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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毙濑谷少将的第三天晚上。身处徐州铜山的楚云飞并未来得及休息。
而是和方立功、张大云、以及钱伯均等众人商讨着提议组建战役攻击军的具体细节。
按照楚云飞和方立功等人的预测。
在此次徐州鏖战之后，国军基本上也就丧失了主动进攻的能力。
在这种情况之下，确保各部队的守备区域之外。
也要组织一些部队，承担机动作战，乃至局部反攻的重任。
至于这样的部队，每个战区应该至少都有一个到两个。
其战斗力。
最起码也应该能够正面抗衡日军一个主力旅团。
这要求其实就很高了。
往往日军一个旅团能够与杂牌军三个军抗衡。
一万人不到的兵力对抗六倍到七倍的地方军。
哪怕是38年时期的中央军嫡系主力，十二万人也没能够围歼一万多头的小鬼子..
也就意味着。
需要集中武器装备、以及作战兵员，配备优秀的指挥官。
“关于这支部队的规模我认为应当以友军五十二军为模板组建。”方立功出声说道。
钱伯均、吴子强等人主张以自身部队为模板组建攻击军。
但方立功却并不认同。
“五十二军下辖两个主力步兵师，算上师直属部队，规模在两万三千人到两万六千人左右。”
“其麾下的山炮营乃是临时配属，并非常规编制，而如果将该山炮营直接划分进入该部队的话，当应以两个山炮营进行加强。”
“分别对应第二师，二十五师，以及师直属部队。”
“诸位，所谓攻击军，是需要承担局部反攻作战之中的攻坚矛头等作用。”
“若无强横的炮兵力量，如何攻坚呢？”
钱伯均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根据此前战斗经验之总结，直射火炮方面对于摧毁敌军的野战防御工事亦是非常好用。”
“不错，师级部队当应装备十二门以上的直射火炮，用于一线分散支援，主力团当应配属两到四门..根据编制来定。”
楚云飞也非常推崇直射火炮的使用，战防炮确实好用，防御战时候可以用来反装甲，进攻的时候可以用来打工事。
这装备给到楚云飞所部的时候，小鬼子想要摧毁他们只能够依靠炮兵。
“可问题是直射火炮方面，哪怕是全国也没有多少的储备，何况根据军事委员会的整编计划，尚且缺额一千六百门以上”方立功叹了口气，有些忧心。
是的根据当下军令部军政部以及军事会员会出草的国民政府陆军整编计划。
仅仅是列入整编计划之中的中央军。
重炮缺额100%，山炮、榴弹炮缺额百分之80%、85%，就连八十二毫米的轻型迫击炮都有40%的缺额。
八十二毫米迫击炮这样的支援装备在战场生产的不少，甚至生产量是战时消耗量的三倍有余。
可比起国军那庞大的数量来还是完完全的不够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样的战役攻击军，即便是全国之力，也很难组建六到八个..。”张大云出声提议道：“不如就以长江为界，长江以北的战区两个名额，长江以南的战区，两个名额。”
“不管怎么样，我们是要争取其中的一个名额。”钱伯均语气坚定。
他们提出来的东西，若是真的同意了，战后组建了没了有楚云飞所部。
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楚云飞等人继续讨论了几个小时，最终确定了最后的编制建议。
提出了所谓的三师六旅十二团的作战编制。
并且军部直属：1野山炮混合团、1高炮营、1工兵团、1迫击炮营，1战防炮营、1个搜索（侦察）营、1个通信营、1个特务营、1个汽车大队、卫生队，防化队。
若是组建的是师一级的作战部队。
则是相应的进行编制调整。
取消汽车大队的编制，迫击炮营、工兵团、搜索营保留。
其他重武器的作战编制均缩一级，这样能够最大程度保证重火力的配备。
这个编制也是理论上，以国民政府当下的储备以及军火生产情况，哪怕是六个师。
也需要苏械去凑，不然的话根本就完不成。
1937年末从德国加紧订购的一批装备，目前已经在路上，但交付数量尚且不足百分之四十。
英、法、美、丹、荷等国提供的援助（贷款）武器装备数量还算不错。
轻武器装备勉强能够武装五个甲种步兵师。
这些个西方国家，在与德国直接对立、临沂反击战察觉到了现如今的国军部队依旧存在战斗力之后。
也开始向中华民国倾斜筹码。
不少的白P老东西已经嗅到了火药味，并且提前做起了准备。
但对于当下的战局、以及国军整体而言，有着不小的帮助。
当这份草拟的建议计划书被张大云交上去的时候。
五战区此时正在进行一场战后总结会议。
自围歼战打响以来，常凯申已经在徐州呆了足足十天。
对于徐州的战局，他是无比的重视。
此次的台儿庄大捷，而后的战果扩大，让所有知兵之人兴奋无比。
德国顾问团团长法肯豪森将军更是盛赞楚云飞所部以及川军二十二集团军的作战部队。
认为他们是中华民国“最优秀”的军人。
美国驻华武官史迪威上校更是表达了美国军官观摩团想要近距离观摩、学习楚云飞所部之事。
但被何应钦等人拒绝..关于楚云飞所部的现阶段情况，已被常凯申列为绝密！
楚云飞所部的伤亡不小。
按照其本人的预估，都需要至少半个月的喘息才能勉强恢复战斗力。
可日本人又不知道。
台儿庄作战失败之后。
日本“密使”再度开始活跃起来。
只不过，现在短时间的攻守易形。
就连日本“密使”现如今想要见他，也都没了机会。
仗都打赢了，我还跟你谈个卵子。
狗屁的和谈，干死小日本！
作战会议上，常凯申慷慨激昂的表示。
此次徐州会战，乃是国民革命军、全国人民的辉煌胜利。
随后，常凯申明确表示，期待五战区在鲁西南再打上一场如同台儿庄的胜仗。
虽然常凯申自己心里面都清楚不太可能..
但话总归是要说出口的，他这个最高领袖都不表态的话，下面的队伍还带？
“随着援军各部队的抵达，我军已在徐州形成绝对的兵力优势，但这样的兵力优势并不能够继续扩大战果。”
刚刚返回徐州的军令部第一厅厅长刘斐将军认为：“当下应该结束这种危险的阵地战，尽快的转为机动防御，尽可能的缩小战场的正面，主力部队应当尽快脱离战场，部署在有利机动的位置上，相机打击日军，而非现在使用主力和日军展开对峙。”①
“而且我军应当死守运河一线，强大的预备队部署在徐州以西位置，防止日军从鲁西，乃至皖南包围我军。
同样的，即便日军打通了津蒲铁路线，我军也应当部署一些擅长游击作战的队伍，使得他们无法有效、安全的利用津蒲路。”
这样的提议得到了林蔚的认可。
他同样主张相似的观点。
“从目前我军的作战能力来看，有能力独立作战且发起反击的部队数量不多，仅有楚云飞所部以及汤军团，然而此战之后，我们都清楚，楚云飞所部伤亡过半，汤军团损失惨重，如果贸然集中后续主力部队与日军决战，很有可能会重蹈京、沪覆辙。”
“想来，在座的诸位应当没人认为能够在阵地战之中战胜日军的吧？”
林蔚的话语受到了李宗仁的反对。
他开口说道：“虽然当下的战略态势容易落入日军多路包围，分割的圈套，但我们既然有着优势兵力，且使汤部机动作战，便有可能从既有的阵地线上取胜。”
正当这个时候，王世和推门而入，迎着众人的目光微笑点头，迈步走到了常凯申的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同时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常凯申。
常凯申扫了一眼，侧头问道：“那个副参谋长离开了没有？”
“天色已晚.已经安排休息了。”
“让他过来一趟..”
“现在？”王世和大为惊讶。
这样高级别的作战会议，楚云飞都没资格参加让张大云过来。
常凯申眉头微皱：“就现在。”
“是！”
常凯申低头看向了手中的报告，随后将其递给了一旁的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
李宗仁看到报告之后瞳孔猛然一缩..细细阅读之后递给了一旁的白健生等人。
楚云飞虽然没有明说。
但李宗仁能够感受到他的迫切..更不用说心思更加细腻，乃至有些敏感多疑的常凯申了。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滤镜太重，刚打了一场大胜仗的原因。
常凯申的嘴角始终挂着微笑，一点点的表情变化都没有。
让众人有些狐疑不已。
“好了，关于徐州会战作战指导方案的事情，我们呆会再讨论，现在讨论一下关于楚云飞提出组建所谓战役攻击军的建议..诸位有何看法呢？”
众人闻言军事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按照的楚云飞的说法，每个战斗要组建一到两个攻击军。
这个攻击军的规模最低也是师一级。
每个战区一到两个..如何进行分配也是一个难题。
在座的众人当中。
李白自然是倾向于不组建这样的部队。
白健生第一个出声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委员长，诸位，组建如此豪华的部队当使用大量的武器装备..且集中使用之时，一旦出现任何的指挥失误，乃至作战不力的情况，都会导致一整个战区陷入到被动局面，且日军很容易对其针对性的打击，届时士气颓唐，军心不稳，对抗战大局极为不利。”
李宗仁则是唱了个红脸：“根据此前临沂反击战的复盘情况来看，如果没有楚云飞所部的话，仅凭借五十二军、以及五十九军两部队，断然无法取得如此战果。
就说此前197团的二营营长庞军明，孤军深入突破撕裂日军防线，固守城寨以待后援，有利牵制了日军的大部主力，致使防线动摇。
在追击坂本支队的过程之中，楚云飞所部不仅仅死死咬住了敌军主力，并且还切断第十师团和第五师团的联系，炸毁了铁路桥据我所知完成这项作战任务的，便是楚云飞麾下的吴子强所部。”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
自然知道李宗仁着重表达的是什么..
无非是想要强调精锐小部队在战局之中发挥出的关键作用。
换言之，与其整个军队换装，不如局部换装。
这样的做法，就有些类似于现如今的军阀部队当中的“老底子。”
再往前一些就是明朝武将的“家丁”。
尚未等李宗仁继续说些什么，对于楚云飞有着十足好感的刘斐将军出声说道：“我不认同李长官的意见。
楚云飞所部的武器装备是经过二战区、五战区，乃至军事委员会的增补，加强。
其麾下的作战部队也是以晋绥军之精华、以及陕军三十八军教导团组建而成。
兵员素质，远超友军各部，加之楚云飞所部掌握了相对先进一些的战术思想，其下属军官之中多以黄埔校生组成，具备其他友军各部几乎不具备的攻击精神。”
“为章兄的意思是，楚云飞所部的兵员素质相对而言更优一些?”
“楚云飞的指挥才华固然重要，但同样的，兵员亦是此前山陕两地的精华所在。”刘斐将军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否则，拿着相同的装备的其余各军，为什么打不出如同楚云飞所部的傲人战绩？”
“就说沁县围歼战，成建制的歼灭了日军第四旅团，但我军同样付出了三倍以上的伤亡，这还是在特殊地形之下，日军无法充分发挥其火力优势的情况之下。”
刘斐说着说着，其实也是在强调，和日军对拼阵地战并不可取。
即便是楚云飞所部。
在面对日寇进行阵地战之时，往往也会落入到下风之中。
娘子关之战，节节抵抗，打了两场围歼战，表现的非常不错。
但战线不也是一直在向太原方向推进么？
常凯申始终没有发表意见，下面的人则是进行了相当激烈的讨论。
并且倾向于，如果组建，也绝不能够组建如此规模众多的战役攻击军。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打成局部反攻之战略目的。
仅仅组建4-5个即可..这样既可以保证部队的装备，也可以达成了相应的作战目标。
常凯申仍未发表意见，只是不住点头，从众人的说法之中探索他们真正的态度。
毕竟话怎么说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现在众人说的漂亮哪怕是最反对的白健生，只要常凯申承诺给桂系一个攻击军的名额。
白健生怎么可能会继续出生反对呢？
无非就是利益不平衡罢了。
“报告！”
“进来！”
张大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作战会议室之中。
他身躯笔挺，略微有些不太自然。
迈步来到了常凯申七八步远的位置，敬了一个颇为标准的军礼，随后半转身敬下在场的诸位长官。
“委员长，诸位长官，358B参谋副长张大云奉命报到。”
“不错。”
张大云脸上还挂着疲惫，黑眼圈十足，但精神头还算不错。
常凯申听着这中气十足的声音颇为满意。
他喜欢这样有精神的军人。
对于略显扭捏，性格内向的..在常凯申的眼中往往不堪大用。
常凯申这样的识人之术。
不是没有走眼过，而且衍生出了不少的梗和政治笑话。
“张大云，不错，读过军校？”
“报告委员长，曾就读于晋北军官学校。”
“嗯。”常凯申点了点头：“这次叫你过来，也是因为你送过来的报告。”
“我问伱，云飞他对于当下的徐州会战之局势，如何看待？”
张大云有些迟疑..目光扫向众人：“报告委员长，卑职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不能讲的..”常凯申笑了笑。
“楚长官认为，当下日寇包围徐州的战略意图和态势十分明显，如若继续集结主力与日军进行主力决战，无异于火中取栗，很有可能会引火烧身。”
张大云迟疑了片刻，组织起了语言，说的颇为委婉。
常凯申面如严肃的点了点头：“不错，当下日寇的战略意图必然说是想要聚歼我军主力部队，否则他们也不会在鲁西发动如此规模的攻势。”
“你们楚长官有没有表达过其他的看法..关于我军的战略部署情况..”
“这”张大云面露纠结
这么多高级军官在场。
虽然他不认识哪个是五战区的司令长官李宗仁，也不知道剩下的都是谁谁。
但仅从军衔来看的话..在座的都是高级将领，从军衔上面已经能够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放心大胆的讲，说错话了，我也不会怪罪与你。”
有了常凯申这句话，张大云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报告委员长，楚长官认为，应当积小胜为大胜，避免继续和日寇继续鏖战下去，以保存有生力量，进行运动牵制、迟滞日军的攻势，为保卫武汉争取时间。”
“楚长官主张，应当以机动作战为主，在破坏津蒲铁路线的同时，炸毁桥梁及相关的军事设施，避免落入日寇手中。
若统帅部决定继续坚守徐州，则应当及早的组织民政支援前线作战，并且对老弱妇孺进行疏散安置
鲁南多山、苏北地区地势相对平坦，没有太多的有利地形可以使用。
楚长官认为，在江南地区当应有一支规模约一个营的精锐部队留下进行游击作战，进行交通线之破袭作战。”
“一个营？”
张大云点了点头：“是，如若规模较大，就会产生大量的负面影响。
例如补给不畅，规模较大，且日军必然会选择肃清后方威胁。
这支部队大概率会遭到全歼如果不能持续性的袭扰破袭日寇交通线的话，这支部队留下就没有太大的意义。”
“而且楚长官主张集中优势军力，日军一旦进攻，歼灭鲁西先头一部，确保鲁西南的战斗优势。
且湖东地区主力当利用滕、临、枣、峄等地的优势地形，节节抵抗，节节后撤，避免和日寇长期鏖战。
至于，运河防线，仅象征性的固守即可毕竟各参战部队均伤亡惨重，谁都知道这地方不可能守得住，继续守下去只会白白的牺牲。”
常凯申虽然并未发表自身的意见。
但他打心眼里是认为运河防线以及徐州国防工事可以坚守，敌军的大包围计划自然就会破灭。②
这样的作战计划，和李宗仁此前主张的“集中所有力量”发动全面攻势以奠定战争“胜利基础”几乎完全一致。
这也是徐州会战后期为什么会如此抽象的原因.
而现在..常凯申有些迟疑。
楚云飞战略眼光毒辣，战术素养颇高，对于楚云飞的建议，常凯申还是会慎重考虑的。
只是，常凯申一时半会也没搞清楚。
楚云飞当下究竟是未战先怯，和此前的楚云飞大相径庭，完全判若两人。
还是说，当下徐州会战的前景十分堪忧。
正如同张大云所说的这样，楚云飞完全不看好所谓的主力决战。
一线将领的意见自然是至关重要的，他们在和日寇拼杀的第一线。
自然能够清楚直观的感受到日军的状态和战斗力。
楚云飞又是一个不屑于说谎的人。
毕竟连茅主任委托陈旅长赠与他怀表的事情都直接报告给他这个校长。
他还有什么好像他这个校长隐瞒的呢？
很显然，徐州局势远没有他们这一众高级将领判断的这么乐观。
稍微一丁点的差池都有可能导致整个战局的全面溃败。
“云飞他对于徐州会战的前景竟然如此的不看好吗？”
张大云沉默了片刻，接着道：“报告委员长楚长官认为，如果汤军团长按照李长官原定的围歼计划准时打响战斗，合两部制兵力，甚至有可能击溃日寇，重新夺回泰安，构筑新防线，徐州局势或不至于糜烂至此.”
本章资料部分参考：李宗仁回忆录下册，p741-P749
抗日战争正面战场，凤凰出版社，P692
徐州会战-原国民党将领抗日战争亲历记孙连仲，刘斐等著P28中国文史出版社。
徐州之局势，已经和战史之中大相径庭，后续的作战部署会在此基础上调整，请勿直接代入
关于火炮缺额。
根据武汉会战之后，国民政府的整编计划。
反坦克炮缺额1763门还不算最多的山炮缺额3600门。
高射炮缺额2000门，轻、重榴弹炮、野战炮加起来缺额一千多门。
就连迫击炮这种支援型武器都缺额八百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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