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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病吧!”我转过头去,宁宁正用一副厌恶的表情盯着手机屏幕。
“怎么了?”我凑过头去看,是一个男的在给宁宁发微信,言语尽是污秽。
我皱起眉头,“别理他,神经病,删除拉黑就行了。”
宁宁是我的闺蜜,我们从初中认识到现在已经七年了。我们一块在东莞开了个咖啡馆,有点小钱,日子过得也算精致。
给宁宁发消息的男人是我们常去的理发店的员工,就想睡她,真是让人倒胃口。
“换家理发店吧,天天发消息看得我也头疼。”
宁宁放下手机,挠了挠头,“确实挺烦的,天天都喊我们去洗头。”
是的,每天都发消息想让我们消费。
“明明头发不能天天洗,会更容易油。今天发消息他居然还说,没事啊,昨天洗了今天也可以洗啊!真是太无语了。”
“而且还老是想让我们做头发,今天说要不染一个,明天说要不烫一个。”
我和宁宁开始吐槽起来,决定以后都不去这家理发店了。
第二天,我们在附近找了另一家理发店,店面不大,员工也只有四五个,但是顾客很多。
“这边看来要等一会,要不要换一家?”
宁宁看了一眼天空,说道:“可是这天气看着快要下雨了,我们没有带伞,要不就这里吧。”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他们店里员工都在忙,但我们进店的时候,还是有人询问我们“洗头发吗?”
我和宁宁同时点头,那个人面带笑容说道:“稍微坐一下哈,一会就好。”
宁宁坐下以后就拿起手机刷抖音,我则看着店内员工忙碌的身影。
看了一圈之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身上。他带着一副白色的方形镜框的眼镜,白色的体恤搭配着格子衬衫,下身是浅蓝色阔腿牛仔裤。
手上拿着梳子和理发剪,正认真的给他的顾客修剪着发型。
他专注的工作,而我专注的看着他。
他的面容不算很好看但也不差,骨骼比较突出,很有立体感。
这时,一缕温柔的阳光穿透云层,恰好洒在那男孩的脸上,他认真修剪碎发的模样显得格外耀眼。
我朝店外看去,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此刻已然阳光明媚。再转头看他,少年的眼镜边缘微微闪烁着光芒,与镜片后的眼眸交相辉映。
他轻轻抬手,用沾了发丝的指尖推了推镜框,动作中带着不经意的优雅。阳光与阴影在他立体的五官间交错,勾勒出更加深邃的轮廓,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店内原本嘈杂的声音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留下剪刀咔嚓咔嚓的细微声响。我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因这缕阳光和他而变得温柔起来。
这时一个面容饱满,身躯庞大的男人走到我们面前,“两位都要洗头吗?”
我和宁宁异口同声的说,“对。”
“那你们谁先洗?”
我转头看向宁宁,说:“你先洗吧,你头发比我长,我短发应该洗的很快。”
“好。”
宁宁去洗头了。
我再次看向刚刚那位少年,他已经在给那位顾客结账了。
“洗剪吹25,会员价18,有会员吗先生?”
他讲话有一种很浓的两广口音,和我一样。
因为在广东待了五六年,我的口音被当地人带偏了,谁也猜不到我竟是个湖北人。
思绪被拉回眼前,少年已然站在我面前,“是洗头吗小姐姐?”
我淡淡微笑,回答他是的。
“水温合适吗?”
“我觉得可以再烫一点。”
“现在呢?”
恰到好处的水温,淋在头皮上,让人很舒服。
我闭着眼,回答他:“刚刚好。”
他轻轻将我的头发拢起,指尖穿梭在发丝间,如同春风拂过湖面,细腻而温柔。
“我的头发老是容易油,下午洗了另一天早上就油了,不知道为什么。”
我苦恼的说道。
“那就不上护发素了。”
我有些疑惑,“那样头发不会很打结吗?”
“我给你上点喷雾,你可以看看效果,应该是不会枯燥的。”
我洗完头以后,宁宁头发已经半干了,但我是短发,我吹完头估计她也才好。
镜子里,少年认真吹头的样子让我移不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这样一直看着他。
结账的时候,我和宁宁商量了一下,决定办个会员。
给宁宁服务的店员询问我们,“名字和电话说一下呗。”
宁宁坏笑着说,“宝宝。”
我下意识的低头用手捂住眼睛,嘴角的笑却挂不住。
这两个字蹦出来,一旁为我服务的店员也愣了神,两名店员对视一眼,随即看向了宁宁。
宁宁还在偷笑,见两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很无辜的说道:“看着我干嘛,不是问名字吗,就是宝宝呀!”
“好好,宝宝,来宝宝加个微信。”
说罢,宁宁就和他加了微信。
于是我也让一旁的眼镜少年加上我的微信,说下次来洗头提前发消息。
我点进弹出的好友申请。
美发萧奕老师。
和宁宁在回家的路上,她和我说周林老师挺搞笑的。
“就是给你洗头的那个?”
“对。”
我俩有说有笑着,我拿出手机给她看我偷拍了萧奕一张照片。
“你怎么还偷拍人家。”
我收回手机,“就是感觉他认真做事的样子挺吸引人。”
之后我们就经常去这家理发店洗头,每次都会说:“来啦!”他们没有像之前的理发店样,只想宰我们的钱,不会每天都问做不做头发。
渐渐的,我和萧奕熟络了起来,宁宁和周林也暧昧不清。
我们经常约在一起出去吃夜宵,但有时候萧奕总是不去,这天又是只有我们三个。
“你是不是喜欢萧奕。”
面对周林突如其来的询问,我并没有很震惊,因为我这个人一旦喜欢就太明显了,恨不得把所有的爱意都显现出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点头。
大概过了半个多月,我和宁宁都快把这个理发店当家了,经常来洗头。
这天,周林提出要不要去甘坑古镇玩,在深圳那边。
“我打车!”周林拿起手机,点开了打车软件。
我想和萧奕坐一起,但又想宁宁和周林坐一块,可后座只能坐三个人。
我还在纠结,车便到了。
宁宁抢先坐上副驾,“我晕车,你们三坐后面。”
我往车里面钻坐到了靠窗的位置,我知道萧奕一定会坐我旁边的,果不其然,周林把萧奕推到我旁边。
开车过去要一个小时,我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车身摇摇晃晃,我睡的很浅,晃着晃着我的头便不偏不倚的靠在了萧奕的肩膀上。
此时的我不知道该起来还是该靠着,我感受到他的头轻轻偏向我,随后又偏了过去。
不知是出于绅士的礼貌还是心中也有悸动,他没有推开我。
到了地方以后,宁宁把我叫醒,“干嘛呢干嘛呢!”
我装作被喊醒,迷迷糊糊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其实宁宁最懂我了,一下车我俩就凑到一块。
“我靠,你就这么水灵灵的靠上去了?”
“没办法啊,车晃来晃去的……”
“明明就是借口!”
我们到甘坑古镇的时候,人已经不多了,好想店铺也都快打烊了。
于是我们基本没玩什么,又打车回去了。
“明天喝酒去不,我生日。”周林是河南人,好想河南人都挺爱喝酒的,听他说他每天晚上都要喝劲酒才睡觉。
我立马看向萧奕,我想知道他去不去。
周林见我目光所在,便勾上了萧奕的肩膀,“我生日你不陪我喝点。”
“我又喝不了多少,你非要我去干嘛?”
“又不要你喝多少,你……”
一番拉扯下来,萧奕终究是答应了。
转眼第二天晚上,周林将一大瓶白酒拿出来。
“你有病啊,喝什么白的,喝啤的不就行了。”萧奕皱起眉头。
周林很委屈的说道:“我过生日你还不让我喝的开心啊!”
说着,就拉着我们走一个。
宁宁喝微醺都会醉,所以她拿的饮料,我们四个举杯相碰。
我看着杯中的白酒,眉头微蹙,不断的安慰自己,没事哒没事哒。
随后一饮而尽,我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谁教你这样喝白酒的。”身旁传来萧奕的呵斥,周林也震惊了,只有我很懵逼的看着他们,“怎么了嘛?”
“白酒不是一口干的啊!”
我挠了挠头,很尴尬的说:“第一次喝,第一次喝……”
“其实她喝不了的……”
宁宁担忧的看着我。
萧奕说:“你少喝点,最好别喝了。”
我小心翼翼的开口:“其实我还能喝……”
不等我说完,萧奕直接打断我:“都这样了还能喝。”
他这是在……关心我么。
“有点小晕,没事的。”我若无其事的夹起菜来,“这家味道真不错。”
酒过三巡,萧奕起身去了厕所。
我立马给宁宁和周林使了个眼色,然后便趴在桌上装醉。
过了一会儿,萧奕严肃的声音传来,“人家都说了她不能喝不能喝,你非要拉着她喝。”
周林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凶啥……我,谁让你喝那么少的。”
“怪我咯,现在怎么办嘛,人醉成这个样子。”
“你送她回家呗!”周林和宁宁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句话说完,他们顿时没声了。
还是萧奕开口道:“那你俩呢?”
“小孩子别问。”周林说。
“我俩先走了哈!”一阵脚步声传来,我感觉到有个人趴到我耳边,是宁宁。
“我俩先走了哈!”
我依旧趴着不动。
“你把她家地址发我啊!”
宁宁的声音渐渐远去,只能听见一句模糊的OK。
过了一会儿,萧奕柔声问道:“你能走路吗?”
我依旧趴着,也没有回答。
只听他叹息了一声,随后双手将我托起,让我靠在他身上,搀扶着我走出去,而我却不争气的双腿发软。
完了,不会后劲上来了吧。
没有办法的萧奕只能将我打横抱起,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闻到了一股皮革味。
“尾号5317。”
上车了。
他坐下后,原本公主抱着的我也靠在他怀里。
我只希望时间慢一点,最好能停留在此刻。
他轻轻调整坐姿,让我靠得更舒服些,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细心与温柔,如同春风拂面,让我不由自主地靠近他,想要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但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我迷迷糊糊的。
“谭梦,谭梦,你钥匙是哪一个。”
我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他翻出我包里的一串钥匙,我指了指。
我的手在他肩膀上,他搀扶着我,捣鼓了好一阵才艰难的把门打开。
把我放在床上以后,我慌忙侧过身抓住他的衣服。
我不想他走。
我甚至想生米煮成熟饭……
我抓得很紧,他无奈坐在床边,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温柔的嗓音响起:“快睡叭。”
我将他的手抓住,放在我怀里,怎么也不肯松手。
迷糊中,我感觉到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撩开我的发丝,只觉得安心,我就这样抱着他的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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