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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光冲天,将冷寂的夜染红。天宇圣朝境内,流血漂杵,尸横遍野,繁华的国都几乎被夷为平地。
数十万大军被击溃,天宇圣皇也口吐鲜血,倒在废墟中,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一只脚重重踏在胸膛之上。
‘咔嚓’一声脆响,天宇圣皇的胸骨被踏碎了。
“区区天宇圣朝,也敢同本尊为敌?”
魔尊一身黑色劲装,身披猩红色的斗篷,他唇角微勾,露出一个嗜血残暴的笑容:“既然如此,本尊便屠了你这个天宇圣朝。”
“魔头,你作恶多端,老天有眼,不会放过你的!”
天宇圣皇牙关紧咬,愤怒的眼眸中带着绝望,死死的盯着魔尊。
“本尊修行三十万年,杀人无数,一共引来九次天罚,老天能奈我何?”
魔尊不屑一笑:“天要亡我,我便逆天。”
嚣张肆意的话,传遍四野。国都内外,无数强者面露绝望,他们被魔尊以一己之力击溃,已无再战之力。
天宇圣朝,在劫难逃。
“今日,本尊便让你们这些蝼蚁看看,老天敢不敢亡我!”
轰隆——
似乎是在回应这句话,惊天的雷鸣炸响,黑红色的劫云从四面八方涌聚而来,如同山岳一般,压在这方虚空之上。
天罚降临。
魔尊抬头看天,面对天罚,全无惧色。
“哎……”
就在这一刻,一声轻柔的叹息声,突然间响彻天地。
“老天很忙,没空亡你。”
伴随着这声话音,那黑红色的劫云忽然间裂开,一抹淡淡的身影,从劫云中缓步走来。
劫云中,亿万雷劫连接到一起,铺设成一条紫金色的大路,从少年的脚底延伸而下。
及近处,下方的人才看清楚这少年的面目。
这是一个身姿挺拔,翩然如玉的少年,一袭紫金色锦袍,玉冠束发,脸上带着一面紫金色的半脸面具,遮住半张容颜,显得神秘而尊贵。
少年的目光清冽,隐隐透出一抹不耐烦。
“你是何人!”
魔尊的瞳孔一缩,身形下意识的倒退半步。在他的眼中,眼前这少年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没有任何修为在身。甚至,他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骨龄,十六岁!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却从天罚劫云中走出,天罚退让,雷霆开路。
魔尊毛骨悚然,他纵横诸天三十万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我?就一倒霉的捕快,送你去坐牢。”
少年笑的张扬肆意,说话间他便向前踏出一步,一拳朝着魔尊轰了过来。
霎时间,风云色变,雷霆狂涌。
浩瀚如海的毁灭之力,汇聚在他这一拳之上,下一瞬极尽释放。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所有人都失去了听觉和视觉。
当一切恢复之后,纵横天地,杀人无数的魔头,就只剩下一道淡淡的残魂,茫然无措的悬浮在天地之间。
“魔尊,就这?上次梦到的那个魔王星也,足足与我大战了八十回合,可比你强多了。”
少年不屑一笑,一道雷霆交织的大门,轰然间开启。大门的另一边,是一座阴森恐怖的监狱,阵阵凄厉至极的惨叫声从里面传来出来。
魔尊的残魂瑟瑟发抖。
“进去。”
少年打了一个响指,瞬时间,三道黑色的锁链从监狱中伸出,将魔尊的残魂锁住,拖进那黑暗的监狱之中。
下一瞬,大门轰然关闭,消失不见。
“终于,第一千零八十个了……”
“别怕,魔尊已经伏法,以后再也没有这号人了。”
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他来到天宇圣皇面前,将一颗丹药丢到他的怀中,笑道:“你还不错,没有丢下你的臣民逃走。”
少年一转身,便随着劫云一道消失不见。
夜空恢复清冷,星辰璀璨,整个天宇圣朝,所有生灵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
“那少年……是什么人?”
天宇圣皇低头,看着怀中那泛着淡淡丹晕的丹药,脑海中一片混乱。
方才,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恐怖的毁灭之力在他的面前炸开,但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
清晨,太阳刚刚露头。
大乾王都,左相府,西北角简陋的偏院。
叶燃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睛里布满血丝,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昨晚又没睡好,又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
自六岁开始,叶燃整整十年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不是在追杀大魔头,就是在追杀大魔头的路上。
叶燃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最初的时候,叶燃还是挺享受这种在梦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感觉。可是久而久之,他就有些烦了,夜梦太多,睡眠质量就不好,每天早上醒来都精疲力尽,好似与人大战一夜,整个人都虚弱不堪。
叶燃也曾怀疑过这梦境究竟是真是假,但那种感觉就好像做梦捡钱一样,拼命的捡,拼命的捡,醒来之后就是一无所有的失落感。
……
哐——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然后,一个左相府的小厮闯了进来,嚷嚷道:“起床了,相爷还在前厅等着你呢!”
小厮脸上带着鄙夷和不屑,看着床上躺着的叶燃,皱眉道:“果然是乡下野女人生的野种,一点规矩都没有。”
他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粗俗不堪,不学无术的乡下野种,竟然是他家英明神武的相爷的私生子。相爷竟然还把他认了回来,接回相府。
这个乡巴佬,就是相爷一生的污点!
“还睡?这里不是你们乡下,还不赶紧起床!”
小厮见到叶燃躺在床上没动,不由一阵恼火,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掀了被子,将叶燃从床上拖了下来。
“找死!”
嘭!
一个花瓶,重重的砸在小厮的头上,小厮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头破血流。
“滚!”
叶燃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的声音嘶哑中带着狂暴。他将手里的花瓶丢掉,朝着小厮一脚踹了过去。
轰——
小厮惨叫一声,身体如同炮弹一样撞破房门,重重的摔在院子里,直接晕了过去。
“呵……乡下野女人生的野种?”
叶燃黑漆漆的眼底泛起一抹猩红。
母亲是他逆鳞,不可碰触的禁忌。
叶燃六岁开始做梦,每每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永远母亲那张温柔和关切的目光,伴随着轻柔的歌声,安抚着他那愈发脆弱敏感的神经。
想到母亲临终前眼底的痛苦与那抹挥之不去的哀伤,叶燃几乎发狂。
因为那个负心人,大乾左相孟长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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