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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将军府。王蠡匆匆跑回家,他神情紧张,完全无视了那些给他打招呼的下人,径直跑到姐姐住的院子里。
“姐!姐!”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王璇拢了拢垂在肩上的秀发,慵懒地拿起画笔,继续画庭院假山。
王蠡抢过她的画笔,急切道:“别画了,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王璇微微蹙眉,嗔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
王蠡揉了揉脑袋:“我听人说今天上午,秦牧野带着锦衣卫的人,堵住了相府的大门,一堵就是一个时辰。”
“什么!”
王璇吓了一跳:“姑父可是丞相,怎能任他这般胡作非为。”
王蠡烦躁道:“我不知道啊!刚才我又出去问了问,说是秦牧野下午又去堵相府了。姐,你说,秦牧野被劫走,该不会真是姑父做的吧?”
“断不可能,姑父怎么会做出如此昏头的事情?”
王璇连连摇头,姑父为相二十年,早已位极人臣,很多祸惹了都没事,但其中绝对不包括劫杀镇南侯世子。
秦开疆是谁?
百年来第一武将!
新君登基的从龙之臣。
又是危难时机,一己之力镇守大乾北大门的无敌元帅。
更是现在震慑西南诸夷的镇南侯。
弄秦牧野,跟自毁王朝根基何异?
就连京中纨绔都知道,戏弄秦牧野可以,但绝对不能伤秦牧野的身体。
姑父这个当宰相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如果不是,秦牧野哪来的底气堵门?”
王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姐!万一真的跟姑父有关,这件事肯定会把我们牵连进来,毕竟你当时对秦牧野……前天也是因为你,秦牧野才会登船,那废物报复心那么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别说了!”
王璇俏脸发紧,当时沈津找到她,希望她以男女之事戏弄秦牧野,她一开始是拒绝的。
但转念一想,正好自己对身上的婚事不满意。而且自家父亲,曾经被同出将门的秦开疆当狗一样训,到现在都在京都抬不起头来。
她一时报复心起,所以同意戏弄秦牧野,将他身体有疾的消息传出来。
看他窘迫崩溃的模样,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可谁曾想后果这么严重!
王璇有些慌了。
恰在这时,院外传来沈津焦急的声音。
“表姐!表姐!”
“沈津!?”
王璇赶紧迎上去:“你们相府到底什么情况?锦衣卫可有查出什么?”
沈津心痛到无法呼吸:“我被抄家了!”
“什么!”
王璇顿时脸色煞白,一个踉跄,差点昏了过去。
抄,抄家。
相府直接被抄家了?
那王家是不是也快没了?
沈津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抄家,事情是这样的……”
他把相府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王璇脸上这才恢复了一丝血色,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你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吓死我了!”
沈津揉了揉脑袋:“我爹的意思是,过几天秦牧野生辰,大家都准备点礼物,千万不要不舍得钱,最好不要少于三千两,不然惹秦牧野不高兴,带锦衣卫围你家几天。
你们可以不怕百姓背后蛐蛐你们,但民间敬仰秦开疆的英豪可不少,说不定哪天就会敲你们一闷棍。话已带到,我先通知别人了!”
王璇急了:“等等!你舅舅已经赋闲好多年了,家里哪能拿出三千两?好表弟,姐姐可是为了帮你才卷进来的,你务必帮我。”
沈津叫苦不迭:“我都已经被秦牧野抄家了,哪来的本事帮你?我爹也说了,这次不能帮你,让大家都长长记性。”
说完。
直接溜了。
王蠡面色苍白如纸:“姐,怎么办?”
王璇想了想,忽然轻笑一声:“你去随便准备一个玉佩!那小废物对我余情未了,大不了再让他在我脸上弄些口水,虽然恶心,但总好过被锦衣卫围家。
当日花船上,除了我们,还有不少大圣庙里的妖族才俊。
秦牧野仗着自己是受害者,居然连他们也敢勒索,以后有他好受的!”
……
镇南府。
白玉玑看秦牧野一个宝贝一个宝贝朝外掏,眼睛都睁大了:“这全是你勒索来的?”
虽说她现在很缺钱财,但毕竟曾经是一国公主,判断出大致的价格还是没问题的,这些东西都不算至宝,对修炼也没有增益。
最多就是纨绔,亦或是寻常小富之家把玩的收藏品。
但这么多加起来,至少也要两万两。
足够养自己手下那些南诏遗民很久了。
白玉玑银牙紧咬,心想乾国真不是东西,把南诏百姓搞得流离失所,结果自己丞相家的小儿子,就有这么多私人藏品。
“过几天还有更多呢!”
秦牧野美滋滋地把东西都收起来,见她两眼都发绿了,笑着问道:“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个。”
白玉玑冷笑一声:“我要是想要的话,可以自己抢!”
秦牧野撇了撇嘴:“我这次动作可不小,要是这些东西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渠道,咱们两个都得死。看你脸耷拉的,这个送你。”
他取出一枚白玉印章,塞到白玉玑手里:“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可不能卖了。”
“谁跟你定情信物?”
白玉玑并不打算领情。
正准备还回去,却看到这枚白玉印章的造型是形体飘逸的目羽鸡。
秦牧野笑道:“白玉鸡送白玉玑,跟你简直是绝配。”
“无聊!”
白玉玑白了他一眼,却还是把印章收了起来,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秦牧野:“你这次表现得这么嚣张,不怕给自己惹麻烦么?”
秦牧野切了一声:“除了你这个麻烦,我哪个麻烦不敢惹?我命都在你手中,还不得多搞点钱及时行乐?”
他反正是想明白了,自己好好活着,符合几乎所有人的利益。
但能帮上自己的,一个都没有,包括秦延瑛也是有心无力。
想要反制白玉玑,就必须靠自己。
仔细想想,作为一个质子,皇帝最不想看到的,应该是自己拉帮结派。
四处得罪人,反而符合皇帝的预期。
也就是说,只要不触碰皇帝的底线,自己就可以随便作。
今天自己在相府胡闹了一天,皇帝都没有派人阻止,完全印证了这一点。
自己逮到惹得起的,就算当街扇人家大逼兜,对方也不能还手。
这不得可劲儿造作啊?
手握牵丝匠这种顶级傀儡术,他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先把启动资金搞到手再说。
白玉玑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忽然感觉有些荒唐。
自己是受害者。
报仇的方式,却是加害另一个本就受尽欺负的无辜者。
而鼓动、下达屠灭南诏命令的沈悝和李弘,还有亲自对南诏动手的秦开疆,自己却一个都动不了。
“秦牧野!”
“做什么?”
“你去找你姑姑回来吧,我让我‘师父’今晚就来。”
“这么快么?”
秦牧野有些惊讶。
白玉玑点了点头:“嗯!这样的话,你明天就不用喝那么苦的药了。”
秦牧野:“……”
坏了!
这小娘皮玩弄男人感情的技术进步好快。
早上还菜得跟狗一样,才一个白天,感情牌打的就这么自然了?
要不是我警惕性高,还真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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