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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陈瑾请众人一起吃了顿饭。回去的路上，孟京辉几个显然都挺高兴。
主要陈瑾跟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还挺客气，会来事；他们其实本来对这趟行程，没抱有什么期待。
主要就是来认认门，跟陈瑾结交下。
哪怕合作的话，孟京辉也没想到会这么的顺利。
饭桌上说了舞台剧合作的事，陈瑾压根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跟韩佳女打了个电话，目前整个舞台剧团都由她负责。
这算是电科旗下的综艺业务。
电视剧板块，陈瑾其实也一直想开，但找不到合适的电视剧导演。
手里本子倒是压了不少，例如《裸婚时代》、《三生三世》、《琅琊榜》这些。
只要是根据改编的，陈瑾都让人去收购了版权，趁现在还不算贵；过几年网文改编泛滥后，版权就水涨船高了。
“你这舞台剧合作还好啊，主要是能赚钱！”
“老施拍MV也算是专业对口，其实也没什么……”
张一百倒没觉得有啥。
这合作在他看来很正常。
主要他现在不缺投资，所以一直在思考陈瑾说的话，到底要不要跟电科一起拍部青春片。
这戳中他心坎了，他对《那些年》的票房有些眼红。
而像施润久这些，可不像张一百这些没有经济压力，陈瑾让他拍MV，他高兴还来不及。
孟京辉其实也一样。
舞台剧合作是一起赚钱。
“那老刁呢？”
“老刁那可是电影项目！”
孟京辉朝张一百道。
“1000万电科还是拿得出来的，《人生大事》能赚回来！”
反正张一百的看法，比其他几个要保守些。
看着陈瑾像是个散财童子，但事实上，很稳。
譬如张一百自己，他不太担心合作后的票房；而施润久和孟京辉，那都是利益相关，哪怕刁亦楠……
“他也没说一定投资，不还得看剧本？”
“主要你啊！”
孟京辉笑道：“你才是陈瑾看中的那条大鱼！”
“所以，我其实挺犹豫的！”
张一百接受这个说辞，其他人也大多这么想；这也很正常，毕竟张一百名声在外，电影科学又是靠爱情片发家的，肯定想跟“青春教父”合作。
这叫做双赢，有利可图。
“所以，陈瑾这个人呢，肯定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看着很爽快，但事实上也没出多少血，除非……老刁的剧本他投了，那还算有点魄力！”
张一百微微说着，孟京辉才不管这些。
他拉到舞台剧的合作，就是今天最畅快的事；至于刁亦楠他们，要不是蔡尚军拿了威尼斯最佳导演，他们估计都快把这工作室的两个创始人给忘了。
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
在经济和地位悬殊之下，塑料兄弟情就显得很正确了。
哪怕刁亦楠出身西影，但西影的一个编剧，谁认得你？
张一谋他能说上话吗？
估计他老爹连陈恺歌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更别说老谋子了。
关系，得在你发家后，才管用！
这一点，各行各业都是这样的。
“我再看看吧！”
“目前电科，还只是行业的后起之秀……”
至少，张一百想要看看，今年双十一的《失恋》第二部票房再说。
而另外一辆车上的刁亦楠，此时的心情确实很忐忑。
饭桌上陈瑾看着很好接触也很好说话，但他接触过太多的资方，很多都说给他答复，最终投资石沉大海；他等这个剧本的开拍，已经等了足足4年。
蔡尚军拿了个威尼斯最佳导演，对张一百几个影响不大，但对朝夕相处的刁亦楠，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他倒不是嫉妒或者说不服，对于老蔡拿了这种荣誉，他还是很替自家兄弟感到高兴的。
但工作室，现在就他没做出什么成绩。
刁亦楠肯定急。
戛纳小单元的入围，只能成为敲门砖，但没法拉到大投资。
东拼西凑他这部剧肯定不行。
资方一多，每个人都想塞人指挥他怎么拍，上部《夜车》就是这么个情况，制片人是女导演文彦，也多次入围过三大，能拿到柏林单元入围，倒确实是靠了她。
但是吧，电影被她改的七零八散；不然这部电影，刁亦楠其实可以拍的更好。
所以这一次，他肯定想拉个好的资方，来放手一搏。
对于《白日焰火》，他内心的那股火焰并没有熄灭，甚至感觉，比《夜车》更好。
如果没有人阻拦他拍摄的话。
“尽人事，听天命了！”
刁亦楠摘下眼镜，擦了把脸，看着车窗上自己不再年轻的那张侧脸，内心想要独立拍电影的念头，越发的强烈。
***
“看得出陈总新片上映，有底气了嗷！”
“说话方式都不一样了！”
回青影厂的路上，郭忛朝着身旁的陈瑾戏谑着。
陈瑾晚上没啥事，跟他一起去看看《致青春》的后期制作。
虽然这部电影他没体验过，但学着看看剪辑，倒也挺有必要；新片他肯定是要参与后期的。
就当提前学习了。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也是这么求着我投资！”
“现在发迹了，连伯乐都忘了！”
陈瑾跟郭忛当然没啥客气的，两个人互怼也习惯了。
“哈哈，你这么一说，倒确实是！”
当初陈瑾投他，其实跟今天别无分别，也是聊了几句对胃口，这家伙二话不说就投了。
只不过当初他就一个人，今天来了六个而已。
“不过，我对自己有信心啊！”
“你真想投那什么《白日焰火》？”
刁亦楠那剧本，郭忛也瞄了眼。
“1000多万，成本不高，可以试试！”
陈瑾瞥了眼身旁的郭忛：“老郭，你相信第一印象吗？”
虽然陈瑾有未来自传电影，知道未来刁亦楠很牛；但其实，刁亦楠给陈瑾的第一印象，比当初见到郭忛时还要来的强烈。
是那种你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现在很想要拍出一部电影证明自己的迫切。
但这种迫切，又不是无脑没实力的那种。
有一种自负和孤傲在身上。
可能陈瑾因为看到了未来，对刁亦楠有一层天然的滤镜；但不得不说，刁亦楠给陈瑾的感觉很内敛，是个可以长期合作的对象。
不像张一百，一看就是这圈子里混久了，比徐铮还要来的滑头。
陈瑾确实是想跟他合作没错，但也是让他拍本来就属于他的《匆匆那年》，这属于他拿自己的作品给陈瑾打工，陈瑾没有任何压力。
所有人以为陈瑾想合作的对象是他，其实……刁亦楠的价值，可比张一百大多了。
陈瑾的柏林影帝，可能就在他身上了。
《白日焰火》里面廖樊的那个角色，眼下的陈瑾肯定没法驾驭。
哪怕系统体验了，要演出来也是很难的。
而且非常违和。
不过，陈瑾可以用别的方法。
形体，外加增肥，还有老妆，丑妆！
如果他能把《白日焰火》里面的男主角，演的跟廖樊一样出彩，哪怕就一样的剧本效果，他这个影帝也是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这中间的难度，就是剧本角色的贴合，陈瑾自身的一个改头换面毁容，外加体重再飙涨个30斤左右。
力求角色形象上的符合，再通过表演，达成蜕变。
这个角色，对于陈瑾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他以20岁的年龄，演出接近40岁老刑警的感觉。
眼神经验这些他倒是不怕，因为他有系统体验电影的阅历；难的，还是形象。
就当是挑战吧。
陈瑾很想给自己增加些表演难度。
“你不要跟我说，看他就跟看到当初的我一样……”
郭忛对陈瑾的这个第一印象有些嗤之以鼻。
你以为谁都像哥们我这么有才？
那个戴眼镜的家伙一看就是郁郁不得志、怀才不遇的类型。
哥们我可是正当时，导演界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帮帮忙，能一样吗？
再说人家都毕业多少年了，年龄40多了吧，我才30……而且今年才毕业。
完全不是一个水准的好吗？
陈瑾从郭忛的眼神中，就看到了这么一段吐槽。
“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陈瑾不怀疑郭忛的能力，但导演方面，刁亦楠可比他成熟多了，不管是技术还是眼界；郭忛现在缺的是经验，刁亦楠……只缺机会！
这不是一个层次的选手。
“打什么赌？”
“他的导演能力！”
“哥啊，我不是否认他的导演能力，人家戛纳单元都入围过，导演肯定没问题！”
“我所说的，是票房！”
郭忛对奖项这玩意，真不看重。
他拍电影很朴实无华，就是为了赚钱。
化缘和金钱是他骨子里的一抹倔强。
“赚钱，他也可以！”
“得奖电影，跟票房没有冲突！”
陈瑾一直觉得，真正的佳作，是票房和成就双赢。
例如《药神》、《美丽人生》等等。
《人生大事》其实也算，尤其是现在陈瑾上映的这版，文艺性更高，但又兼顾商业性。
“我实话跟你说吧！”
郭忛这种人，显然也不会轻易被别人所说服，不然，也就不会执意拍出《流浪地球》了。
这些人都有一个显著的标签。
自信，不会为他人的意见所左右。
“《人生大事》票房能起来，姑且我这么预测吧，其实……真不是田导的功劳！”
“是你！”
郭忛很是一针见血道：“你有一定的票房号召力，外加威尼斯这么大的声势，还拿下了影帝，让观众好奇，所以都想去电影院一看究竟！”
“至于能不能起飞，得看口碑和后续……我保守估计，2亿应该有，再高的话，只能看电影的商业化了！”
郭忛手插着口袋，眼下已经不是一年多前，陈瑾在学校见到他时的青涩样子。
好歹拿了一段时间华夏国产电影最卖座票房导演的头衔，郭忛整个人现在看上去意气风发。
他也有这个资格。
人不轻狂枉少年。
陈瑾要导演出这么一部电影，可能比郭忛现在更狂！
“田导姑且如此，他这样一个没名气的导演，要拿票房……很难很难！”
不是郭忛看不起刁亦楠。
因为得奖电影在国内的票房市场，确实不佳。
《山楂树》都是靠的老谋子，而现在《人生大事》，是陈瑾。
其他的诸如贾章柯、娄叶、王晓帅之流，所有电影加起来，都没破亿。
这就是目前国内一批得奖导演的现状！
身为理工男的郭忛，还是很相信“大数据”的。
“算了，讨论这个没意义！”
“因为如果我真投资的话，我应该会尝试下出演……”
所以，还是看陈瑾的票房。
但事实上，陈瑾在未来自传电影里面看过刁亦楠的几部片子，完全是反常规；特别是《白日焰火》，上映三天就拿了5000万，是唯一一部打破国外获奖片票房不佳魔咒的影片。
而之后又一部入围戛纳主竞赛的《南方车站的聚会》，同样票房很出彩，这电影还没得奖！
所以刁亦楠这个人，拍电影其实是考虑盈利的。
他也不是拍那些国内阴暗不好的一面，不像娄叶；很多国内得奖的导演，他们电影都或多或少有外资的介入，刁亦楠这几部都没有。
这才是最大的区别。
一个是为老外服务，一个是追求得奖的同时追求票房，投资方在刁亦楠身上都赚大了。
《白日焰火》海外卖的价格很高，刁亦楠不辞辛苦参加了几十个电影节，光电影节的奖金就赚了一千多万，绝对是实打实的劳模导演。
哪个投资方不喜欢这种“老实人”？
《南方车站》同样如此，也参加了50多个电影节，就为了拿奖金。
你换老谋子这些，都拿了一座金熊了，谁会愿意做这事？
你第一部这么跑没事，第二部还来？
刁亦楠还真就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跑去了。
主演都扛不住，只参加了1-2个，他每一个电影节都算好了时间，准时出席。
“……”
陈瑾和郭忛两个人借着夜色在那聊着，很快就到了青影厂。
剪辑室里几个剪辑师在那忙碌着。
陈瑾也没打扰，站在那观看着流程；隔壁有个临时的休息室，陈瑾就在那对付了一宿。
《人生大事》首日票房2192万，跟陈瑾预估的出入不大。
不过第二天的预售，眼看着要比首日好不少；再加上又是周五，不出意外票房能冲击一个新高。
至于《人生大事》的评分，也已经出来了。
豆瓣：8.8分！
时光网：8.9分！
两个非常高的分值。
陈瑾都有些看愣住了。
这分数，确实是非常的夸张，都超过了去年的《让子弹飞》，比《子弹》的开画评分，高了0.1！
不出意外，将来肯定会进入9分俱乐部。
“哥也有9分的电影了！”
陈瑾有些乐呵的看着8.8的分数，虽然他对豆瓣有诸多的不满，但目前的电影市场评分规则，豆瓣的业界参考性很强。
有这样的开分，何乐而不为？
又不是刷的。
这是实打实的成绩，能让这帮人打出这种分，足以看出电影的口碑之硬。
“不知道，能不能复制出一个《药神》的票房走势来！”
《药神》开画9.0，直接让首日票房都爆了，最终杀出了30亿+！
事实证明，国内的观众，对评分还是很看重的。
哪怕后世豆瓣评分体系崩塌，《好东西》开画也是9.0，但这文艺电影也拿了7亿+！
“现在市场不比未来，但拿个4-5亿，应该可以吧？”
陈瑾在青影厂随便洗漱了下，心情挺开心的跟郭忛一起，朝着北电的会议室走去。
《人生大事》的座谈会，郭忛也在邀请之列。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在北电的大会议室楼下，看到了《人生大事》的巨幅宣传海报。
除了挂在那的几个恭贺红条幅之外，还有今天参加座谈会的一些知名校友简介。
“没想到，我也能参加这么高大上的会议了！”
郭忛在那调侃着，陈瑾却在那仔细的一个个看起了简历。
反正离座谈会开始还有时间，很多人都还没来，陈瑾属于晚辈，当然得早点到。
对于自家母校诞生的一些导演、演员艺术家，陈瑾知道的不多，这也算是一次被普及的机会了。
“张导来嘛？”
郭忛突然问着。
“来啊！”
这种会议，怎么能少得了老谋子。
哪怕他不想来，北电邀请了，比老谋子更年长的都到了，你不来好意思？！
“山楂树挺可惜的啊！”
“这次金鸡一个奖都没入围……”
“行了，你待会儿别提这事啊！”
金鸡奖《山楂树》被砍掉，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我又不是傻逼，但保不济，有人会提！”
“提个屁！”
陈瑾指了指宣传单上的一位：“把《山楂树》拿下的，就今天来的几个，老谋子听了没啥，你想想这些老家伙们，听到后会怎么想？”
陈瑾说老家伙时，还特意朝四周看了眼。
“哈哈，是吗？”
郭忛显然不知道这事情，脸上有些八卦道：“这次金鸡的评审，会来？”
“嗯，你好好加油，说不定，人生第一个奖就要到了！”
“那我可得，好好跟这帮老家伙们聊聊了……”
郭忛虽然也不待见这帮人，但有时候场面上，还是要维持一下的。
陈瑾当然也需要！
两个人认认真真的把宣传单上的老家伙们看了个遍，熟记之后，才朝着楼上开座谈会的大会议室走去。
北电的很多学生充当着服务员，倒茶的倒茶，打扫的打扫。
陈瑾和郭忛居然是最早来的。
果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开个座谈会陈瑾和郭忛应该是属于演员和导演中，最年轻的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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