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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丰淡淡地说:“木大人要我问问郑将军,这些粮草要卖多少钱?”“你说的什么话,谁要卖粮草,莫名其妙。”
“鞑子出钱多,自然是要卖掉的。”
“来人,给老子拿下这个奸细。”
郑弦深怒声喝道。
与鞑子做交易,卖军粮,可是大罪,哪里敢当众说这事。
眼前的小子,肯定有问题。
郑弦深身后的护卫立刻哗啷一下抽出腰刀,就要上前拿人。
谁知就听到四周嘎吱吱一阵响动。
都是军人,弓箭拉动的声音非常熟悉。
众人连忙扭头往两旁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长廊的两侧十多步处,已经站满了军卒。
数十把拉满了的弓箭,正对着几个人。
如此距离,面对这么多的弓箭,谁也不敢轻动。
林丰往后退了两步,与对方拉开些距离,然后举起右手。
郑弦深急忙喊道:“慢着慢着,这位兄弟如何称呼,粮草的事好说,价钱也问题不大,咱可好好谈谈便是,都是自己人,不用如此吧。”
林丰嘿嘿一笑,右手挥下去。
弓弦一阵绷响,无数羽箭如雨般撒向长廊里的人。
根本无法躲避,十几个人顿时被射成了刺猬一般。
郑弦深狂吼一声,猛往前窜,伸手去抓林丰。
他知道,林丰这里不会有箭射过来,只要抓住此人,也许能躲过一劫。
但是,他哪里知道林丰比弓箭厉害,早知道还不如让羽箭射几下。
他人在半空时,就被林丰抬脚瞪在了肚子上。
郑弦深再次狂吼着,身体往后飞了出去。
一阵翻滚,撞在了倒在地上,像刺猬一般的护卫。
郑弦深想爬起来,可肚子疼得厉害,翻肠倒肚,刚一俯身,就开始哇哇大吐。
两边的军卒涌上来,七手八脚将郑弦深摁在地上,提了木枷过来,锁在他脖子上。
还有两个没被射死的,一个百夫长,一个护卫,也被铁链锁了起来。
郑弦深缓过劲来,被按跪在地上,挣扎着。
“小子,你是大将军派来的?”
他认为自己倒卖军粮的事暴露了。
林丰顺着他的话点头道:“当然是崔大将军的命令,你认为还能活命吗?”
“嘿嘿嘿...小子你还嫩点,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大将军啊。”
“我呸,老子可是好糊弄的,赶紧放了我,不然,你也活不成。”
“吓唬我,你也不看看形势。”
郑弦深依然挣扎着。
“小子,咱可细谈,如何?”
他的意思是,这里人多,好多事不好说。
林丰也看出此事没那么简单,并非单纯地倒卖军粮谋私利。
摆手道:“把他押到审讯处,其他人处理现场。”
审讯处是一间阴暗的屋子,里面摆满了刑具,还有许多摆在地上。
一进屋便闻到一股血腥味,有的刑具上还带了血污。
这样的情景,人犯进来不用动手,只一看便能吓尿了。
郑弦深脖子上戴了厚重的木枷,坐在潮湿的地上,怒瞪着林丰。
屋子里只有坐在木凳上的林丰,和站在一旁的白静。
“好了,你有什么话,都说出来,看看能不能让你免死。”
“敢不敢报出你的名字?”
“林丰,丙子营的。”
郑弦深瞳孔一缩,这个名字他可是知道。
他眨巴眨巴眼睛,知道此事有些麻烦了。
这个林丰可不好弄,他跟大营那边关系紧张,几乎不屌大营的命令。
琢磨半晌。
“林丰,只要你放了我,你可在边军大营内横着走。”
“呵呵,你敢在边军大营里横着走吗?”
“我不敢,可是你敢,只要揭过此事,要官有官,要钱有钱,你信不信?”
“老子信你个头,看看你自己吧,部将而已,敢说出大将军都不轻易说的话。”
郑弦深很无奈,他的事没法说出口。
只能给人画大饼,一点真事都不敢外露。
林丰见他一脸便秘的模样,知道事情挺大。
“算了,你如果觉得不好说,我只将你押入死牢,按投敌叛国算,就别连累别人了。”
说着话,林丰站起来,准备出去。
“慢着,慢着,林丰,这事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
“总得有个见证人吧?”
郑弦深摇头:“啥也别见证,见得都活不长。”
“有这么严重?”
“比这还严重!”
林丰想了想,冲白静点点头。
白静扭身出屋子,顺手关了房门。
“说吧。”
“你可知道,此事牵扯很大,只凭我一个部将,怎敢做出如此大事。”
林丰默默点头。
“丁字营是专管征集粮草的,这样的营还有三个,我们的顶头上司是千夫长冯将军。”
看看林丰不动声色,郑弦深只得继续。
“冯将军身为千夫长,也不敢弄出此事,他上面还有中领军,征骑将军,再往上是卫将军...”
林丰摆手:“照你这说法,整个边军还有好人吗?”
“边军数万,这只是能掌握一些资源的军官。”
“我勒个去,再往上还有吗?你可别跟老子说,连崔大将军也跟鞑子勾着啊。”
郑弦深低头沉思片刻。
“再往上就不敢说了,相信你也能从这里看到此事的恐怖之处。”
林丰也懵逼了。
这是要塌了天的节奏。
大宗这帮子边军,怎么成了如此模样。
怪不得成天窝在大营里,鞑子也不进攻营寨,只尽管放心地在四方掳掠。
是早已内外勾结,还是彼此心照不宣?
林丰挠着脑袋,觉得这事难弄了。
眼前这个小小的部将,只是冰山一角,自己如果按罪斩了他。
触动可是大了去。
他也不想再问下去,好多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来人,把他押入死牢,日后再审。”
立刻进来两个粗壮的军卒,将郑弦深拖了出去。
郑弦深也不说话,他知道林丰需要时间思考,选择。
放下其他,林丰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收编城外的部队。
这些军卒,虽然跟着郑弦深倒卖军粮,可是他们不会分到一文钱,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很有可能会被克扣军饷或者根本得不到军饷。
所以,林丰判断,收编他们不会很难。
让人持了郑弦深的腰牌,到城外先调入一个百人队,进城后将几个甲正控制起来。
其他军卒被收掉武器,赶到一个宅院里待着。
然后再将另一队如法炮制。
虽然收编过程很顺流,也很简单。
但是,林丰知道,新收的军卒多出自己原有的队伍太多,会有很多隐患存在。
得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些弊端。
还有一个大的问题,边军无端丢失了一个丙子营,四十车军粮。
如此大事件,该不会置之不理。
林丰皱眉苦思。
一时抢着痛快,后遗症却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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