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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辰禹什么也没说,腾出右手勾住她手指,用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一阵,贴在侧脸蹭了蹭。“那张签文,是我和应莺来度假那次求的吗?”南栀问。
商辰禹“嗯”了声,没否认。
天彻底黑了,视野受限,山路崎岖盘旋,四周传来一声声清脆的蝉鸣,他松开她的手全神贯注开车。
“还有件事,”男人唇边翘出笑痕,不打自招:“改了你挂在桃树上的心愿签。”
心愿签?
南栀依稀记得,好像是写了关于周季礼的。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由衷地说了两个幸好。
幸好他改了心愿签;
幸好现在是他陪在她身边,不是旁人。
商辰禹察觉到她语气不对,将车子快速开下山,打转方向盘停在一处寂静无人的小路。
他探身越过中控,解开她的安全带,揽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一滴热泪猝不及防滚落而下,滴到他的手背,商辰禹叹息了声,把南栀拥入怀中,项间晕开的湿润,一颗颗烫进他心底。
“辰禹……”
南栀靠在他的肩上,用力地抓着他衣襟,肩膀无法控制地颤抖,被压抑的情绪像是突然泄了口子,后知后觉地汹涌而出:
“我以后再也没有亲人了……”
“有,有的。”
商辰禹心如刀绞,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柔声安抚:
“我只知道你亲生父母很多年前出国了,时间久远,许多线索都断了,宝贝再给我点时间,我查清楚了告诉你。”
南栀将额头紧紧贴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抽泣着说:“你骗我……骗我……”
她的眼泪那么滚.烫,像是能灼烧皮肤,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没骗你,”
商辰禹缓缓抬起她下巴,女孩漂亮的狐狸眸盛满泪水,好似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上班这些年,她戴了厚厚的面具,不再和人交心,不再轻易表露情绪,永远在病人面前一副冷静沉着的模样,如今也只有偶尔在他面前,才会卸下伪装,像个妹妹仔那般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商辰禹的心脏紧缩,低头吻她的眼睛、她的脸颊、她如玉的鼻尖,认真而笃定道:
“等我查清楚了再告诉你,好不好?”
被他这么吻着,她气息渐渐不稳,南栀攥他衣襟的手由紧变松,缓缓卸了力道,眨着水盈盈的眸子看他:“真的吗?”
“千真万确。”
“其实查不查都不要紧,我只是……”
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她要是一直闷不吭声,反而让人担心。
商辰禹截断她的话,继续吻她的天鹅颈,气息笼罩着她,
“怪我,”
“以前对南凌阳还抱有幻想,怕你知道了会伤心,一直没认真查。”
四周黑漆漆的,不见人影。
车厢里的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安静得很,静得只有紊乱的呼吸声。
“辰禹。”
“嗯。”
“我……其实已经不怎么伤心了。”
“真的?”
南栀渐渐平静下来,靠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缓声道:
“我有工作,还有你,很知足……”
……
那辆帕拉梅拉出现在南家别墅门口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商辰禹俯身亲醒副驾驶上的睡美人,手指拂开她额前的散发:“宝贝,到了。”
南栀缓缓睁眼,一通极致的宣泄过后,脸上又恢复了以往清冷的模样,平静推门下车:
“你等我会儿,我进去拿些东西。”
“我陪你。”
“好。”
南栀没拒绝,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径直走进客厅。
屋里亮着灯,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熏得人刺鼻。
商辰禹蹙眉望去,瞥见南凌阳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里,鼾声震耳欲聋。
茶几上全是空了的白酒瓶,旁边蹲着个俊俏的小人儿,正在脸盆里揉搓着毛巾给南凌阳擦脸。
冷不丁听到动静,小家伙明显抖了一下,瞪着黑溜溜的眼珠子下意识回头,一见是南栀,立马丢了毛巾,委委屈屈地跑过来抱住她胳膊:
“姐姐,爸爸喝醉了,砸了家里好多东西,妈妈摔跤住院了,我好怕。”
“别怕,”南栀心情复杂地摸了摸他脑袋,无奈道,“漾漾乖,快去睡觉好不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可是爸爸他……”小家伙担忧地瞅了瞅沙发上醉得人事不知的父亲。
商辰禹弯下腰,视线与他平齐,敛起眉眼道,“小孩,明天不是要上学么,还不睡觉。”
说着他走过去单手拎起沙发上的南凌阳,垃圾似的丢到他卧室里,干脆利落地带上房门,
“你爸睡着了。”
“别吓着他。”南栀瞪了他一眼,牵起南漾的手,想解释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商辰禹插话道:
“小孩,听说你有房间有台天文望远镜,可以教我观星么?”
南漾上次在家里见过他,人客客气气的,长得帅,他并不害怕,很快被商辰禹转移注意力:“姐夫,我带你去~”
“好啊,请教一下你,什么是黄道十二星座?”
南漾如数家珍:“黄道十二星座是指白羊座、金牛座……”
南栀看着这一大一小有说有笑地消失在房间里,站在客厅发了一会儿呆,拿了个空纸箱将三楼书房的书和医学资料装好,而后打开保险柜把簪子、手镯、手表,黑卡、粉钻悉数收入囊中。
江风从敞开的门扉涌进来,她轻轻将别墅钥匙和车钥匙放在玄关上,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家,毫不留恋地走向南漾屋子。
没有说话声。
一进门,看见小家伙躺在床上睡着了,商辰禹在给他盖被子。
南栀放轻脚步走到床前,仔细瞧了瞧他熟睡的眉眼,又翻了翻桌上的作业。
商辰禹揽过她的肩,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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