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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自没有拦着胤祯不让他来的道理,让额娘知道了,又要说他和十四弟不亲,只得答应下来。胤祯本来还想拉上胤禟、胤俄,但他俩都不想凑热闹,话不投机半句多,每次去四哥家做客,要么被四哥教训,要么就是冷场。再说不过是个小格格过周岁,没什么好看的。
胤祯也不勉强他们,反正他来参加小侄女的抓周礼,单纯是好奇这小孩有什么过人之处。
胤禛去看云安时,笑着逗她,“你这小家伙过个周岁大家都惦记着,你十三叔、十四叔都要来看你。”
云安睁大眼睛,十四叔也来啊!她小云安这么有魅力?
不过想到她阿玛和这俩弟弟的关系,又有些担心,到时候不会一言不合吵起来吧?
胤禛见她小表情变来变去,只当她不知道十四叔是谁,捏捏她的小脸,“到时候你郭罗玛法和郭络妈妈也要来。”
年氏忙道:“王爷,家父身体不大好,说是怕把病气传给孩子,云安周岁就不过来了。”
胤禛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身体不好?怎么之前没听说?爷作为女婿也好过去看看?”
年氏心中委屈,却也只能帮父亲说话,“不是什么大毛病,便没惊动王爷。”她也是往娘家送请帖才知道这事儿,连她都怀疑这只是个借口。
云安看看面色阴沉的阿玛,又看看笑容勉强的额娘,不太懂发生了什么。
胤禛哼了声,想到年家跟老八、老九的关系,心里更不痛快。正琢磨要如何敲打年家,衣袖被一只小手轻轻拽了下。
胤禛回神,见女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
“阿玛,吃……”云安指了指桌上果盘里的杏子。
“这个你还不能吃。”胤禛柔声道:“小牙齿没长全,咬不动。”
云安摇摇脑袋,“阿玛吃。”
胤禛这才明白过来,心里又酸又软,搂紧女儿,年家就是不看在他这个女婿的面子上,看在小云安的面子上也不该如此怠慢。云安以后长大了若是知道她过周岁,郭络玛法都不来参加她的抓周礼,该有多难过?
他又看看一旁垂眸不语的年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件事与她无关,怪不到她头上,要怪就怪她那阿玛不识好歹。
次日,康熙回京,胤禛等众皇子去乾清宫迎驾。
连日舟车劳顿,康熙有些疲惫。跟儿子们见过面后,就打发那些没差事的回去。只留胤祉、胤禛等几个问了问朝中的情况。
说完正事,太医来给康熙请平安脉。
太医在外间写药方时,胤禛过去问了几个调理身体相关的问题。康熙隐约听见了,还以为是他身体出了问题。
胤禛解释道:“让汗阿玛担心了,并非儿子身体不好,而是年氏的父亲身体抱恙,儿臣想着送些药材过去。”
年遐龄前几年便已致仕,虽在京中,康熙却也好些年没见他了。康熙对年家人印象都不错,尤其对年羹尧十分器重。
康熙见胤禛关心年遐龄,不但没有不悦,反而觉得这小子是个聪明人。“他年纪大了,是该好好调养。老四你有空替朕去看看他,若是没有好大夫,朕派太医过去。”
胤禛领命,次日就去了年府。
年遐龄这些年身体的确不太好,隔三差五头疼。精神头也大不如前,但还没到出不了门的程度,不去参加云安的周岁,主要是不想和雍亲王这个女婿走得太近。
不是他看不上雍亲王,实在是支持八贝勒和十四贝子的人太多,胜算更大。而在他看来,十四贝子头脑简单,就算真如愿继位,权力也多在八贝勒手中。雍亲王被排挤是早晚的事情,更不用说曾经的废太子党十三爷,谁继位都不敢用他。
听说这回十三爷也要去参加外孙女的周岁宴,年遐龄就更不想去了。
谁料雍亲王竟亲自上门来探病,还是代替皇上来的。
胤禛先是传了康熙的话,年遐龄万分惶恐,拿来大夫开的方子给胤禛看。
胤禛见他已经吃了一个多月的药,不像是装的。心里的气稍消了点儿。他又状似随意地说起年氏和云安的近况。
年遐龄虽是官宦名门,但年希尧、年羹尧兄弟现在都放了外任,京中消息没那么灵通。年遐龄还是头一回听说自家外孙女得太后、皇上喜欢的事情。
胤禛笑道:“您安心休养,本王定不会怠慢了年氏和小格格。”他说着便要起身告辞,年遐龄和夫人马佳氏忙恭恭敬敬送到门口。
胤禛走后,年遐龄就拍着大腿懊恼道:“我真是老糊涂了。”说完吩咐马佳氏,“小格格过周岁,准备了什么礼物?”
马佳氏哼道:“现在想起问外孙女了。就没见过你这样无情的阿玛和郭络玛法。”
马佳氏还是云安洗三的时候去看过外孙女,那之后年遐龄一直不让她去。说是雍亲王不愿看到年氏和家里走太近,容易怀疑年氏。
这回人家特地下了请帖,自家老爷却又要称病,让她代表年家去给看看外孙女就是了。
马佳氏不懂朝堂上那些蝇营狗苟,只知道年遐龄这样,最伤心的是宝贝女儿。女儿被指婚给比她大那么多的雍亲王做侧室已经够委屈了,头胎又生了女儿,在王府的日子也不知道过的怎样。那孩子大概也是怕王爷和福晋不满,很少跟娘家联系。
年遐龄神色有些讪讪,“多准备些小孩喜欢的玩意儿,还有好看的绸缎布匹,给小云安做衣服。”
“用不着你说,我早让人准备了。”马佳氏道,年家重视小格格就是重视年氏。让王府那些女人知道,自家女儿是有娘家做靠山的,看谁还敢欺负自家女儿。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参加小云安的抓周礼。”年遐龄道:“听说小家伙已经会说话了。”
马佳氏一愣,“老爷怎么突然改了主意?难道王爷和您说什么了?”
年遐龄默然,雍亲王只字未提过几日的抓周礼,但意思他却是看明白了。
他开始重新衡量皇上对雍亲王的态度,皇上到底只是想用雍亲王牵制势力庞大的前八爷党现十四爷党,还是真的有意传位于雍亲王?
福晋瞧见年家送来的礼物单子,不禁暗叹,自己当初生弘晖时,她娘家都没这么重视过。年家是真宠年氏这个小女儿,家底也是真厚。
福晋看了都羡慕,更别说同样生过女儿的李氏和宋氏。
“奴婢瞧见年家送来的礼物成箱成箱的往隔壁院里送。”李氏身边的丫鬟道:“小格格过周岁就这样,以后那位生了小阿哥,年家还不知会怎样铺张呢。”
李氏叹气,“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年家有钱。”
弘时正好也在额娘这儿,听了丫鬟的话却是另一种态度,“云安妹妹过满月过百天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样殷勤,还不是看着太后和皇上喜欢云安,才着急忙慌的弥补。”他说着哼了声,“见风使舵的东西,根本就不是真疼云安妹妹。”
李氏瞪他一眼,“你倒替云安打抱不平了,你姐姐当初过周岁,哪儿有这样的排场?”
“那还不是郭罗玛法和舅舅他们没用?光知道占咱们便宜,却不为您着想。”提起李家人,弘时就一肚子气,“有事找您帮忙就巴巴地过来请安,平时就把咱们忘到一边。别人都有舅家帮衬,我不被他们拖累就谢天谢地了。”
李氏一开始还没怪到自己娘家身上,听弘时这么一说,更加心酸。她之所以处处不如年氏,不就是因为娘家靠不住。从前她得宠的时候,那些人殷勤得很,动不动来请安问好。自从王爷专宠年氏,李家人知道指望不上,恨不得躲的远远的。
她越想越心酸,眼眶都有些红。
弘时就看不得母亲难过,他忙坐到李氏身边安慰。
李氏抱住儿子,“额娘和你姐姐只能指望你了。弘时,你要争气啊!”
弘时第一次真切体会到自己肩上的担子不轻,其他他都可以不在乎。额娘和姐姐他却是不能不管。
不仅年家给云安送了周岁生辰礼,宫里的德妃也送来了几样小玩具,还有胤祥和胤祯府上也都有贺礼。
云安一下收到这么多好东西,有些是她想要的,于是系统就给这些人加了生命值。
云安一边在礼物堆里挨个拿起来把玩,一边听着耳边的系统播报,高兴的眼睛弯弯。
弘历、弘昼来看妹妹,发现她收了这么多礼物,简直玩不过来。都替她高兴。
云安还大方地给俩哥哥各送了一个兔子木雕,只因二人都属兔。
弘历、弘昼不要。“这是妹妹的礼物,我们不能要。”弘历乖巧道。
云安不依,硬是塞到俩哥哥手里,她能顺利完成系统任务,少不了两个小哥哥帮忙,她也要表示感谢呀。
弘历、弘昼第一次收到妹妹送的礼物,很是高兴,回屋把小兔子木雕摆在书案最显眼的位置。
弘历还在想,妹妹过周岁生日,大家都送礼物,他也不能落下。但妹妹现在不缺玩具了,别的东西他又买不起。
正纠结,垂眸瞧见书案上摆着的《李白诗集》……有了,就给云安妹妹写首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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