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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理寺打官司,就得和官员道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万一在大堂上说的话露出了破绽,被张大板子抓住了小脚,那可是得不偿失的!其他三位充当文职官员的,两位没有通判的职责,其中一个名叫常志刚的偏将,和张宏森比也大差不差,审案简洁明快,不拖泥带水,就喜欢直接打坏人的板子。
听说那个常志刚,打不法之徒板子的更加狠戾,后来,被人私下起了个外号,叫做“常大板子”,和张宏森的‘张大板子’比有异曲同工之妙。
常志刚审案也有很多经典之作,比较有名的是甥舅案。两个舅舅是亲哥俩,两个外甥是双胞胎,是他俩亲姐姐姐夫的儿子。
到了两个外甥十二岁这年,宫里招收太监,皇家给送来孩子的孩子家长,每个人一次性支付三个金币,皇家从此就买断了小太监的人生。
两个舅舅穷愁潦倒,看姐姐姐夫过得好,此前就经常来姐姐家里打秋风。
因为姐姐姐夫勤俭持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有着四十多亩良田,还有牛马牲畜,房屋多间。粮食有四个囤,吃不完就换成钱买地。
可巧,姐姐姐夫在冬天烧炭取暖的时候,双双被熏死了。
两个舅舅过来给料理后事,看着两个未成年的外甥,又看看他家的房契地契,看着房产和牲畜粮食囤,这些可都是钱啊。两人就起了小心思,要把这些据为己有。
正好皇家需要多名小太监,哥俩就在饭菜里给外甥下了迷药,等到药性发作了,又给俩外甥灌服了一些,可以保证两人一天一夜不能醒过来。
随后,就把哥俩送进了宫里。
那些房屋田地,就这样便宜了两个舅舅,他俩从此成了富裕户。
哥俩无辜被净身成了太监,自然是不甘心的,可已经身在宫墙之内了,又有什么办法。
马佳刚一入住皇宫,看这两个太监都三十开外了,太监因为身体残疾,平常又郁闷,感到没有前途,要比正常人要老的快。在马佳看来,两人的面相都是四十岁以外了,其实两人都是三十几岁的壮年。
看两个人长得一样,她就感兴趣的问了两人的家世。
两个人没有隐瞒,把进宫被净身的原委,原原本本的和公主说了,马佳耐心的听了这样的人间惨祸,只气的浑身发抖。
当时,因为是刚赶走了北国人,她许多事情要处理,就先忙不上这些事了。
马佳告诉两人:“你俩进宫,并非是本意,当初的少年,竟成了身体残疾浑身骚臭,让人看不上的太监。现在我太忙了,还顾不上你俩的事情,以后京城内外的事情理顺了,你俩可以去衙门打官司……”
“现在,你俩就出宫去吧,每个人可以拿五个金币。”
两人能脱离苦海,对公主感激涕零,当天就出宫回家了。
他俩回家了,要收回房屋田地,两个舅舅没有想到当了太监的还能回来,不是太监自从进了宫就一辈子出不来吗?
想要房屋田地当然是不可能的,俩舅舅把他俩赶了出去。
两人住进了客栈,互相商量怎么办?一开始,两人还顾忌甥舅的情分,怎么说舅舅是母亲的亲哥。俗话说,娘亲就﹝舅﹞大,还不想得罪了他们。
后来,两个人也想干点别的,可残疾的身体,撒尿是不受控制的,导致尿液淋淋沥沥浑身尿骚味的,人们都嫌弃他俩,哥俩只能在客栈住着慢慢想办法。
客栈的其他有身份的客人,嫌弃他俩身上臭乎乎的味道,隔着门也闻得到,在隔间住也能透过去骚气。不是一个房间,和住了一个房间没区别,就和他俩吵了起来,让他们赶紧搬离客栈。
客栈主人也不想客人发生争吵,也过来劝架。
后来,客栈主人给他俩换到了牲口棚的小屋里居住,还好心的劝他俩。
“公主都让你们打官司的,你们成了这样,家没了,人也残疾了,还顾忌什么亲情啊?”
“他们当舅舅的不仁你俩就不义,我劝你们告他们去。现在不同于以前了,以前皇家主政的是前朝皇帝,手下的官也是唯利是图……”
“我推荐你俩去北窑口衙门,就找‘常大板子’这位大人最是公正廉明的,他就在北窑口任县令。别看他外号不好听,可人是嫉恶如仇的,你俩肯定能得到他的公正处理……”
北窑口是相对于南窑口的一个大地方,离着京城北门五里地,就在京城北门外面。常志刚就是充任北窑口县令的人,和张宏森一样是代理官员,六品官。
公主当初说了,如果他俩当官当得好,以后还要提职的,因为皇家缺官员吗!
哥俩告到了北窑口县衙,常志刚当时就气的怒发冲冠,就让衙役拘来了他俩的两个舅舅。
两个舅舅辩解说:“他俩是外甥,也没有什么才能,如果昏昏皓皓一辈子,还不如让他们进宫让皇家人差遣呢?所以,我俩这当舅舅的就为了俩外甥着想,就把他俩送进宫了……”
两人不提外甥的家产,说出的话冠冕堂皇,还抬出了皇家,还是为了两个外甥的前途着想。
这话太无耻,连常志刚和衙役们都气乐了。
常志刚不管这些,首先派人去了他家搜出了房契田契,外甥的房契田契都是两人的名字,都现场办理,重新改过来,写上了俩外甥的名字。
宅子里的家眷不许带任何财物,都被赶了出来。以后,再也不许回来骚扰主人。
两人还在狡辩,还在抗议,常志刚的签子就扔下来了,他面色如同猪肝一样红,由于激动导致手指哆嗦,他声嘶力竭的告诉衙役。
“每个人给我重打四十八下板子,不许下手轻了……”
打板子上限是五十下,他告诉行刑的衙役打四十八下,还好心的留了两下的空缺。
把人迷晕了阉割成太监,一辈子就这么断子绝孙了,再也做不成男人了,这事衙役也是气得够呛,打起板子可是分外卖力的。
大舅舅马上五十岁了,那些用巧计夺来的田地,接手以后也是雇了佃农种的,他这些年养尊处优的,身体和同龄人比虚弱。四十多板子打下来,在堂上就直接毙命了。
二舅舅倒是挨了四十八下扛住了没死,但还没有被家人抬到医馆就流尽了血死了。
他审的另一个案子是,小妾伙同丈夫谋夺家产案。
一个老财主,当年是上门女婿,岳父家里二百亩良田,还有几处店铺。岳父母死了以后,这些家产都是他继承了。从一个是上门女婿,摇身一变成为了士绅,再也没有人看不起了。
他和妻子平安生活了三十年,家产比过去更丰厚了。
两个儿子结婚的时候,都是他在上门以后买下的店铺,给的良田也是后来买下的。原来接了岳父母的家产,几乎没有动用过。
等到儿子都到了三十岁了,儿子都有儿女了,可谓是子孙满堂的时候,他又忽然看不上糟糠妻了,要纳妾。
纳妾的百姓,绝大多数都是妻子不生育的,或者是妻子只是生了女儿落下了病不能接着生的。
他两个孙子了,而且都十五六了,他还要纳妾。
在前年的时候,经过他丧心病狂的一番闹腾,妻子被他折腾的心力交瘁,不得不同意了他的要求,他终于娶妾成功了。
按说,随了他的意了,就没有必要接着闹了,可他得陇望蜀,还要娶另一个小妾。
最后,在北国人攻打大德国之前,妻子和小妾看管不他了,他又娶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妾。
他一开始娶的小妾是本分的,也不和正妻争宠。可后来的小妾就不一样了,仗着年轻貌美会拿情哄人,家里哥兄弟多就飞扬跋扈。
小妾说是自己怀孕了,怕出生的儿子以后家里人不待见,老头要是先走了,她们母子在家里吃亏。小妾就逼着他把老宅子,就是岳父母留下的宅子,过到了自己哥哥的名下。
老头没有办法,就瞒着家里所有人把老宅子过户了。后来又用同样的借口,过户了家里的二百亩良田。
就在北国人要攻打京城的前几天,老头半身不遂了,经过治疗才恢复的能走路了。
这时候,小妾的哥哥大模厮样的住进了老宅子,接手了田地,小妾的怀孕是假的,这时候也不装了,要和老头和离。
还没有离,北国人打进了京城,这事就耽误下了,一直到了京城回归。
老头虽然没有和离,可和这个小妾住的是老宅子,两个儿子知道祖产都没有了,就拉着母亲去找老头理论。
他们看到的是,老头住在了柴房里,脸上都是伤口,一颗铁链子,拴在一条腿上,另一头连接在房梁上。他看到了妻子儿子,后悔的痛哭流涕,直抽自己的嘴吧。
大家知道了,老头自从房子地过户了以后,他就不被当人了。小妾骂他老不死,他敢回嘴的话,她哥哥就大耳刮子抽他。平常吃不饱,被铁链拴着也跑不了。
一家人即心疼又来气,也不给他打开铁链,直接拉着他去北窑口告状去了。
常大板子问明白了案情后,又是气的发疯,让衙役对小妾和她哥哥各打四十大板。嫁妆彩礼全部追回,陪嫁品和体己钱没收归了老妻。房契地契,直接改成了两个儿子的名字。
老头不干,房子地收回来可以,但名字还得写自己的,绝对不能写儿子的。
常大板子刚才是把他忘了,一看他又在无理取闹,要宅子要地,肯定是又想娶小妾了。如此不知廉耻,还好色成性的老东西,真让人来气。
常志刚顾他年老体衰,喝令衙役打了他三十大板,打得他奄奄一息,不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自此,大理寺有了张大板子,北窑口有了常大板子,一南一北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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