肯定是假的,清鸿一直想待到下一任总经理上任,看看是否会有新的转机。
兴利除弊,大展拳脚,清鸿和闻天着实不想离开,毕竟生活上依然颇有一些压力,二人皆背负着房贷,闻天又计划要孩子,的确崇尚稳定。
这些年走下来,让清鸿深知“稳定”的重要性。现阶段,一种未知的创业前景,似乎的确不如一份优厚稳定的待遇更有诱惑。
清鸿14年度的年终奖金65万元,外加优秀团队、优秀经理等荣誉在身——也是钱。闻天的年终奖金35万元,优秀员工。这个待遇是几十万创业成本在短期内或许难以实现的。
未过多久,清鸿收到了人事上发来的薪资确认,年薪由24万元涨至33万元。后续的工作中,清鸿对相铭总的认识日益加深,一段日子里,让他愈加确定了自己的决定——退出“鸿诺”。
清鸿和闻天二人一直未离职,王玺颇为非议。六月中旬,清鸿、闻天、王玺三人达成了“鸿诺”退出的君子协定,着实有一些抑郁,所幸并未影响到三人之间过往的情谊。
当然,如果有一天清鸿和闻天离开了“谐力新能源”,若是“鸿诺”尚且存在,王玺欢迎二人重新参与。如若王玺具备好的项目资源,也可考虑和“谐力新能源”合作,按公司的制度给予相应的回报。
相铭总到任后的信任,是否为利用清鸿坐稳自己的位置暂且不论,但当时的相铭总的确坚定了清鸿继续留下去的决心。
阜里光伏项目是和扬州陈国金总合作的,“鸿诺”未退出前,清鸿、闻天配合着王玺开展前期工作。因为清鸿的淡漠,以及建设指标的难度,造成项目进展缓慢,碍于成本的压力,故早前便决定终止与陈国金总的合作。
转去扬州之前,清鸿正陪同相铭总、施袅在吴城“谐力新能源”的总部参加会议。那天是清鸿和施袅第一次发生口角,或许是年轻气盛,或许是维护自己的尊严,清鸿决定不对这倚老卖老的家伙客气。
“作为你的下属,我的确应该适时和你汇报,但我也的确是因为工作太忙弄忘记的,更何况人家也已经电话通知你了。”清鸿觉得施袅有些故意较真。
“老子是你的领导,你不应该和我再说一声吗?”火冒三丈的样子。
“你他妈是谁老子?没我你以为你是谁?在省分公司你要是这态度,老子还真不伺候。”刚入职时有意“冷落”,倒是和清鸿的下属故意火热,本就对其有一番成见,更甭提其带过来的两个“擦不干净一堆屎”的垃圾项目。
相铭总一直在努力地圆场,清鸿和施袅二人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会议结束之后,清鸿赶赴王玺扬州之约,情绪自是不佳,瘦西湖边上走上一走,或许是为了抚慰心里的一种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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