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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谢九安别开脸,语气含着不自然的讽意,“君二小姐还要占我的床,占到什么时候?”
“你不是不介意吗?”
“现在,介意了”
谢九安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那双漆眸像是黑夜里的狼。
男人松开手,
语气中也毫不掩饰那驱赶意味……
“你又赶我走?”
陆染陡然放高音量,站起身。
但余光却瞥着身旁的男人,
“我走喽!”
谢九安的指尖动了动,但没有挽留她的意思。
陆染说不上来的失落,只能安慰自己,谢九安是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也对,谢九安向来是桀骜的,怎么可能露出脆弱的一面呢?
但方才她真的觉得谢九安并不是那么无坚不摧,
正如他背上的伤疤一样。
陆染垂下眼睑,想了想,还是没有离开谢府,
她去了佛堂,
刚才她守约不去偷看,但现在约定结束了,
她要去探一探这背后的真相。
……
佛堂内一片黑暗。
陆染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哭声。
谁在哭?
房顶上看不清,陆染就偷偷溜进佛堂,她步子放得极轻,
而那妇人的哭声似乎越来越清晰,
走得近了。
陆染看见谢夫人瘫坐在地上,双手掩面,失声痛哭着。
高大的佛像,悲悯地俯视着她。
可那地上遍布的血迹和折断染血的戒尺。
昭示着方才的暴行,
陆染愣在原地,虽然不愿相信,但那地上的血多半是谢九安的。
谢夫人为何要打自己的儿子,
还打得那么狠,连戒条都断了……
陆染心脏泛着酸涩,
一抽一抽的,似乎在心疼某人。
她没再深究其中的原因,总有一日,谢九安会告诉她的。
出了谢府,陆染本打算就这样回去。
但脑海里,却是男人强忍着伤痛的样子。
这让她无端联想到受伤的狼,似乎也是在月光下独自舔舐伤口。
还真是有点可怜,
算了……
陆染叹了口气,转身去了登云楼,
从阿银小朋友的手里,打劫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
她知道,谢九安可能不缺这些,甚至现在可能已经睡下了。
但她还是想送。
陆染回到了谢府,找到了谢九安的厢房,隔着门窗就见里面黑漆漆一片,看来是睡了。
陆染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遗憾,
她还以为这男人会哭鼻子呢,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
但这也说明,谢九安可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毒打。
陆染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
准备将药瓶放了就走。
但刚打开窗,就被抓了个正着。
就和谢九安大眼对小眼,无比尴尬。
谁家好人吹了蜡烛不睡觉,站窗子前面啊!
“你…你没睡?”
陆染呆望着男人,语气都结巴了。
“没有”
谢九安眨了眨眼,似乎被她的去而复返,逗得心情好了些,
目光落在陆染手里的瓷瓶,像是狼狗在盯着骨头。
“请问君小姐,这是什么?”
听到这话陆染下意识就想把药藏在身后,
但这样的行为终究是欲盖弥彰罢了。
“是药,你可能不需要…我”
“需要”
谢九安打断了她后半截话,急迫的证明。
陆染愣了愣,展颜一笑,露出两排皓齿,
“我还以为你又要赶我走呢!”
所以,他后悔了……
想到方才陆染离开的背影,
谢九安心脏就空落落的,
他贪婪地想再看到,少女的笑容,
想听到少女的声音。
好像这样就能填补那血淋淋的伤口。
……
陆染从窗户进来了,她感觉自己都快成盗贼了。
不过来都来了……
陆染觑了眼谢九安的后背,大大咧咧命令,
“你快脱衣服!”
谢九安几乎是瞬间明白了陆染的意思,
但他没动,沉默了半晌,才道,
“我自己可以”
“可以个屁!你背后长了眼睛不成!婆婆妈妈的!”
陆染不由分说,把男人推搡到了床榻跟前,
跟山里强娶压寨夫人的土匪似的,
她撸起袖子,“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许是被她的彪悍震住了,
谢九安低低笑了两声,
“好,你来”
“啊?”这下轮到陆染傻眼了,
这货就那么妥协了?
都不挣扎一下,她只是嘴上说说的啊。
陆染手指僵了僵,红晕悄然从后颈攀上耳后根。
得亏屋里没点蜡烛,看不清。
陆染正庆幸着,
殊不知自己还是暴露了。
谢九安唇角翘起,
心想,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挠几下却不伸出利爪的那种。
“我脱了哦”
“好”
两人靠得很近,
陆染低头寻找着谢九安的衣袍带子。
但太黑了,始终找不到,
反倒让她跟个流氓似的在谢九安身上上下摸索。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
谢九安好像绷紧了身体。
这是害羞了?但既然害羞为什么还站着不动?
都不提醒她一下。
陆染腹诽着。
趁着那微弱的月光,艰难解开衣带子。
但谁也没有提,点燃蜡烛。
好像光明一出现的那一刻,就不能再那么肆无忌惮。
衣袍解开了,
陆染帮谢九安脱着,她的鼻尖似乎都快碰到男人的胸膛,血腥味扑面而来。
后背的血把衣袍黏住了。
陆染有些生气,为什么不反抗?还有被打后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怪不得背后那么多伤疤,活该!
但骂骂咧咧完了,陆染还是掏出匕首耐心地割开衣袍,
“你忍着点”
“好”
怎么感觉谢九安的语气有些开心期待呢?
听错了吧。
陆染摇摇头,一番折腾,
总算把和血肉黏在一起的布料都分离开来。
陆染抹了把头上的汗,
“你趴在床上去”
谢九安今晚乖得不像话,照做了。
这画面似曾相识,却又很不一样。
记得之前谢九安被人当成刺客追杀的时候,也受伤了,还跑进她的房间,胁迫着她帮忙包扎伤口。
只是那次是伤在肩头,是箭伤。
那时候对她百般提防试探,像凶恶的狼,
如今竟然这么乖乖就把最危险的后背交给她,
就像是她把这个男人驯化了一般,
很奇妙的感觉,
明明都是上药,却和从前不一样了。
想着陆染就来了兴致,索性上榻,骑跨在谢九安的腰上。
“这样擦药方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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