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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在学校上了好几天课，远在国外的周作昌和程晚玉才回来。一进家门，程晚玉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她一把将周雨牢牢地抱紧怀里，用力到周雨差点喘不上气儿来。
周雨知道这次真是把她们吓到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回抱着程晚玉，说：“对不起妈妈。”
程晚玉泣不成声，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坐在沙发上的周作昌头一次控制不住地在周雨面前抽了烟，火星明灭间，他问吴叔：“那个带小雨飙车的混混死了吗？”
吴叔面露尴尬，“没有，小姐所坐的那辆车没有出太大的事故，那个叫孙小果的少年也只是轻微擦伤。”
周作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倒是好运气，给我想办法弄死！”
周雨听得一惊，本能地叫了声：“爸！”
周作昌看着她，毫不留情地骂道：“你还护着他？一个黄毛，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周雨一脸疑惑：“我没喜欢他啊。”
“那你跟人跑盘山公路上飙车？”
周雨：“……”
“好了别吵了！”程晚玉突然开口道，“是我们对不起小雨，之后妈妈不去公司了，就在家陪着你好不好？”
周雨当然高兴，程晚玉和周作昌实在太忙了，她有时候两三个月都见不到人。
哪个孩子不渴望父母的陪伴呢？
可周雨也知道，她妈性格本就要强，当初怀着孕都要跑外地谈生意，真让她回归家庭当个家庭主妇，她一定会不开心的。
她不能这么自私，她的母亲在成为母亲前，首先是她自己。
“妈，”周雨将脑袋靠在她肩膀上问：“你真的想回来什么都不干吗？”
程晚玉只犹豫了一秒，便果断说，“妈妈以后哪儿都不去，就在家陪你。”
周雨笑了，有这句话她就很知足了。
她说：“不用了妈妈，我还是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小雨……”
周雨看向周作昌，思索片刻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爸，我没喜欢过那个黄毛，你女儿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高考，没精力想别的。”
周作昌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周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全盘托出。
“其实我根本没想去盘山公路，是孙小果逼着我去的。”
“什么？”周作昌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刚想发怒就听到刘妈突然叫了一句：“少爷回来了。”
客厅里的几人同时看向玄关处，顾瑾瑜身穿一身得体的西装，正面无表情地低头换鞋。
周作昌收回视线，继续刚才的话：“到底怎么回事？你跟爸爸说清楚。”
周雨抿着唇叹了口气，这事其实她也有责任。
要不是她之前死装去招惹人家，孙小果未必就能缠上她。
都是年轻时候犯的错啊。
周雨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周作昌，顺便低头诚恳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谁知周作昌闻言反而没那么生气了。
这个常年身居高位的男人，头一次眼眶变得通红。
“是爸爸妈妈的错。”他声音有些哽咽，“爸爸妈妈对你的关心太少了。”
程晚玉更是再次落泪，“公司我不去了，以后妈妈就在家陪着你！”
周雨无奈，其实现在的她真的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真的没事的妈妈，那都是我当时年纪小钻的牛角尖，况且现在我也有很多朋友了呀。”
周作昌摸了摸她的头，“是吗，我们小雨在学校都交了哪些朋友？”
周雨将十三班的同学都讲给他们听，脸上神采飞扬，肉眼可见的开心。
“……对了，我还认识了隔壁的哥哥，他人特别好，给我讲题从来不嫌弃我笨！”
周作昌愣了一下，“嗯？我不是让瑾瑜给你补习吗？怎么还去麻烦别人？”
“沈确哥哥不是别人，”周雨说道：“而且……小舅舅也有自己的事儿不是吗？”
周作昌认同地点了点头，“说得对，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谢谢隔壁的邻居。”
“也谢谢沈彻，他在学校很照顾我！”
“好好好，都听你的。”程晚玉笑着答应道。
客厅一片其乐融融，顾瑾瑜就抱着手臂靠在玄关处静静地看着。
灯光照得他发丝在额前头一次一小片阴影，衬得他的眼睛仿佛一片荒芜的沙漠。
寂寞，没有一丝生气。
周作昌安抚了周雨几句，又想起什么看向门口，“瑾瑜，怎么不过来？”
顾瑾瑜沉默了几秒，突然说：“我站这儿就好。”
“这孩子，”程晚玉有些无奈地起身去拉他，“站在门口像什么话？要是有客人过来还以为咱家不让人进门呢！”
顾瑾瑜顺着她的力气来到客厅，挑了个比较远的单人沙发坐下，“不会的，我也是客人，他们最多会觉得我没眼色。”
“这话是什么意思呀？你都在周家呆了多少年了，怎么就成客人啦？”程晚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周作昌也皱了皱眉，“你虽然一直寄养在老爷子名下，但是从小是跟在我们身边长大的，我们一直拿你当亲儿子看待的呀。”
顾瑾瑜看了周雨一眼，露出点苦涩的笑：“谢谢姐夫，但……有人不觉得我是家人。”
周雨简直无语了，顾瑾瑜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真是办公室绿茶喝多了吧？
周作昌几乎一眼就看出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面露疑惑。
他明明记得以前小雨很喜欢瑾瑜的呀，干什么事都喜欢粘着人家，怎么最近这几次见面，都感觉两人之间生疏了不少？
他看向周雨，一脸严肃地问：“小雨，你是不是说了什么？”
周雨抿着唇沉默了两秒，随即坦诚道：“那天确实是我口不择言了，对不起，我本意不是那个意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程晚玉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一家人有什么矛盾是要说出来的，老憋在心里家庭氛围能和谐吗？”
周雨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眼睫，“和小舅舅闹了点矛盾，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程晚玉十分意外地挑了下眉毛，“看来是不小的矛盾呢，以前让你叫一声小舅舅简直要为难死你的！”
周雨冲她笑了笑，“以前不懂事，小舅舅再怎么说也是我的长辈，直呼大名确实不太好。”
顾瑾瑜脸色黢黑，他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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