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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杜薇觉得研究人类心理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J是一类,李洋是一类,老板是一类,那些几乎千篇一律的从销售晋升到业务经理,再晋升到CEO的同事又是一类。她将她们分门别类地整合在自己的视野里,经常不带任何评判地静静观察着,思考着,职场里,多的是各种权和钱的角逐游戏,附带着一些个人情绪的释放和自尊心的争夺,而老板,他或许觉得自己已经晋级到自我价值的实现需求阶段,但在杜薇看来,她仍然深陷在名和利的泥淖中不能自拔。尤其是在他突然有了上市的梦想之后,有了总经理的头衔之后。
他不断地表扬其他分公司的同事,打击贬低自己团队的员工,觉得只有这样才能鞭策大家进步,才能杜绝大家的骄傲自满,他要求自己的团队时刻保持第一的龙头老大地位,一旦有其他的团队超过就要求学习人家的方方面面。结果几年下来,一会号召向这个学习,这个没落了,又赶紧督促向那个学习。甚至说人家业绩好是因为HR优秀,让整个HR团队也学习别人的管理模式,哪怕搞个什么活动,发个什么表扬信,也被要求抄作业、照搬。
当业绩没有达到设定的理想值,他会焦虑得不行,并且想方设法地将这种焦虑传递给下面的员工,特别是HR,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他惯常的要求了,甚至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等到公司上市那天,估计我也得去精神病院了。
没有人被他在管理层会议上的这句诙谐的话语逗笑,大家反感到不想接茬。
杜薇能理解他的这种工作狂心态,因为了解他将工作当成了自己最大的兴趣,因此再苦再累也是乐在其中,颇不赞同的是,她寄希望于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样的想法和行为,甚至要求大家将家庭托管出去,公司的员工都全心全意拼事业。他完全忽略掉工作在每个人心目中的地位都是不一样的。
杜薇觉得自己慢慢地变得通透起来,但是有些事情超越了她的价值观,始终无法得到她平心静气的坦然接受。
比如让她们逼迫员工无条件加班,比如李洋习惯性地暗自监管员工的电脑,比如老板要求项目管理人员的管理量从8000美金提升到20000美金,不管人家为此每天需要加班到深更半夜的超负荷工作,还大肆吹嘘自己是为了提升她们的提成收入,让大家得到更多报酬。
以下这类工作也是杜薇惯常要做的:
“D这几个月的业绩这么差,是不是没花多少时间在工作上啊?你得去多观察下他的工作,看下他每天找了多少邮箱,发了多少开发信。”老板惯常这么问道。
“哦,她的数据还是不错的,每天邮件发得比一般同事都多,而且晚上也有在家里工作。”杜薇如实回答。
“那为什么业绩这么差?数据是客观的,如果数据不好,肯定是存在问题的。你得帮她分析一下,为什么邮件发那么多却没几个客户询盘。”
“部门经理有分析过,没发现什么大的问题。”
“既然这样,我们就要考虑她是否适合这个工作岗位了,实在不行,我在想不如劝退算了。”
“可她是入职快三年的老员工了,而且以前也做出过业绩,只是最近确实老客户不怎么下单了,据说是出了些质量反馈……”
“我不管什么老员工新员工,这么下去公司在她身上都要亏本了,有什么必要嘛!再说耗在这里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她自己难道不急吗?”
一番两番谈话,杜薇就得派去解决这种老板眼中的毒瘤,她很清楚,老板每次让她劝退的意思就是希望让她凭三寸不烂之舌去说服员工主动提出离职,从而逃脱薪资补偿。
“D,你这几个月业绩一直没有起色啊,前面每个月其实我也都有提醒你了,不知道你自己现在有没有什么改善的措施呢?”杜薇一开始很温和地将事实摆出来说。
“是的,该做的我也都做了,但是确实一直没有开发到新客户。老客户那边又一直不下单,一个之前说过了,质量出了较大的问题,将客户做死了。另外一个客户,他们自身的业务体量下滑严重。”
“那在新客户的开发方面呢,你有像以前一样在踏踏实实地在从头做基础工作吗?”
“哦,老天,我敢保证每天都有认真工作,跟从前入公司那会并没什么两样,只是你也知道的,现在开发客户越来越难了。”
“我也承认现在受大环境的影响,工作比以前更难做。但是公司还是有那么多新人不断做出突出的业绩啊。你也知道,不管难不难,公司每年都是有至少50%的增量目标的,每个人必须不断进步,但如果不进则退,在我们公司是很难生存下去的。不仅对公司不利,对于你们自己尤其如此。作为销售人员,如果没有业绩,拿的薪资那么低,在这里简直就是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其实如果遇到你觉得自己没法突破的瓶颈,有没有想过换一个环境、换一家公司去继续发展自己呢?”
“公司这是要劝退我吗?”
“那倒还没到那一步。只是在我个人看来,也许换个工作对你更加有利。”
“不,我并没有放弃希望,我愿意继续努力。”
“既然这样,我也建议你给自己设定一个时间界限,让自己有个清晰的规划、明确的目标,说不定也更能将时间上的紧迫感转变为动力。”杜薇顺着她的话给出了自己的宽限。
“公司准备给我多少时间?”
“一个月?”
“所以说公司一个月之后就会辞退我咯?”
杜薇笑笑,“公司更希望你能在这一个月有所突破。”杜薇意识到眼前这位同事可能不如以往的那些同事那么老实接受公司的安排,只能站在老板的位置、站在公司的角度,提出另外一个转折性的方案,“那如果我向公司申请给你一个月的补偿,让你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去找其他更好的工作,你愿意接受吗?”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每次提这种建议的时候,绝对不像其他的HR一味觉得自己是公司和资本家的奴隶,而是同时想到了同胞般同事的想法和利益的。她有点不能明白为什么明明都是打工人,为啥某些人就能轻易做到将自己和其他打工人区别看待。
“不是N+1吗?”对方不屈不挠。
“假如公司确实有立马辞退你的想法的话。但是公司目前还是愿意寄希望于你,通过不断地加压来协助你突破。你应该也感受到了之前种种举措的压力吧,比如立军令状,降薪、谈话等等,如果这些你自觉都能承受的话,如我前面所说,一起再坚持努力一段时间,如果你觉得没必要承受这些,路有千万条,关键在于你自己的选择了。”
“我需要考虑一下。”
“可以的。”
像这样,尽管老板希望不花一分钱就干掉一个因为业绩卑微而变得不入他眼的人,杜薇还是为他分析更大的风险,被人投诉,或者多赖几个月,公司支出白花花的票子则会更多,而这正是老板最最不能忍受的。用最小的代价帮公司解决问题,杜薇希望自己能秉着一个更加平衡的心理和目标去达成某个结果,尽量做到双赢,但现实往往也有很多鸡飞狗跳、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多年来闯荡社会的经历,情感上的和工作上的历练,生活在时间里不断接受的洗礼,让杜薇的心灵不断有新的变化。尽管思想上更富有层次了,她却始终觉得自己拥有的是一颗年轻的活跃的前卫的心。
每当将这些工作上的琐事讲给林木听,照例从他那里听不到太多的认同和解答,林木依旧做着他那沉默的大多数,他经常会说:“如果人人都那样做,投诉公司未足额缴纳社保、公积金和要求加班费,那公司岂不倒闭了。”
杜薇则说:“正是大家都是你们这种想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社会上绝大部分公司才都敢无视劳动法的正规要求,层层剥削我们劳动人民。”啊,想到刚过去的7天春节假期,还被老板要求管理层每天线上一次会议汇报,明明没有任何重要的事情发生,仅仅让大家永不停息地处于工作状态,真是太恼火了。
让杜薇感受不好的事情当然远远不止这些小事,正因为太多七零八碎、显现人性的小事拼凑在一起,迫使她更深层次地思考着工作的价值、意义,直至活着的价值和意义。
比如俩个相同岗位、差不多贡献的人,其中一人来找她申诉为什么自己的薪资比同伴的要低,她深知那是因为另一人曾经努力向老板为自己要求和争取过,于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句话很容易地被应验了。但是她不得不找其他的理由搪塞,然后答应在下一个年度调薪时会考虑这些方面的因素,尽量帮她平衡上去。至于过去那段时间缺少的部分,公司一句没办法就搪塞完了,甚至还得以违反公司制度,不允许私下讨论薪资问题为由对她进行惩戒,如果是表现不好的员工,甚至予以开除。
对待辞职的员工,也是,有的人去劳动局跑一趟,好,乖乖地将社保和公积金给他们补上差额,然后骂一句“刺头”完事。没去的呢,当然不会主动给他们补偿一分钱,也不会说一句“好人”或者“好员工”啊。杜薇于是思考:作为底层劳动人民,到底是被一个大概率事后跟自己没多大交集的小团体冠个“刺头”换一笔收入好呢,还是将这笔收入视为污点乖乖忽视那些好意为我们设立的社会保障制度好呢?
也许林木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杜薇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永远站在大自然和弱者一边,任谁也不能拉扯过去。
老板暗示了一遍又一遍,现在的年轻人就应该在工作上付诸全部的努力,白天的工作时间是远远不够的,晚上不工作干嘛呢?他认为下班后大家即使不工作也是在刷手机,那为什么不把时间花在有用的事情上呢。晚上也应该多自觉工作,才能收获更多的回报。
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杜薇在心底冷笑,自己还一直嫌下班的时间不够用呢,尽管从来不刷手机。作为女人,我要照顾孩子,我喜欢看书和运动,我还喜欢尝试各个领域的学习,也爱唱歌,和家人一起外出散步,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去委婉地监督让每个人晚上还挂在电脑上上班啊。
她很小心地表达出上述某些情况,但作为老板,总是故意忽略她说的。既然受劳动法制约无法强制要求晚上工作,他就故意不断加大杜薇的工作任务量。而杜薇也暗自不服输地较劲,宁愿白天将工作任务安排得更紧凑,宁愿中午不休息,也要保证自己到点就打卡下班,保证尽量晚上不用打开电脑工作。
虽然为了一份不错的薪资,为了年龄增加的危机,杜薇仍然留在这里,但她越来越深刻地觉得,这家公司已经是不属于自己的公司了。令人郁闷的是,表面上,她还是不得不不断地迎合老板,尽量达到他的要求。
在这种情况下,杜薇突然萌发了生二胎的想法。这方面的念头从前从来没有过,但一旦产生,便一发不可收拾,杜薇是不太容易做到等待的人,有什么想法惯于第一时间去付诸行动。
但是同时她也对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好奇,便认真审视自己的内心,觉察到在自己的意识或潜意识中,至少有四个方面的原因迫使自己一下子就产生了这个强烈的愿望:
一、最近代表公司去看望生产的同事,怀抱着软软糯糯的小生命的感觉无比美好;
二、子墨帅气的脸庞、可爱的话语和神态,致使自己特别想再复制多一个他出来;
三、近来公司氛围的变化让她感觉不适,希望能借助休产假逃离一段时间。并且子墨马上要上小学了,休假还能让自己有时间接送他,更好地帮助他适应小学生活。
四、借助宝宝的诞生,帮老公修复和婆婆之间的关系和往来。
前面三个因由是显而易见的,第四个目标则是杜薇从潜意识里自己挖掘出来的。尽管潜意识很难被人们察觉到,更难以让人对其加以承认,但杜薇还是很艰难地将它深挖了出来,并毫不费力地说服了自己承认这一点。
她仅仅跟林木说过一二两点,没想到的是,林木竟然对二胎这事一口拒绝,他的理由也跟他本人一样平淡,普通而现实:
有钱以后再生。压力太大。没时间照看。
杜薇一开始只是跟他商量,想让他从心底和自己达成一致,后来努力了好久还是没能说服他,就开始半威胁,说自己打定主意了,非生不可。
林木从来禁不住杜薇的软磨硬施和坚持不懈,这个女人,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情,从来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何况在这之前,她已经充分调动起子墨对这件事情的认可和期待,在那个子墨语出惊人的年纪:妈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女生没有小鸡鸡了,因为她们的肉肉都长到咪咪上去了。杜薇一边忍俊不禁地大笑,一边渴望多个这样可爱的小人儿来增添这种天伦之乐,便开始对子墨说:“想想看,即将从妈妈肚子里蹦出个小弟弟或小妹妹,追着你不停地喊‘哥哥哥哥’的时候,你是不是会好开心啊!”特别是子墨盯着别人家推着的婴儿车里的小脸蛋的时候。
于是子墨成了杜薇天然的同盟军,时不时问什么时候才有弟弟妹妹的到来,杜薇心想,就不信那个傻傻的林木不能被感染和同化掉。
第二个宝宝,在林木的半坚持半妥协中到来了,杜薇有一种奸计得逞的兴高采烈,林木则惊喜参半:“两条杠?你没看错吧?”
杜薇得意地将手中的验孕棒推到他面前:“喏,你自己看吧。”
“我这么厉害吗?才依了你一次就一发命中了?”
“那是因为我意念强大的关系好不好。我看得出来,你也挺开心的嘛!”
“我也是很喜欢宝宝的好不好。只不过……”林木开始为自己辩解。
“好啦,就别跟我说那么多世俗的条条框框了,喜欢,就全心全意地喜欢,在喜欢中期待就好。”杜薇依偎在林木身边,什么也没有多想,又一次享受着对方被她说服的窃喜和幸福。
直到第二天,杜薇才开始想起一些对她不利的事情来:公司前几个月刚搬到新装修的一个办公室,而且甲醛监测都不怎么达标,好多销售都因此极力争取在家办公了,而老板说HR不能在家办公啊,自己当时觉得问题不大,也就呆在那了。其次,前俩个月刚做了公司组织的体检,当时因为还没有彻底说服林木,有个胸透的项目,便也做了,据说对怀孕有所影响。
于是她开始心慌意乱地赶紧去医院挂了专家号进行相关的咨询,专家也不能给肯定的答复,只是说这种情况是全或无的两种概率,要么就完全没事,要么就可能存活不了。说了半天杜薇也没完全弄明白,但大概意思还是知道了,心里仍然七上八下的,回去找林木商量了一会,林木仍然是交给她自己拿主意。既然这样,她决定还是交给老天决定吧,毕竟目前检查并没有什么问题,她下定决心好好呵护肚子里刚刚显现的小生命。
子墨每天从幼儿园回来,都要对着妈妈的肚子亲吻几下,并且给宝宝起了个名字“花铃”,以他天真的视角,并没想过男孩女孩的问题,觉得名字并无性别之分。
一个多月以后,杜薇开始有了孕期的反应,一天到晚地处于恶心想吐却吐不出来的状态,不管吃什么都觉得很不舒服。想到当时怀子墨的时候,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生下来以后才算解脱,杜薇觉得孕期漫漫无边、生不如死,经常会有某个瞬间对自己执意生育二胎产生后悔之意,但过后又呸呸地责骂自己,不应该在怀有小生命的时候产生这种想法。
林木开始承担起煮饭炒菜的任务,但是他那一塌糊涂的厨艺,无疑增加了杜薇的不适反应。
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苦苦地捱着。
不久后,公司又发生了两件烦心的事情。
随着公司日益扩张壮大,老板又新购了一层办公楼,这个地址离杜薇家单程足足多了二十公里,往返则将近五十公里,那个时候还是公交往返的杜薇,现在加上地铁、转乘的时间,每天在路上需要将近俩个小时。这个通勤时间放在北京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在长沙这座二等城市,则是许多退居二线、希望离生活本质更近一点的人们所不太乐见的。
公司提出给大家增加每月200块钱的交通补助,但是增加的时间成本,则视为员工理所应当的付出了。公司方认为,身为员工,应该义无反顾地接受公司的一切调整。
杜薇曾悲哀地想道,和自己一样的80后群体,都是那么地乐于服从,热衷卷和被卷,然后90后也慢慢地被这样同化掉了,幸运的是,还有逐渐崭露头角的愿意整顿职场的00后的出现。
这个给大家做好思想工作的任务无疑又落到了杜薇的头上,尽管她自己也不乐意搬迁,却不能表现出来,耐着性子寻找搬迁的优点:新的办公室更加豪华大气,更利于公司的扩展和大家未来的发展。但是很多基层员工仍然不买账,最后公司决定,给大家三五个月的在家办公作为补偿,这个补偿倒是合了很多人的心意,大家各取所需,能接受的发放补助,实在太远的先在家办公,但是公司方明确表示:HR涉及一些现场管理工作,不能在家办公。
杜薇起先想争取这个福利,提出HR又不是只有一俩个人,可以轮流在家,被拒以后,不得不提前坦白自己怀孕的事实。但还是被拒绝了,对老板来讲,这类好消息委实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坏消息了,但是孕期毕竟也没有制度规定可以享受在家办公等产假外的福利啊,作为老板,他完全有权拒绝,并且还说得非常在理:公司搬迁初期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克服下困难啊。
杜薇也无话可说,毕竟工作嘛,你情我愿的事情,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提离职吧!更何况自己本也没有充分的理由要求额外的福利。
去年公司的整体业绩还不错,每个分公司分得一笔还算可观的奖金,老板让杜薇制定初步的分配方案,但是也给出了他二八分的建议,业务部门占奖金的大头,80%,HR、财务和译员、助理等岗位占20%,杜薇想都没想就按照他的建议分好了,HR团队新入职的员工,本来不涉及去年奖金的分配,也分配给她们了相当一部分,她本身就是个对金钱没有太多贪恋的人。
后来,李洋悄咪咪地跟杜薇说,另一个分公司的HR,之前也是从杜薇下面分配过去的,给自己分了大几万的奖金,部门其他同事却只分了一千。杜薇不由得有点惊讶,心想她比自己的奖金还多多了呀,不同的CEO支持的分配方案果然不一样啊!不过想想算了吧,人家分公司的业绩也好一些,而且当时也是自己极力成全和推荐她去那家分公司的呢。大家能有奖金就不错了。
当时接下来新的一年的相关制度的修改,表示不支持老员工的工龄奖金,必须依靠评分和业绩增量、业绩占比来分配奖金,这么一来,后台人员获得奖金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不管入职多久,杜薇都将和新人一般地分配奖金。
杜薇心想,爱咋滴咋滴,公司有这个自主权,不如自己意又如何呢?
接下来年度调薪,J对杜薇说,因为今年她要休产假,暂时就不调了,等产假完了后再考虑调薪的事情。
不就几百块钱吗,杜薇还是懒得去争取,只是第二年另外一个员工据理力争,说这个不合理,又不是一年都在休假,而且自己休产假也是做了贡献的,于是那个员工的薪资产假期间也同步其他员工的一起上调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然后这个年度调薪的事情,今年开始还交给杜薇主导了,也正是从这个时候,杜薇发现,那些部门经理的薪资,有的一个月都能拿大几万,当然是有大订单的时候。而公司硬冠给他们的职位,部门经理也好,总经理也好,只不过挂个名,所有的事务,全交给HR去主导,各部门内部事务的打杂也好,催业绩也好,协调项目也好,给几个HR挂了个新的头衔:HRBP,仿佛这么一来,就将HR和业务部门捆绑在一起了,除了后期问题,以后业绩的问题也都可以统一找HR汇报和解决了。
最让杜薇不满的就是这个了,原来她以为部门经理和自己的薪酬水平应该相差不大,大不了自己一个月大几千,她们普遍一万多咯,既然她们一月能拿好几万,而且还能分得下面团员的提成,而自己作为HR,一个月一万都没拿到过,更没任何提点可享用,现在连每年唯一可盼的奖金也近乎取消了(前提条件每年不断有不错的增量是比较难做到的),为什么还接二连三地强调要求HR在业绩不好的时候得在办公室“一哭二闹三上吊”呢,真是觉得HR是最好使的枪而已呀!
一想到这些,杜薇就为自己长期的付出感到不值,对公司从原来的满心感激,到渐渐地怀疑、不满。
但是想着自己即将有产假,有Baby,就努力地摒弃掉自己这些不好的想法,专心守护、尽量让自己每天的工作和生活都更开心一些。
自从学了心理学后,她深知庸人自扰的道理,事情本身都无对错之分,主要是要控制好自己看待周边世界的态度。
如果身边的世界看上去倾斜了,会让我们的心跟着一起失衡,这个时候,很需要发挥点心理的力量,将自己的心扶起正。杜薇在慢慢地积蓄这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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