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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茴一进屋,陆呈泽养的暹罗猫就扑了上来,绕在她脚边打转。虽然还是顶着一张黑脸,但明显比之前几次过来热情多了。“太子,好久不见!”晏茴弯腰轻轻撸了两下猫。
暹罗猫蹭了蹭晏茴裤脚,姿态看上去十分享受,懒洋洋的“喵”了两声。
有时候晏茴挺想不通,陆呈泽为什么要给一只猫起名“太子”,还是一只母猫,弄得每次和猫打招呼跟进宫请安似的。
听到外面的动静,祁闻拿着锅铲从厨房探出脑袋,“晏茴姐,你来啦。”
晏茴扫了眼咬着她裤脚不放的暹罗猫哭笑不得,“祁闻,猫粮在哪,太子是不是饿了……”
不等说完,晏茴看到脚边的小东西在跟前打了个滚,发出一阵凄烈的惨叫,一瘸一拐地跑去了沙发底下。
赏了“太子”一脚的陆呈泽,似乎还不解气,“不长眼的东西,成天就知道吃,祁闻,明天找个宠物店,把它卖了。”
祁闻视线在晏茴和陆呈泽身上来回睃巡了一圈,然后是落他们之后的李乐言,心里暗暗为太子殿下多舛的命运默哀了两秒。
给陆呈泽当了几年助理,祁闻的厨艺明显见长。
晏茴坐在流理台前包馄饨,祁闻则在一边炒了几个菜,另外熬了一锅鱼汤留着煮馄饨。
透过玻璃门,祁闻看到陆呈泽已经换了身家居服,和李乐言一起坐在沙发上。客厅的电视没有开,陆呈泽在处理电脑上的邮件,李乐言边削苹果边和他闲聊着。
“晏茴姐……”
纵然晏茴很努力在克制着自己,祁闻仍是能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他试图想宽慰几句,可作为下属干预太多就是逾矩。
“嗯?”晏茴目光从手上移开,见祁闻一脸为难的表情,扯了扯唇,“你不用安慰我,我没事。”
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盯着碗里的馄饨馅儿越来越少,心里松快了不少。
马上就结束了。
包完这些她就可以离开了。
“晏茴姐……”祁闻想了半天,找了个晏茴感兴趣的话题,“陆总前段时间在城南拿了一块地,想建一处高档小区,房子都是精装修。听陆总的意思,后期的装修想给你们公司来做。”
“是吗?”晏茴笑笑,“我们何总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祁闻关掉灶台上的火,搬了张凳子在晏茴对面坐下,学着她的样子,把馄饨皮摊在掌心,挑了点肉馅铺在上面,“你知道李乐言今天过来做什么的吗?”
原来陆呈泽的新欢叫李乐言啊。
晏茴摇摇头,“不知道。”
“晏茴姐应该听说过懿嘉家居集团吧,李乐言她哥在管理,大概也是听说了城南晏府的项目,派她过来谈合作呢,不过陆总还没答应。”祁闻说。
“晏府,哪个晏?”晏茴立马捕捉到了关键词。
“晏子使楚的晏。”
祁闻为自己的谨慎感到尴尬,他其实可以特干脆的告诉晏茴是她的姓,又怕会错了陆呈泽的意思,让晏茴多想,最后愣是重新组了个词。
祁闻不会知道他的顾虑是多余的,晏茴压根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陆呈泽给一个楼盘起名,会是因为自己。
确认是哪个晏字,纯粹是好奇心作祟。
找到了合适的话题,又是晏茴感兴趣的,祁闻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大多是工作上的事,晏茴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过客厅里的二人。
晏茴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把手里的最后一颗馄饨放回垫板上,起身走到水池前,拧开水龙头冲去手上的面粉。
“你把锅里的鱼汤重新烧开后,再把馄饨倒进去,我去接个电话。”
交代完祁闻,晏茴拿着手机走出了厨房。
手机一直在震动,晏茴不用看屏幕都知道是谁在锲而不舍地给她打电话,一些腌臜的事情,她不想被别人知晓。
经过客厅时,李乐言正把手里切开的苹果往陆呈泽嘴里塞,陆呈泽心安理得的接受,不知说了什么,李乐言好像没听清,身子往他那边靠近了些,耳朵几乎要贴近他的嘴唇。
晏茴闭了闭眼,把眼睛里看到的画面自动清除,旋身拉开了阳台上的门,走了出去。
初冬的夜晚,夜色已经很浓,晏茴的身影被淹没在寂静的夜色中。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喂,妈……”
陶丽华的声音通过手机电波,在那端炸起,平静的夜晚被炸得稀碎。
“死丫头,忙着投胎吗,这么晚才接电话?”
陶丽华在殡葬队吹了几十年的锁啦,平时和一帮老爷儿们混在一处,说起话来要多粗俗有多粗俗。
晏茴司空见惯,没有理会,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知不知道今天多少号了,这个月的生活费怎么还没打过来?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容易吗我,让你给点孝敬钱,非得每次三催四催的。”
“妈,给你寄的日用品和换季衣服都收到了吗?”晏茴不答反问。
陶丽华噎了一下,讪讪道:“收……收到了,谁让你买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不如折现给我呢。”
“折现给你,然后你再给哥还房贷对吗?”晏茴嗤笑一声。
陶丽华理直气壮回道:“我给我儿子还房贷怎么啦,碍到你了吗?哪来这么多的费话,赶紧把钱给我转过来,不然明天我直接去你公司找你领导去。”
晏茴压着火,“你愿意给你儿子还房贷是你的自由,但你用我的钱就碍到我。忘了告诉你,日用品和换季的衣服是这个月的孝敬钱,以后你缺什么可以告诉我,我给你买。钱,一分都不会给你了。”
“死丫头,皮痒了是不是,信不信我……”
晏茴假装没听见,打断她,“信你什么?再把我卖一次吗?没想到后来又被退了回来吧,早知甩不掉我,当初在医院就该掐死我算了。”
有些人注定是得不到爱的,一次又一次的等,一次又一次的痛,时间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等来的依然是最初的模样。
晏茴没再给她多说半句的机会,径自挂机。
听筒里陶丽华被卡住的话,久久在晏茴耳边回荡。
“被男人抄烂的货,不要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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