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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卿！”“嬴卿何在？”
姬长对身后内侍所言充耳不闻。
着急忙慌的走出帐外，引来诸多将士侧目。
姬长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前方。
似想在第一时间就看到嬴渊归营。
皇帝所为，或许有那么几分真情实意，但更多的，不过是权衡利弊。
终于，他看到了与王子腾携伴而来的嬴渊。
“嬴卿！”
姬长迎向嬴渊。
后者闻言，受宠若惊，连忙作揖：“末将参见陛下！”
话音刚落，便被姬长亲自搀扶起来。
随后，姬长上下打量嬴渊。
白袍染血，甲胄破损，满身污垢，看起来颇为落魄。
但嬴渊有着一双坚韧的目光，纵然看似灰头土脸，却依旧不敢让人小觑。
“嬴卿...你受苦了！”
姬长牢牢握住嬴渊的手腕，带着他前往龙帐处，
“备酒菜，今日，朕要与嬴卿一醉方休！”
姬长的态度，让嬴渊感到意外。
倘若换做旁人，只怕就要对眼前这位皇帝感激涕零了。
但是，嬴渊毕竟两世为人，看问题的角度也有所不同。
所以，他并未显得过于惊喜。
谁料，这一幕，在姬长看来，是嬴渊老实、木讷的象征。
试问，哪个君王，不喜欢忠诚厚道的臣子？
就在这时，内侍将鞋履捧来，“陛下，先穿上鞋子吧。”
闻声，姬长故意瞪了他一眼，“不长眼的东西，竟扰朕与嬴卿雅兴！”
内侍脸色一白，有些惶恐。
嬴渊故作感动，向皇帝作揖道：
“陛下，您乃我大周之主，末将竟累得陛下这般，乃末将之罪！”
姬长笑呵呵道：“嬴卿言重，朕穿上鞋履便是。”
稍后，嬴渊先去沐浴更衣，待来到龙帐内，见皇帝与诸将已等候多时。
皇帝笑道：“嬴卿当真是一表人才。”
嬴渊拱手道：“陛下赞誉。”
落座之后，姬长才问起他近日因何没了踪迹。
嬴渊将四渡都思兔河之事简略说出。
姬长与诸将深为震撼。
因为他们都能感觉到，嬴渊看似说的轻松，但当中，只要有一步走错或是让敌军反应过来。
那么，就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可谓凶险异常。
“嬴卿果真有领兵的天赋。”
姬长再次夸赞一声。
嬴渊的本事越强，他这个皇帝便就越有面子。
毕竟，嬴渊是他一手发掘出来的将才。
只要嬴渊不辜负他的期望，那么，当后世人谈及他时，都会免不了说上一句，他有识人之明。
酒过三巡之后.
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封嬴渊为指挥使，临时统辖兴武卫一万兵卒。
这兴武卫隶属于五军都督府管辖，原有卫所指挥使管辖。
皇帝封嬴渊的万户指挥使，不过是‘临时’而已，不影响兴武卫指挥使的地位。
换句话说，在此刻，也就是战时，兴武卫的兵员调动情况，要经过嬴渊的点头同意。
但若此战结束，嬴渊这个临时的指挥使就要完璧归赵。
此举固然让原来那位指挥使心存不满，但他也知道，嬴渊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
他不会傻到，在战时与嬴渊这个所谓的万户指挥使作对。
待酒宴结束。
姬长让嬴渊随他前往马厩。
全军战马，都于此处统一喂养。
此刻，马厩里。
姬长指着由专人饲养的一匹战马，介绍道：
“此驹名为踏雪，乃是朕骑乘的马匹，是上等的吐蕃马，可日行千里，今日，朕将此马赠予你。”
闻言，嬴渊忙道：“陛下，此乃御驹，末将何德何能...”
话还没说完，便被姬长打断道：“你是朕看重的将军，你配得上一匹好马。”
嬴渊见那匹马通体上下一片雪白，没有半根杂色，头至尾，约长一丈，蹄至脊，约高八尺，一眼望去，就是不可多得的宝驹。
他从戎多年，见此宝驹，心中怎能不爱？
姬长见他眼神炙热，开口笑道：“此马乃是极品战马，朕御此马，却从不临阵，难免使这宝驹蒙尘，相信嬴卿能将此驹价值发挥最大。”
嬴渊当即作揖，“谢陛下赐驹，待来日战场之上，臣必驾驭此驹，生擒阿禄台！”
闻声，姬长猛地皱眉，语重心长道：
“嬴卿，记住，为将者称勇，亲自临阵杀敌，可振三军士气。”
“为帅者称智，坐镇三军，手握乾坤，左右最终成败。”
“你是朕的将军，可朕希望你能成长为驾驭全军的统帅。”
“今后亲临战阵，莫要以身涉险。”
嬴渊抱拳，“谢陛下提点，臣必牢记于心。”
姬长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不久，他便回到龙帐内休息。
而嬴渊则骑乘踏雪，出了营去。
他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与踏雪的默契锻炼出来。
龙帐内。
姬长似是有什么心事，左思右想，愣是没有入眠。
忽的，他唤来内侍，吩咐道：
“差人返回京城，告知军器局，让他们倾注全力，铸造一副上好战甲与一杆长枪。”
“朕与嬴卿的个头差不多，按照朕的身材来铸造战甲即可，铸白甲。”
“至于长枪...嬴卿力大无穷，可使重兵，长枪可重约四五十斤左右，通体银白色即可。”
话音刚落，内侍忍不住惊叹道：“陛下，奴婢还从未见您对谁这般上心过。”
姬长大笑道：“嬴卿与他人不同，这孩子老实。”
“朕年轻的时候，也想像他一样，驰骋沙场。”
“但朕是没这个机会了，朕只能寄希望于嬴卿这孩子身上。”
换而言之。
嬴渊活成了姬长曾经想要的样子。
所以，他对于这个年轻将军，格外关注。
晚些时候。
嬴渊骑马归营，将陈大牛与李川唤到自己帐内，对二人叮嘱道：
“你们二人都是跟随我从镇远关厮杀到现在留下的老人，是生死兄弟。”
“如今我虽升为指挥使，可时下有很多人在盯着我。”
“你们还是按照原职不动，且等等，我既发达，自然忘不了两位兄弟。”
嬴渊从一个小小的百户，在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升为指挥使，这般升职的速度，可谓古来罕见。
正因此，他才更需要小心翼翼。
因为有很多人，在等着他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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