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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军道讲了当年的事情。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把一切过错都担在自己身上。

    对夫人,对孩子,他满是愧疚。

    万景山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父亲是个保家卫国、惩凶除恶的英雄。

    他的亲生母亲悲惨离世,他一出生就不知缘由地被丢在了雪地里,这是悲剧,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罪人都不是他的父亲。

    万景山说:“我不怪你。”

    傅军道沉声道:“希望我还有机会补偿你。”

    父子俩边聊边喝,很快就喝光了三瓶烧酒,整整三斤。

    一人差不多喝了一半,也就是一斤半。

    饺子和菜都吃光了,傅军道就没再要酒。

    可万景山回到招待所之后,又去对面的小卖部买了一瓶二锅头。

    一斤的二锅头,他独自慢慢地喝到了天亮。

    第一次醉酒,头昏脑涨,胃里嗓子眼里都灼烧着。

    说不出的难受,反胃,但又吐不出来。

    他趴在床上,眉头紧皱着。

    他的心情很复杂,高兴又难过,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又有种难以形容的空落。

    蜷缩身体能舒服一些,他抱着自己,昏睡过去。

    睡得不是很踏实,偶尔能听见自己沉闷的呼吸。

    一觉睡到了下午,他听到有人敲门,但身体很沉,不想起来。

    嗓子眼也堵着,说不出话。

    敲门声没了,可能是有人来打扫卫生吧,或者是敲错门了。

    他不想理,又昏沉地迷糊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闻到了熟悉而好闻的味道。

    这种味道,不可复制,是小汀身上独有的香气。

    他深深地吸了两口,舒服得直想叹气。

    就在他想睁开眼时,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下巴被轻轻地捏住了,“大山,起来喝点蜂蜜水。”

    是媳妇的声音。

    他费力的终于睁开了眼,“小汀,你怎么来了?”

    感觉像做梦。

    难道是幻觉?

    他掐了自己手腕一把,很疼,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江岚汀看他的傻样,不由得笑了,“你走之后,我突然有点不放心,就搭林子来京城的货车过来了。”

    万景山撑着身子坐起来,想把媳妇捞过来亲,可突然想起来自己满身酒气,就作罢了。

    “我先去冲个澡,你在这里等我!”

    江岚汀拉住他,“先把蜂蜜水喝了,缓缓神再去洗。”

    万景山去漱了漱口,才回来拿起杯子,几口就把一大杯蜂蜜水喝掉了。

    “吃点东西再洗……”江岚汀话还没说完,万景山就快步走了出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吸取一身的酒气。

    江岚汀无奈地摇摇头,把窗台上冷掉的一兜包子拿走,借了招待所的厨房热了热。

    又做了一大碗蛋汤。

    万景山洗完回来时,见屋里没人,顿时紧张地跑了出去。

    他问招待所的人,“见着我媳妇了吗?”

    “厨房里那个是你媳妇吗?长得特别漂亮的一位女同志。”

    “对。”万景山一下弯起了嘴角,听这形容肯定是自己媳妇,“谢谢你了。”

    跑开两步,他突然停下来,扭头问:

    “对了,厨房在哪儿?”

    对方给他指了个方向。

    万景山跑到厨房门口时,差点撞到端着盘子和碗的江岚汀。

    江岚汀躲了一下,递给他盛着蛋汤的大腕,说:“你头发湿着怎么跑下来了。”

    “怕你走了。”万景山端着碗跟在媳妇身后。

    江岚汀哭笑不得:“我能不说一声就走吗?”

    好像是不能。

    万景山笑了笑,“见不到你就有点着急了。”

    “你是小孩吗?”江岚汀笑道:“你酒还没醒吧?”

    “醒了。”

    洗完澡之后,万景山神清气爽,身心舒畅。

    江岚汀问他:“你喝了多少啊?”

    万景山心算了一下,“大约两斤半,一斤半的烧酒,一斤的二锅头。”

    他们走进房间,合上了门。

    “你第一次喝醉吧?”江岚汀把盘子放到了桌上。

    万景山点了点头,“第一次,太难受了。”

    “吐了?”江岚汀拿起一个包子,边吃边问。

    “没吐。”万景山胃里还有点难受,不太吃得下东西,但还是先喝了点汤,“吐不出来。”

    能吐掉酒精散得还快些,现在全靠身体来解酒,难受的肯定要更久一些。

    “吃不下多少也吃点。”

    江岚汀吃了两个大肉包,喝了点汤就饱了。

    她拿出自己带过来的毛巾,站到万景山身后,给他擦头发。

    万景山的注意力一下子全跑到了头上。

    隔着毛巾,他都能感觉到她手的温度和力道。

    嘴里的包子是什么味儿的都尝不出来了。

    甚至连胃里的不适都一并给忽略掉了。

    心里痒痒的,他转过身,仰起头抬眼看她,“小汀……”

    江岚汀专注地给他擦头发,“嗯?”

    “媳妇……”

    这语调明显不对劲。

    江岚汀停下手看他。

    她从他黑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双目对视,一下子就都含了情。

    “我想亲你。”万景山双腿一圈,把她禁锢到了自己面前。

    手臂揽着她细细的一截腰。

    江岚汀失笑道:“包子味的吻啊?”

    “幸好没有韭菜馅儿的。”万景山嘟囔了一句,接着说:“肉包子吻,多特别啊。”

    江岚汀取下毛巾挂在他脖子上,用力一拽,低头便吻了上去。

    两人都吃了包子,觉不出什么异味。

    吻到动情,万景山松开禁锢,让她跨坐到自己腿上。

    江岚汀把手指插进他半湿的发间,轻轻地揉捏,含着他的下唇说:“恭喜你啊!”

    “谢谢……”万景山哑声回了一句,手从她柔软的毛衣下摆伸了进去。

    正难舍难分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传来了敲门声。

    两人停下来,对视一眼,发现对方脸色都泛着情潮。

    傅军道在外面说:“大山,是我。”

    万景山清了清喉咙,说:“稍等一下。”

    门外没了动静。

    江岚汀从他身上下来,搓了搓脸,试图用最快的速度恢复常态。

    万景山走过去开门。

    傅军道透过万景山的肩头看向屋里的江岚汀,“听小路说你夫人来了,我带你们去家里坐坐。”

    “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万景山问了一句。

    司令估计会很忙吧。

    “不会。”傅军道说:“你是我儿子。”

    现在没有特殊任务和紧急工作,那儿子就是最重要的。

    能放的都先放一放。

    “屋里很热吗?”傅军道觉得两人脸都红红的,冒着热气。

    “啊……”万景山抿抿嘴唇,“是有点热,暖气给得很足。”

    江岚汀装作整理行李,把身子转过去偷偷地乐了。

    这叫什么事儿,怎么搞得跟偷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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