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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珍珠鸟的时光自从老戴做了林业管理人员之后,日子过得逐渐寡味。为了消除这寂寞和孤独,老戴养了一只珍珠鸟,希望能打发一下这无聊的时间。
白的像学般的,两个浓黑色的眼睛像是贴上去的,却又传神。唯一显眼的是脖子上若隐若现的一撮半黄的毛,两只爪子总是缩在身体下面,成了一个小毛球,讨人喜爱。老戴除了隔几天要巡查一次的任务,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放在这个小家伙的身上了。
小珍珠鸟一开始还有点陌生,但混熟之后,经常落在老戴的帽子上和房子的横梁上,在老戴的手心里睡着。让寂寞的屋子多了一份热闹的气息,后来,老戴再出门时都要带上它,甚是乖巧,依在肩上。
后来有次在去县城买东西的时候,那只小珍珠鸟被只大猫抢了去,发现时,只落得满地羽毛。
深深的后悔,为何没有看好它。短短的三个月,却给了老戴不一样的情感,支撑着老戴的生活,成为心灵的慰藉。
捡来的小鹅
那是秋季去湖边散步捡到的,两个灰扑扑的小鹅在水边抖着,看起来是生病了,再过一天定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老戴当然不忍心放弃这两只小鹅,用手托回家养了起来。拿回了家仔细的端详才发现,这两只应该是雁,幼时长得都很像的。
起初,每天老戴都给小雁喂奶,后来小鹅长得大些就喂一些蔬菜叶,小鱼小虾什么的,算是考虑的很周全了,毛也逐渐从灰色蜕变成了雪白的。两个红色的脯被老戴擦得很干净,不过随着两只小雁的长大,老戴的屋子略显的小了,便直接放在外面,做了一个硬纸板窝,风刮过的时候还是蛮暖和的。
奇的是,老戴就算把他们放到外面,也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或是到水边乱游一通,观察着水面倒影中的自己,好奇为何会随着自己的游开变得虚化。等到了天色压下来,又会回到老戴屋子的边上,抖抖自己的头和湿漉漉的脚蹼,迎着夜色闭上眼,等着明天的大好时光。
又到了秋天换季的时候,老戴收集了一些天鹅换下的羽,做成了一个软绵绵的枕头。是放回他们的时候了,或许赶得上最后一批雁的南迁。来到了湖边,看得伴自己一年的生灵即将远离自己,心里很堵,但雁留在家里就可能永远飞不高了,轻抚着雁的头,是最后的告别,喃喃着“你明年还会来的对吗?”
“嘎——”
两只雁站在稍凉的水边,回眸瞧瞧,老戴眼神变得坚定。终飞起,加入了最后南迁的雁群中。
飞吧!向往着远方!
斗蛐蛐
又是一年秋季,与以往不同,老戴迷上了逗蛐蛐。
并不是两人得玩的,只一人抓两只,心里暗暗祝贺一个的胜利,不亦乐乎。
不过蛐蛐并不是很好抓的,要在洞口等上很久才能发现他们的踪影。偷感蛮重的垫起脚走路,竖起耳朵听着哪里的蛐蛐叫,找到一处隐蔽的杂草堆,轻轻翻开上面的草,露出的是一只还在振翅的黑色蛐蛐,在略微昏暗的灯光下闪耀着光泽。蛐蛐显然感受到了那“翻天覆地”的变化,停下繁忙乐章,整理下自己的西装,准备换个平台开场音乐会,或许会迎来更多的听众。老戴才不管,一只大手从天而降,紧紧的扣在了准备起跳的蛐蛐身上,在见到时,已经在一个精致的小玻璃瓶里啃着来之不易的苹果了。
大多数的抓捕还是会落空的。不过前两天老戴抓到了一只很稀有的蛐蛐,背部是暗暗的紫色,在多场“战争”里取得胜利,老戴用小木棍轻轻的挑逗着这只蛐蛐,一边笑着说“你再赢三次,就放你回去”,这一说,那蛐蛐像是听懂了老戴的话,在那“战场”上猛拼,一副大颚把其他的蛐蛐都顶翻过去,竟连胜了五局,振翅高呼,其他的蛐蛐都被他打怕了,纷纷退让到了瓶子的角落,不敢恋战。
老戴也是遵守了对一只虫的“诺言”放他回到了抓他的地方。打趣道:“你个小机灵鬼,一说放回去就来精神了。”
回到了屋子里,倚在凳子上,看着瓶子里不断用触角探索“新世界”的蛐蛐,轻摇摇头,把他们都放了出来,一溜烟的蹿到了树林中,消失在夜幕里。
被蠼螋咬了一口
算是剩一个月就要飘雪了,老戴确实在屋子里发现了一只蠼螋,那虫的尾部长着个“夹子”,一言不和就要夹你一下,老戴就是这么遭殃的。
老戴在柜子下面看到的它,毕竟这在北方也算是稀罕物了,便想着抓进瓶子里,正巧捉蛐蛐的瓶子还没有扔掉,不妨把这个虫装进去,大小也正合适。不过老戴没想到它刚刚爬出来就夹了老戴一下,还紧紧的伏在老戴的手指上。虽说捉到了这“稀罕”的昆虫,不过手也肿起了一个凸起,一连几天都不得碰任何物体,毕竟是炽热般的疼痛,用冷水冲洗成了缓解的好办法。
过去的几日痛苦让老戴对这个小家伙更为关心了,推上花镜仔细的端详着,观察它的三对足,观察他尾部的“夹子”。但蠼螋似乎胆小的很,在瓶子爬个底朝天,没找到出口,放弃了寻求出路,享受这老戴每日的投喂:一块水果,或是又是开开荤——一只小甲虫,吃的起劲,黑色的眼镜多填了一副光泽。
倒也好的快,随着第一次飘雪,老戴的手指也基本恢复正常,不再红肿。不过那只蠼螋因为雪的飘落所带来的寒风缩成一团,去了天边。老戴把他的身体泡在了福尔马林中,以长期的保存,让苦楚成为了思念。
又是一年之雪。雪覆盖一切大地茫茫,覆盖一年的春夏秋声。
香满屋子的百合
漫长的冬季在第一缕春风中退去,又是一年之初,老戴准备在今年养些花草,到了花卉市场,老戴一眼就看中了盛开的百合,香味沁人心脾,解除了一天的烦闷。便欣然买回的,插在黑土中,滋润的很好。
随之买回的,还有一株薄荷,只是几天过去就死了。唯有那一棵百合挺立。
长得似乎也是优美,嫩的叶肥厚,贪婪的吸收着阳光。墨绿的茎,撑着白中带着微黄却又有着丝丝狡黠的花,立着几束鹅黄的花蕊,雌蕊则饱满的涨成了橙红色,实是耀人眼的。散发着幽香,亭亭玉立着。显得比别的花妖艳,争抢阳光的耀眼。
百合生长的越来越高,又奇迹的结出三个花骨朵儿,一瓣瓣及其舒展,开的满屋芳香,让人有了一天的精气,有了一个阳光的心情。
“秋收了,我可以收到很多百合的种子,下次就可以用种子种花而不是到花店去买了”老戴喜出望外,第一次的花儿养的如此的好,让老戴有了养更多的花的决心。不过老戴更想的是创建一个大的花园,在那里,他可以遇见上百种花,没株都是亲自养的,芳香十里,当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愿望,从养花做起。
有了一株百合,似乎晴天变多了,老戴脸上的褶皱也少许,在桌旁计划着下一个有希望的日子,要浇浇花,清理下屋子,把门前的羊肠小道扫的亮眼……
多肉与仙人球
这是最好养活的罢!
多肉与仙人球本就是沙漠中的一抹绿,无需太多的照顾,无需太多的水分。自给自足,无人扰。
翠绿的茎和肉嘟嘟的叶实在忍不住想去碰下,有时却不小心弄掉一片叶,更应该叫一朵叶了,像云朵一样,厚厚的,中间隆起。掉落的叶又会生根,久而久之,在花盆里成了一片繁荣的景象:十几只茎笔直的围绕最开始的茎干向上生长,肉肉的叶错综在一起,长在上面的叶贪婪的汲取着柔和的阳光,下面的叶富满了水分,一朵朵的饱满,一朵朵的青翠,根系则更加富饶,已经溢出了花盆,直向外伸展,碰到了土便有了新的安居,越长越健康,越长越讨人喜爱。
再说仙人球,是个神奇的生物了,浑身长着尖刺,尽量多的节省水分,还可以抵御外敌,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老戴养的是金铂虎,黄色的尖刺在墨绿的茎中展开,顶部的橙色部位里带有很多的小倒刺,也是他会开花的地方。
这东西好养至极,不过也不能浇太多的水,防止花盆无法将多余的水分排除,导致根部涝死,最后整个仙人球就都变得像果冻一样,化成汁水,再无生命气。只是一个礼拜浇一次水便可养的很好,阳光打在它的身上发出了淡黄色的光,在这样的光彩渲染下,连仙人球的影子都变得有颜色。——极深的绿和半透明的黄纠缠在一起,映在窗台上。
那两花养了许久,似乎永不会谢,一直陪着老戴走下去。
狗尾草,稻子,稗
这是三种截然不同的植物,性格、样貌、连刻板印象似乎也是不同的。
“狗尾草,随风倒”,这似乎是大部分人的观念,老戴到了自己的后院,那里长了满地的狗尾草,似乎都在随风缥缈,无定所的,风儿将种子带到不知名的远方。秋潇,杆与叶便枯黄,似乎没有一丝丝的挽留,让人看着有点伤心,却不知伤在何处。只能看着他慢慢的落叶归根,再明年,长出新的一片片。老戴没有把这些草除掉,或许是给了这些无定所的草一个可以安居的地方,哪怕只有一年的时间。
稻子就有了些许不同了。老戴的院子以前是种过的,也许是土壤的问题,一查不如一查了,便空闲着,只种些小花小草了。稻子生而就被人赐予了“粮食”的称号,地位更是远远高与其他不知名的野草,是为人类所造福的,但对于大多数动物来说,稻子似乎才是杂草,毕竟在人类主宰地球以前,动物已经在地球上存在了数十亿年,却被人类的生活所打乱。不过因为人类的意识也在不断的提高,许多地方已经退耕还林,渐渐恢复了以前的生态环境。当然,稻子也是人们不可或缺的,这也是证明了在多数人眼中,稻子始终是一个“香饽饽”的存在,站在了人类的光明之路上。
再看稗,属于人人喊打的类群了,生于稻子之中,却模仿稻子的行踪和生长,偏偏要“谋篡位”代替稻子,却结不出一颗米,成了农民的万恶之源。对于人类毫无意义并非假话,但是这也是生物的一种生存方式,人类无法以一人之力改变地球千百万年来的进化演变成果。自然坦诚相待了,没有了稻子,自然也没有了稗,同样,没了稻子,也不会有人类了。老戴看着后院,秋使,风萧瑟,枯枝尽显荒凉。去年的稗还在支撑着,虽然早已成为了空壳,这一次的降雪也势必将其压入地下,再化时,也不见了踪影,也许是“化作春泥更护花”了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感觉房子一下子空了,最近也没什么访客,房子也没有打理,墙角还留着失去了蜘蛛的蛛网,灰尘积在上面,仿佛垒起无数个日月星辰。
脑子里还回忆着后院的狗尾草,还有去年的稻子与稗,自己又何产过光亮,人生的意义又在哪?老戴忘了,自己为何要做一名林业管理员的,现在,只想把这事做好,也算是发出了光亮,有了微弱的热,尽管无法暖他人,却温了自己。只是不想做一个看似虚伪的稻子,实际上却又有千万的稗抢夺,淹没在了稗的谣言之中,无法反驳,却又不愿遭到压迫。自己只是一只小小的稻子而已。透过仅有的一丝缝隙,看见了狗尾草的摇摆,似乎总是被光明照耀,自由,飞翔。
老戴醒了,刚刚的只是虚幻的梦境,自己成了一株稻子。下定决心了,自己要当一株狗尾草,尽管“风儿来,两边倒”,也是正确的。没错,坚持下自己的路,永远是正确的,只是向往着自由而已。
窗外下霜了,白色的结晶铺满了任何景物,刷上了一层透明的琉璃,更似水晶。只是无法知晓那空荡的稗壳怎么样了。或许,它还直立着,或许,没能熬过霜的洗礼。
种树
冬日总是漫长,但也总会过去的。春季的来临,或许是泥土中钻出第一棵草开始的。老戴看着院后的空地,不愿在让他忍受荒凉之苦,便想着种一些树苗,让院子丰富起来,自己也有了活干,不至于呆的坐在躺椅上,愣愣的看着远方。
从县里买了十几棵树苗,费力的用小推车把它们运到院子里,怕他们断了水,着急的把他们栽到土里,忙活了大半个下午,直到天边的阳垂垂着,照的院子中的树成了一片金黄。老戴心满意足的看着眼前的一片金灿,微微的点头,让后院多了些色彩,自己也可以每天给他们浇浇水,偶尔在树下读些书,享受着树间的微风吹,鸟儿鸣,衣角稍冷。
日后的每一天老戴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树的身上,查询需要什么养料,来了客人时还会骄傲的介绍这些亲自种的树,与客人们滔滔不绝着他们以后的样子,也许都会长成参天大树,夏天在树荫下乘凉清爽的很,到了冬天,那些树可以为这后面的木房子挡挡风,防止这木屋过早的消散。等到那些树,或许会在秋天结出又大又红的果实挂满枝头,摘下便可尽情享用。无论客人是什么姿态,老戴都热烈欢迎,也偏要把这树的历史讲个清楚。
叶子又落了一年,老戴的树的根系都变得发达起来,可以存的住水分,不用再每天浇水了。去年的寒冬却冻死了两棵最小的树苗,老戴伤心了好一阵子,春风的柔和才将老戴从他的苦闷中解脱出来。春天,一年的新使,还是要阳光开心一点的。
一场病
老戴本来是想出去走走的,呼吸呼吸林间的新鲜空气,没成想,回来后却一直咳嗽,过了一个晚上仍然不见好转。无奈老戴只好坐车去了县里看病。本来还怀着苦恼的心情的,不过转念想想,那个人一生没得过病,自己以前也不咋生病,该来的总会来。
抱着这样的心态来到了县城,只是一场小感冒,老戴却给了这样的解释:就是大病,心态好了也成小病了。之后的一个礼拜老戴的病稍稍减轻了些,咳嗽的频率也没那么高了,大夫说可能是年龄太大的缘故,身体吸收药物的效果不是很好,老戴依旧听从大夫的意见,每日饭后服药后多走走,多在外面活动活动,也当心现在入秋了,别在着凉了。
仍旧是精神饱满的一天,老戴在自家院子里的躺椅上,悠闲的用一把年头的蒲扇慢慢的摇着,到不像是有着病的样子,反而悠闲自在,看着树下的鸟儿,正在啄自己昨日撒下的一把小米,心情释然。困了时,就把自己的草帽盖在脸上,纵使顶着一番烈阳,依旧睡得很香。再醒来时,或多半是夜幕降临了,也无妨,再借着木屋里的灯光看会书,等到困意再来袭,睡去就好。
靠着这样的心态,老戴的病不足两个礼拜就完全好了,医生临走时老戴还泡了壶茶与医生共饮,或许是分享这奇妙的缘分吧。等了医生走了,老戴又躺了下来,似乎不想留下一丝的疲惫,在阳光照着木窗的时候,老戴又睡着了,这次会在夜幕醒来,还是一觉到了明天的太阳呢?
又是平静的生活
老戴的生活在阳光的洗涤下又变的索然无味。每日的时间无处消磨,固定的任务便是到林子里转一圈,回来看看自己种的花草与树,再擦擦自己往年的猎枪。忙完了,自己再沏一杯茶,放在小茶几上,当然是要搬到外面坐着的,有微风的天气才是老戴所享受的。
偶尔来一两个人,老戴会尽全力的挽留,毕竟有时一正周都看不到一个人。说来也怪,在这里待着觉得孤寂平静,到了县里却觉得喧闹纷扰。似乎没有一个完美的平衡点被老戴发现,就待在了这样寂静的地方,无人问,也无人扰。
生活,也总得有点烟火气的,巧了,老叶最近也很是闲着,便搬了些东西来与老戴一同居住,有了平日里说话唠嗑的朋友,也互相表达着自己对事物的看法,谈着当年自己的英雄事迹,似乎还能骄傲上一阵子;一阵子的欢乐,一阵子的回味。
每日的烧水做饭却是不愿干的,甚至是“睡觉也不去吃饭,毕竟还得做。”于是商量好了与老叶每人各干一天,也没必要因为这小事弄出了解不完的纠纷。
平静的生活也不是平如止水般的,必定会有小的波澜,有好有坏,早已自成定数,平静的似乎处在了远方的鸟鸣,虫叫,花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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