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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一怔，转头快步走近。虞晚连忙握紧女子的手，小声问道：“你还好吗？怎么才能救你？怎么才能出去？”
女子愣而迟缓地眨巴着眼睛，在虞晚的问话声中，倏地落下眼泪。
虞晚被吓了一跳，连忙取出手帕小心给她擦去眼泪。
自她拜入仙途后，还真没看到几个人哭过。
无论男修还是女修。
乍然看到一名女修又是求救又是落泪的，一时有些惊慌失措。
面具人扭曲着脸，不解地开口：“奇了怪了，我偷偷前来数次，试图唤醒过他们，可无一次成功，你怎么......”
他试探地打量着虞晚：“难不成，你也是被改造过的？和他们产生了那什么......共鸣？”
情况紧急，虞晚没来得及质问荆楚客是从哪里听来的‘共鸣’如此现代化的形容，继续小声跟女子搭着话。
过了小半晌，两人一直找不到出去的办法，心里愈发焦急。
虞晚暗想，等酒楼小二没看到人，不用细查都知道她有异常，妖虎、元宗他们都得被顺带怀疑，一块儿上通缉榜。
面具人*荆楚客暗骂，就知道这人不靠谱，这下子郑娘子和小管都得被他带下水，成为内部头一批怀疑的对象。
两人互相瞪视间，女子静静注视着虞晚，忽地开口：
“我知道出去的法子，但你们得帮我杀一个人。”
面具人探头：“杀人？我老本行了。说吧，你要杀谁？三天时间，你就能见到他的项上人头！”
女子仍是魂不守舍：“引月域主，我要杀引月域主。”
面具人悻悻缩回脑袋，摆手：“那你找错人了，我们加起来都不是他的一招之敌。”
虞晚却是猛地上前紧握女子的手：“家人啊！我也打算去杀引月域主，你要不一起？咱们一块儿也好有个照应。”
面具人一副‘疯了吧’的样子瞅着虞晚。
凭她之前合体期，如今伪装后的金仙修为，也敢去杀引月域主？
这不是去送人头吗？
他可不干此等亏本事。
虞晚脸上带笑，从牙缝里挤出威胁的话：
“你要是不干，可就出不去了啊。等着郑娘子他们给你收尸吧。”
面具人琢磨良久，学着她的样子凑到女子身边，语气真诚：
“杀。道友，你说杀谁就杀谁，我绝无二话！”
女子似是感知到两人应下了她的要求，便抬手往脖子上指：“砍。”
虞晚‘啊’了一声，倏地转头去看面具人。
面具人有些为难。
这......他也下不去手啊。
杀人杀妖都简单，但杀一个无辜的懵懂的人，他多少有些不落忍。
女子等了一会儿，没等来熟悉的疼痛感，结结巴巴道：
“不会死。”
虞晚皱眉，犹豫几息后，取出一柄匕首，抵住女子脖颈处。
女子抬手捏住匕首锋利的一端，缓慢地挪动着，直到碰到一处硬物，方停下动作。
“砍下去，取出来，放门上。”
虞晚一咬牙，匕首破开皮肤刺入，沿着血肉挑出女子脖子处的东西。
是一块小巧的令牌，上面刻印着一道符阵，沾染了血肉碎末。
她迟疑片刻，没有贸然出去，继续问道：
“你知道如何彻底摧毁这里吗？我想把你们都救出去。”
女子又愣了小半晌，缓缓转过头指着身后虚无的空间：“往里走。”
一直一直，往里走。
眼瞅着虞晚的视线不停往后看，面具人略显迟疑：
“时间过去太久，我们再不出去，恐会被怀疑，没有退路。”
并非他不想救这些人和妖。
但救人的前提，是保护好自己，别把自个儿也搭进去。
虞晚将带着血肉的令牌挑到面具人手里：
“你走吧。我带着她去就行。”
面具人寒声道：“你疯了？！不要命了！不行，你这条命是郑娘子救回来的，我不能坐视不管！”
虞晚眨眨眼，指着自己这张脸：“我现在可是引月仙域的通缉要犯。”
她怕什么。
左右早在神影郡城时，她和沈琼白几人都被通缉过了。
况且有剑中秘境在，虞晚一碰着危险可以快速跑掉，怎么也不至于送命。
她着重强调了一句：“救走她以后，这里会被看管得更加森严，谁也别想再混进来。现在，是最佳时机。”
面具人几乎要被她说服了。
这口才，不去当说书先生纯属浪费。
他咬牙看了看目光呆滞的女子，再看看跃跃欲试的虞晚，闭了闭眼睛：
“去！”
虞晚怀疑他在骂人，但没有证据。
她毫不客气地指挥道：“你背上她，我在前面带路。”
面具人面上犹豫迟疑，干起活来动作却极其麻利。
眼看他背上了全身软趴趴的女子，虞晚径直走在最前面带路。
走了没一会儿，周围的空间愈发虚无。
恍若又来到与敛阳域主初见时的那片虚无深渊。
虞晚摸索着继续前行，面具人艰难背着差点扼住他呼吸的女子勉强跟上。
三人不知走了多久，忽地瞧见一棵巨大无比的通体黑漆漆的大树。
虞晚一步入树根所在范围，心脏就下意识抽痛了一下，甚至感觉有些难以呼吸。
越靠近黑树，这种莫名的感觉越发激烈。
还未真正走到树下，面具人连人带人瘫坐在地上，剧烈喘着气：
“不行，我的心脏疼得厉害，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
虞晚心脏遭受过数次重击，倒是勉强还能支撑着走上一段距离。
她捂着胸口走到黑树底下，上下打量片刻，目光骤然一凝。
黑树上挂着无数颗心脏，或通红，或漆黑，或半红不黑。
这些心脏源源不断地往树干处提供养分。
黑树树干正中间挂着的，是一颗泛着白色光晕的巨大心脏，一股诡异的能量源源不断从其上散发而出，遍布整个戏台空间。
打眼一看就让人莫名心悸。
虞晚连忙退后几步，心脏被狠狠攥住的痛苦之感稍缓。
“你看到了？这就是整个戏台空间的‘核心’。”
“你若想彻底毁坏这处空间，只有劈碎白色心脏一个办法。”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虞晚回头一看，女子光着脚走到她身边，正用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的目光注视着那颗白色心脏。
虞晚忍不住吐槽，说好的修仙呢？
怎么突然变成机械和灵异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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