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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凶什么嘛!”阿银捂着脑袋,颇为不服气,“给个王爷下药算什么,从前我们做的事那才叫胆大包天!”
说着说着阿银就一脸的神往,那时候她可快乐了!
“你都说了是从前了”
遥月叹了口气,“小银子,今非夕比,如今再没有将军护着我们了。”
听到这话,
阿银的笑容渐渐消失,垂着脑袋,失落得像焉了吧唧的花骨朵。
“哦…知道了”
眼瞧着雅间内的两人都快悲伤地哭出来。
陆染忍不住出声安慰,
“没事,以后我罩着你们”
“你不配,一边去!”
陆染:“……”
得,好心当驴肝肺了,
从前的她真有那么好吗?
陆染摇摇头,干脆又继续津津有味地听八卦。
“这沈大人搞断袖,怕不是一日两日了!保不齐背地里是个千人骑的。”
“啧啧,那可真是苦了陆女将了啊!”
“要我说,陆女将红杏出墙怕也因为如此!谁能忍受自己夫君在外做兔儿爷啊!”
“对是对,但那陆女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通敌卖国了,死不足惜……”
说着说着,那头的宾客不由得感叹,
“咱们云国的两大战神,从前多威武啊,怎么就一年的光景,就都死了”
听到“都死了”
三个字陆染心脏颤了颤。
紧张什么…谢九安是不可能死的,这都是计划好的。
陆染自暗骂自己两声,
但她恍惚的神情还是落在了遥月眼里。
遥月意味深长地道:“就是前两日的事,听说那悬崖底下已经找到了谢将军的尸体,虽摔成肉泥看不清面容,但那衣裳和贴身的玉佩足以证明身份,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陆染喝着茶,白了遥月一眼。
“某人就不伤心?唉,你可是与他生死与共,还孤男寡女共处山洞…”
“遥月你有完没完!”
陆染怒气汹汹地打断,
但瞧着遥月那嬉皮笑脸的样儿,就是一点都不怕她。
算了……
陆染眼神飘忽又抿了几口茶,浮躁的心这才稳了下来。
“皇上知道谢九安死了,什么态度?”
“能有什么态度,自然是悲痛不已,下令追封谢将军为侯爷呗。”
“这样啊…”
陆染垂下眼睑,唇角漫出一丝笑来,
狗皇帝终究还是玩不过那只小狐狸啊。
谢九安若没死,那洪武帝怎么都会趁这个机会把谢九安除掉,
再不济也是扣谋反的帽子。
但如今“尸体”找到了,洪武帝放心后也就懒得再大费周章给谢九安安罪名,毕竟死人不足为惧。
不光如此,追封谢九安,还能安抚武将,收买人心。
只是狗皇帝的算盘注定落空。
陆染抬起头,望向窗外,
这么算来,那家伙,也快回来了……
“我走了”
陆染收回目光,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就准备打道回府,
“等等!”
谁知被遥月拦住了。
“怎么了?”
“你之前说过,将军她是被沈衔青害死的,那姓沈的这番受辱,你就不想去看看,顺便再落井下石!”
遥月说完就奸笑两声,把阿银都给带坏了,
她振臂高呼,“趁火打劫!”
陆染:“……”
这都怎么教小孩儿的?
罢了,去看看也好。
“走吧”
就这样,他们三人出了登云楼,
就鬼鬼祟祟潜入陆府,
准确来说现在是“沈府”
陆染看着熟悉的府邸前那崭新的牌匾有些好笑。
“这什么时候换的?”
“忘了和你说了,就是秋猎你失踪的那两天,姓沈的真是可恶,这明明是将军用战功换来的府邸!真不要脸!”遥月义愤填膺。
“是啊,从前要装深情,不肯换门匾,现在名声坏了就再也忍不住了。”
陆染淡淡地扫了眼那门匾,抱着手,“我们今晚,好好会会他!”
“那是自然!”
一大一小兴奋地附和着,
进入沈府,轻车熟路,他们就到了沈衔青的卧房。
与平日不同,
房门前跪了一地的奴仆,
怕是整个沈府的下人都在这儿了。
陆染扒拉在树上,啧啧称奇。
“这沈衔是在发什么癫?”
“啊!啊!”
屋内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一会儿,一个嬷嬷的尸体就被拖了出来,七窍流血,怕是被活生生打死的。
见状,陆染下意识把阿银的眼睛捂上。
“小孩子不要看这些”
“你干什么!我要看”
话虽如此阿银,却没挣扎,
记得从前打蛮族人的时候,将军也是这般,把她保护得好好的,不让她看尸体什么的。
可明明她已经杀过很多人了,
虽然是下毒……
紧接着,又有两个嬷嬷被拖出房门,
摆在空地上,那跪着的下人们战战兢兢,冷汗直冒,
有几个受不住,竟当场昏了过去。
陆染凤眸眯起,仔细瞧着那三具尸体,很眼熟。
呵,她记起来了……
自从她流产后,就是这几个嬷嬷每日逼得她喝药,她死的那天,忍无可忍,还用簪子杀了一人。
这三个嬷嬷不都是沈衔青的心腹吗,
其中一个还是奶娘,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想着,陆染就对屋内发生了什么愈发好奇。
只不过现在屋外人多,爬上屋顶偷窥是不太可能了。
一番合计,
他们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后院,
将窗子打开一条缝,趴在墙角偷看。
“主君,李嬷嬷的尸体”
“她害死了染染,死不足惜,丢到乱葬岗。”
沈衔青瘫坐在地板上,蓬头垢面,
“是…是”
管家抹了把汗,无比心寒,
这李嬷嬷可是主君的奶妈啊,也说杀就杀?
至于什么杀了夫人?那不是主君自己动的手吗?
现在却怪在他们这些下人身上?
那管家出了房门,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忍不住看向了身后,
心中恐惧弥漫,
从广福寺回来,主君就开始打骂下人。
说不准哪一天也轮到他了……
屋内空荡荡的,只剩下沈衔青一个人,
他整个人佝偻着,再无状元郎的风姿,像是个行将枯木的老人。
“染染…是不是你在怪我,在报复我?”
沈衔青呢喃着,手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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