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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虏军营地前,气氛剑拔弩张。费良善几人脚步匆匆地赶到营门处。
瞬间那如隼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士兵。
待看清被俘士兵们那锃亮整洁的甲胄和红润饱满的面庞,还有不远处静静伫立的野狼卫时,费良善顿觉一股怒火从心底腾起,直冲脑门。
那是一种被背叛后的彻骨耻辱,在胸腔里肆意翻涌。
这些曾经的同袍,如今竟成了叛徒,还有何颜面归来!
刹那间。
费良善的脸庞扭曲,满是狰狞之色。
跟在他身后的袁福通,瞧见眼前这番景象,眉头也不禁紧紧皱起,陷入了沉思。
而此时,魏佞渊却在一旁满脸嘲讽,冷哼一声道:“费将军,瞧瞧你这得力干将玄哲,出去打一仗,非但自己衣着光鲜亮丽,身后还跟着保镖保驾护航呢,这仗打得,可真是‘漂亮’啊!”
费良善听着这冷嘲热讽,只觉肺都要气炸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急促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强压怒火,稍稍缓过神来,可脸上已满是森然杀意。
“费将军,快放我们进去!林宁的野狼卫一路追杀了我们几十公里,要不是我们命大,早就成了那群刽子手的刀下亡魂了。”
玄哲心急如焚,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恐惧,其他将士也纷纷跟着叫嚷起来。
一时间,营帐前喧闹嘈杂,众人对着前方的士兵肆意咒骂,甚至有人啐着唾沫星子。
起初,他们刚从北大营逃出,不敢有片刻停歇,朝着双峰关方向狂奔。
可跑着跑着却发觉,身后根本没有追兵,也不见丝毫埋伏,一切平静的诡异。
在北大营时,士兵们习惯了一日三餐,这天早饭还没吃就匆忙起程,此刻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一路上怨声载道,看向玄哲的眼神,仿佛他就是罪魁祸首。
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没等安抚好士兵们的情绪,沈凌风带领的追兵又呼啸而至。
玄哲大惊失色,赶忙催促士兵们继续赶路。
等好不容易赶到破虏军大营,众人早已累得精疲力竭。
途中,好几次刚想歇口气,就被野狼卫驱赶着前行。
满心的愤懑,却又无力反抗,那一刻,玄哲真恨不得一死了之。
千辛万苦到了大营,却发现昔日的战友们个个手持武器,对准了自己。
这下,玄哲彻底怒了,平日里沉稳安静的性子也被怒火吞噬,变得暴躁异常。
而他这副急躁模样,让原本对他投敌一事还有些将信将疑的众人,瞬间笃定了心中的怀疑。
这般着急上火,莫不是急着进营帐,好与外敌里应外合?
这怕不是为了讨好新主子啊!
念头闪过,费良善眼中寒芒一闪,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狠辣。
“给我把他们带上来!”
随着费良善一声令下,将领们的妻女被押解至阵前。
女人们面容惊恐,见到前方自家丈夫,顿时哭声震天。
“救我啊!”
“快救救我,我是你老婆呀!”
“姓曹的,你个没良心的,见死不救,是不是巴不得老娘死了,好去找个年轻的!”
此起彼伏的哭喊声震天,与哀求声交织回荡,在营帐上空久久不散。
那明晃晃架在她们脖颈上的屠刀,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光,让在场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费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玄哲与一众将领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望着即将命丧黄泉的妻女,顿时方寸大乱。
“费将军啊!求您饶了我们的家人吧,她们是无辜的啊!”
“是啊,费将军,将士们在外拼死拼活,不能因一次战败,就迁怒家人啊!”
声声嘶吼,饱含绝望与哀求,然而,费良善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
“战败?败个屁!”
费良善脸色铁青,周身杀气仿若实质化一般,他怒目圆睁,朝着玄哲和一众将领咆哮道:“你们哪里是战败,分明就是投敌叛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回来,就是想骗取我的同情,好跟外敌里应外合,把我们一网打尽。”
“来人,先砍了这些妇孺,送她们上路!”
怒吼声落,刀光霍霍闪过,一颗颗冒着热气的头颅滚落,在地上缓缓向前滚动,血污瞬间在营帐前蔓延开来。
“费良善,你个狗贼!我要杀你全家!”
这声怒吼中饱含着无尽的悲愤与绝望,仿若一道惊雷,在营地前轰然炸响。
众将士们目眦俱裂,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挚爱妻女香消玉殒,那凄厉的惨叫声音依旧回荡在耳畔。
他们的面庞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整颗心直直地坠入了黑暗无底的深渊。
仅仅是一瞬间。
死寂便被打破,他们红通通的眼睛死死地锁定费良善,化作了一只只猛兽,不顾一切地朝着他所在之处疯狂扑去。
看着陷入癫狂的一众将领,费良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令人胆寒的狠辣弧度。
“全军准备,给我将冲上来的那些人全部射杀。”
话音落地,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间。
顿时让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最前方的士兵们面露难色,满是挣扎与不忍。
眼前的是昔日的袍泽,即使是手中的弓弦早已被拉至极限,箭镞在日光下闪烁着寒芒,但是却迟迟未曾射出。
可军令如山,那离弦之箭终究还是化作一道道夺命流光,朝着前方汹涌激射而去。
“将军!军中自相残杀,乃是大罪,万一女帝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当不起啊!”
周围数位将领面露不忍,他们实在不忍心看到同室操戈的惨状。
纷纷抢步上前,朝着费良善急切谏言,希望能唤醒他的一丝理智,让这场悲剧就此打住。
而费良善则是瞪大了双眼,怒喝道:“军中虽说不允许自相残杀,但我杀的可不是同胞,而是投敌叛国之辈!有何杀不得!”
言罢。
他飞起一脚,狠狠踹在身边一名将领的胸口,那将领猝不及防,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片雪沫。
费良善却仿若未见,大手一挥,愈发疯狂地指挥着士兵继续放箭。
那一支支利箭,瞬间化作了收割人命的镰刀,带着无尽的血腥与绝望,朝着昔日的袍泽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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