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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流景与天平齐,高照整座白玉京。便如一面红金大圆镜,尽销云雾照乾坤。
而南流景上的宫殿同样如此,银色的殿宇在赤红色太阳光辉的照耀下灿烂耀眼。
陈执安意念落在宫殿上,刺眼的阳光顿时收敛,露出宫殿上那硕大的牌匾。
【闿阳阙】。
闿阳阙——东城南流景主殿。
闿阳播气,甄曜垂明,大日以观天下。
闿阳晨披紫气,晓降黄庭!
陈执安意念逐渐清晰起来,他在脑海中消化着闿阳阙中隐含的奇妙,忍不住惊讶。
“闿阳,大日也。”
“南流景本来就是白玉京的太阳,而这闿阳阙似乎能够沟通玉京图以外天上挂着的那颗太阳。”
“大日观天下,晨披紫气,晓降黄庭……降黄庭到何处?”
陈执安仔细想了许久,脑海中的天上玉京图缓缓消散。
“那就等到明日清晨,看看白玉京中的南流景,与真实世界里的太阳互相沟通会发生什么。”
陈执安打定主意,此时已经到了子时,他又喝下一剂黄钟行气汤,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赤中姜茶,这才盘膝坐在床上,按照大雪山参气帖中的法门调动体内的血气,熬练自己的肉身。
不过几天时间,大雪山参气帖中的运气法门在陈执安看来已经非常简单,体内的血气如臂指使,调动起来非常容易,没有任何晦涩的感觉。
他甚至发现自己可以一边行气,一边观想天上玉京图中的南流景。
黄钟行气汤、赤中姜、大雪山参气帖、观想南流景!
这一套流程下来,陈执安只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气分外昂扬,冲击着身躯各处,熬炼五脏六腑,熬炼皮肉筋膜骨。
他甚至能够清晰的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气在不断变得厚重。
如此一夜,直至破晓。
天边渐渐亮起来,就好像有天人在漆黑的天际抹上了一层金色。
陈执安闭上眼睛,意念再度落入天上玉京图,落在东城南流景上的闿阳阙中。
这一刹那。
陈执安只觉得南流景上,不知道有多少光落了下来,落在他的意念上。
于是陈执安的意念具象化,化作一道满是金光的人影,站在闿阳阙前。
此时此刻,陈执安抬头仰望,终于意识到闿阳阙究竟何等雄伟辉煌。
百丈的银色殿宇,倒映着南流景上各色的光,就好像是天上的仙宫。
陈执安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也散发着灿烂的光芒,就连他自己都看不真切。
“真是奇妙。”
他自言自语,继而又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来朝着闿阳阙那数十丈大门轻轻一推。
“咔嚓……”
闿阳阙大门就此打开!
绚烂无比的光辉瞬间淹没了陈执安。
陈执安只觉得自己和这些绚烂的光辉融为一体,绽放于两座世界的天际。
在他的视野里,一切都被光芒吞没,白茫茫一片,看不真切。
直至远处,出现了一处褐色的光辉,
陈执安的意念下意识落在那一块褐色光辉上。
“那是……一个人?”
陈执安喃喃自语……
——
刘五命:“拓跋,快醒醒,今日轮到你挂马鞍,伍长马上就要出发去巡逻,你再不去挂鞍,耽误了巡逻,你可又要吃鞭子了。”
拓跋悼醒了过来,伸了伸胳膊:“你扰了我的美梦,我刚刚梦到我成了草原上的王,骑着披甲的骏马,带着潮水一般的兄弟,打下了一片大大的疆土。”
刘五命:“哈哈,泥腿子命做什么王?你小子如果能称王,我就能当大息的皇帝,别磨蹭了,晚上二十里以外的黑堡镇有人来犒军,据说是曾员外,不知会带什么好东西来!”
拓跋悼:“我听去黑堡镇上采买的兄弟说,曾员外的女儿美若天仙,等我们打完了仗,如果能够把她娶回家去就太好了!”
……
“天王!天王!”
呼延光的呼喊声将拓跋悼的思维拉回了北国沙敕川的草原上,绿璧城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又让已经老朽的拓跋悼清醒过来。
此时不是回忆过往的时候。
“天王,明日我再集结人马,走过乌苏场,再攻上一次。”天上的太阳映着呼延光冷俊的脸。
“不必了。”拓跋悼摇头,闭起眼睛躺在草原上:“明日退兵,我玉斛人的血已经流了太多了,我已经老朽,再也续不了命,也夺不下先辈的绿璧了。”
呼延光沉默下来,低着头,身躯在微微颤抖。
拓跋悼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天上的太阳炽热刺目。
他盯着太阳,隐约看到太阳中多出了一个金色的光点。
这位草原上的雄主注视着那个光点,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去了。
“哗啦啦……”
瀑布声响吵醒了拓跋悼。
拓跋悼睁开眼睛,却看到一片壮丽的景象。
他看到广阔无际的氤氲中,一座银色的宫殿矗立着。
拓跋悼站起身来,鬼使神差的架起云雾,飞向宫殿。
宫殿大门已经洞开,拓跋悼走入宫殿,就看到偌大的宫殿空白一片,唯独宫殿尽头一架宝座悬空。
而那悬空的宝座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浑身散发着光芒,拓跋悼看不清楚他的相貌。
他只觉得那宝座上的人,气息如同一轮大日,灼灼燃烧,深不可测。
更令他欣喜的是……他生在这殿宇中,只觉得自己的神蕴清明,念头通明,思绪也更加灵动。
“如果能在这殿宇中参悟【长生大忏】,必有大精进。”
拓跋悼征战数十年,他见证了大息的分崩离析,见证了北国的崛起,见证了大虞魁星的冉冉升起。
他带兵统一了长生原,他与北国分庭抗礼,只差一步就能夺回祖先发迹的绿璧城!
他这一生见识非凡,见过数十万大军厮杀,见过真人与佛陀论道,见过碧潭中的老龙,见过天上九碑,也与第九碑上刻下字的强者饮酒沙敕川!
可他唯独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物、这样的殿宇。
注视那宝座上的人,就像是在注视太阳。
拓跋悼甚至不能注视太久,只觉得宝座上的人就好像是朝阳一般浑圆庄严,霞光绚烂,放到草原上能够明亮千里。
那宝座上的人正拄着头、闭着眼睛休憩。
拓跋悼沉默几息时间,终于询问:“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宝座上的人睁开眼睛,眼中染出瑰丽的赤红和金黄,如同光线一样的目光,落在拓跋悼身上。
“此为白玉京,我乃……白玉京之主!”
——
老人的询问声惊醒了陈执安,陈执安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坐在闿阳阙的宝座上,眼前站着一个人,一个老人。
那人便是光点中,被万千军帐众星拱月一般包围的人物。
此时那老人目光灼灼,正注视着陈执安。
陈执安眼底的余光,看到自己身上还散发着耀眼的光辉,他不确定这披甲的老人是否看清了他的面容。
可当陈执安看到这老人的刹那,也许是南流景上那炽热光辉的加持,陈执安清清楚楚的看到……这老人身躯中仿佛酝酿着一片广阔的海,厚重、强大、无法形容。
“这披甲的老人,必然是一位盖世的强者。”
陈执安端端坐在宝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身份必然不凡的老人,又意识到自己身上正散发着光,意识到他在这南流景上,这闿阳阙中,自己似乎有些独特的力量。
他脑海里猛然间多出了一个念头。
于是,他抬起头来,目光直视这位老人。
“此为白玉京。”
“我乃……白玉京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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