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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庄衍站定之后,玉皇大帝便开口朝神霄玉府的太乙救苦天尊问道:“东极青华大帝,你们神霄玉府要弹劾的罪状是什么?”太乙救苦天尊天尊听到这话,当即手执玉笏站在帝位上拜道:“启禀大天尊,我神霄玉府弹劾西岳大帝罪状共有三项。”
接着太乙救苦天尊便直接说道:“第一罪,治理不善,西岳大帝自五帝分治之后到西牛贺洲起,至今没有对西牛贺洲进行有效的统治,致使西牛贺洲人情纷杂,妖魔猖獗,致使劫力生发,生灵涂炭。”
“第二罪,治家无方,教女不严,以致于其女三圣母恃宠而骄,擅自下界私配凡人,触犯天条。”
“第三罪,其外孙刘沉香身为三圣母之子,西岳大帝不能收而教之,使其骄狂跋扈,竟掀起反天大旗,纠集众妖意图反天逆道,致使西牛贺洲万千神祗破家毁庙,亡身亡命,流离失所,诸般罪恶,难以论述,特此呈奏大天尊圣裁,”
说完,太乙救苦天尊从袖中取出弹劾的奏本递了上去。
许天师走上前来,从太乙救苦天尊手中接过奏本,转身上去递给了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接过奏本仔细看过,随后朝下方的西岳大帝问道:“西岳帝君,对于神霄玉府所弹劾之三大罪状,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西岳大帝听到玉皇大帝的发问,当即跪地俯首道:“回大天尊,神霄玉府所弹劾三大罪状条条属实,罪臣没有什么好说的,罪臣认罪。”
听到这话,西王母的神情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西岳大帝竟然都不自辩,直接就认罪了。
对于这一情况,东王公、文昌帝君等人也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要知道这三条大罪一旦坐实,最次也得落得个褫夺帝位神职,转世轮回重修的结果。
不管什么案子到了玉皇大天尊这里,必然是顶格处置,没有任何例外。
玉皇大帝见西岳大帝认罪,只是微微颔首,然后朝庄衍问道:“神霄帝君,神霄玉府弹劾西岳大帝的罪状,你有何看法?”
庄衍转过身来,略作沉思后便朝玉皇大帝说道:“启禀大天尊,这三条罪状,只有第二条为实,第一条只符合一半的事实,第三条则与西岳大帝完全无关。”
“哦?”玉皇大帝眼睑一抬,问道:“细细说来。”
庄衍道:“第一条罪状,西岳大帝在五帝分治之后的确治理不善,也导致西牛贺洲劫力累积增多。只是这却不能完全怪西岳大帝,自那佛魔波旬降世,以及梵教出世与佛门争夺西牛贺洲,这三家的争斗才是引动西牛贺洲劫力生发的关键,要说罪责的话,西岳大帝只有三成的罪责。”
听到这话,文昌帝君立马反驳道:“神霄帝君此言差矣,当初五岳大帝信誓旦旦、雄心勃勃地要五帝分治,各统一大部洲。当时天庭便有议论,众神多觉不妥。是五岳大帝自己为了谋取这权柄,所以在向天庭要权的同时也做出了承诺,而现在几十年过去了,其他四大部洲先不说,西牛贺洲如今局势如何?”
庄衍道:“西牛贺洲如今局势很好,刘沉香聚众反天,在云岚山一战中,我已将西牛贺洲大多的祸乱毒根一举清除,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文昌帝君笑道:“那自然是神霄帝君运筹帷幄之功,但刘沉香是从哪里来的?他又为何造反?这难道不是西岳大帝的罪过?”
庄衍道:“所以我也说了,西岳大帝的确有治家无方、教女不严以及治理不善的罪过,但要全算在他的头上,却是不公平。”
“不公平?”文昌帝君问道:“那要算在谁的头上呢?”
庄衍道:“我,第三条罪过应该算在我的头上。”
一听这话,整个通明殿内顿时变得嘈杂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庄衍,就连神雷玉府的几位帝君都惊愕地看了过去。
下方跪在地上的西岳大帝也不禁抬起头来,目光震惊地看向庄衍,不明白为何庄衍突然要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此时站在殿陛之上的王灵官开口喝道:“宝殿庄严,不得喧哗。”于是嘈杂声这才逐渐停息。
玉皇大帝倒是十分淡然,看着庄衍问道:“神霄帝君继续说。”
庄衍拱手一拜,随后说道:“我想问在场的诸位帝君,众神仙卿们一个问题,以我的伟力,要抓或是要杀一个刘沉香,难道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
殿内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对于这一点大家都没有任何意见,庄衍的实力确实强横,不用看以前,光看云岚山之战就知道了。
“既然大家对此没有异议,那我就可以继续说了,既然杀一个刘沉香这么容易,为什么我还要让他活着,并让他成功聚众反天,掀起如此大的声势呢?”庄衍反问道。
中天梵气斗姆元君道:“难道神霄帝君你是故意的?先刻意纵容刘沉香,然后让他聚集力量起事,然后一网打尽?”
庄衍道:“不错,正是此理,我正是要借刘沉香将西牛贺洲的所有祸乱之源一举扫清,这才是为什么刘沉香到现在都还没落网的原因。”
闻听庄衍此言,斗姆元君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倒是神雷玉府那边的人有意见了。
主要异议来自神雷玉府总摄帝君‘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只听他开口说道:“神霄大帝,我天庭行事应当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谁有罪就罚谁,怎么能利用罪恶再去引人犯罪呢?”
庄衍笑道:“你们神雷玉府自然如此,但我尘寰玉府则另有不同。”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问道:“什么不同?”
庄衍说道:“你们神雷玉府‘上解天罗,下解地厄,执掌雷霆,执行天律,司刑司罚。’,解厄伐罪,死刑司罚,这自然要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而我尘寰玉府则不同,我尘寰玉府执掌人间权柄,要教化人间生灵,维持众生安宁。并非是谁有罪才罚谁,谁有过才惩谁。必须要未雨绸缪,将一切可能在未来致使人间大乱的一切因素尽早消除。”庄衍说道:“这才是我尘寰玉府要做的事,我们要面对的是整个三界人间的众生,而不是某个已经明确触犯了天条的罪犯。”
接着庄衍顿了顿,又道:“所以有时候做出一些算计,也是必要的手段。事实证明西牛贺洲不安定的因素确实很多,刘沉香仅用不到一年时间就聚集起六大妖圣、十万妖兵反天,各地妖魔也都纷纷响应刘沉香,并攻击各地神府、神祗,这足以说明我的算计是对的。为了西牛贺洲众生的长久安宁,这短暂的混乱也是必须的。”
真武大帝听到这段话,不由点点头,对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道:“神霄大帝说的很有道理,我当年在北俱芦洲扫荡群魔,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闻言,也点了点头,随后朝庄衍道:“神霄大帝此番解惑说得明白,既如此,我没有什么异议了。”
庄衍朝着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拱手一礼,接着又朝玉皇大帝道:“大天尊,综上所述,西岳大帝应当负的罪责是第二条‘治家无方、教女不严,以致其骄狂触犯天条’这一罪。至于,第一条罪也并不实切,西牛贺洲这么大,三教争锋也使得局势复杂,西岳大帝统治西牛贺洲只有区区几十年罢了。”
“至于第三条罪,那就是臣这里的责任了,若大天尊认为臣的算计不妥当,有违天法之处,还请大天尊一并治臣的罪。”庄衍躬身揖拜,言辞恳切地说道。
玉皇大帝笑道:“你身为尘寰玉府总摄帝君,有权做出任何决策,有什么错?再说此事哪怕从结果来看,你的决策也是完全正确的,并无任何有违天法的地方。既然朕把人间交给了你,就不会干涉、指摘你做出的一切决策政令。”
说完,玉皇大帝便直接定了调子,“既然这其中有尘寰玉府的决算,那么西岳大帝的主要罪过就是管教无方,致使三圣母私自下凡、私配凡人触犯天条的罪过。”
说罢,玉皇大帝朝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问道:“雷祖,叫你们雷部的天法神议一议,依照天律该如何处置。”
“遵旨。”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领命一声,然后便让天法院大都使翊圣真君议罪。
翊圣真君立刻与雷部执掌天法的诸神祥议起来,轮定之后便上奏道:“启禀大天尊,依照天律,凡正神仙官血亲、亲眷、弟子触犯天条,当削减官品神职,流放下界任职。若罪行严重的,当褫夺一切官品神职,白衣贬斥。西岳大帝之女三圣母思凡下界,私配凡人,此罪在轻重之间,论天法当褫夺其帝位,降为一品仙官。”
玉皇大帝闻奏,当即颔首道:“既如此,便拟旨颁诏,褫夺‘煌周君’西岳大帝帝位,降为一品仙官,封号‘西极元摄天君’,依旧为地神序列,归尘寰玉府统辖。”
许天师躬身领命,随后立刻拟旨,呈奏玉帝查验后便盖印颁诏。
原来得西岳大帝,现在的煌周君立刻叩首领旨谢恩,随后他的仙官玉牒从帝君变成了上元一品仙官,原来西岳大帝的权柄也顷刻间消失了。
“煌周君平身。”玉帝道了一声,然后又名灵官为其解开束缚。
煌周君再次恭拜谢恩,随后便迈步走到大殿一旁躬身侍立。
玉皇大帝道:“如此一来,西岳大帝的位置便空了出来。”
西王母立刻举笏道:“启禀大天尊,臣这里有一人,十分符合西岳大帝之位人选。”
“等等。”庄衍开口阻止了西王母,道:“西王母,西岳大帝是人间神祗,归我尘寰玉府统辖,我都还没说话,你怎么就开始举荐人选了?”
西王母笑道:“五岳大帝是归你尘寰玉府统辖不错,不过天庭人选都要经玉皇大天尊敕封,都一样的嘛。”
“不一样。”庄衍说道:“五岳大帝归尘寰玉府统辖,那我身为尘寰玉府总摄帝君,理当由我来举荐人选,我不明白西王母你急什么?”
西王母微微一笑,说道:“好,那我不急,就请神霄大帝说说,你的人选是哪一位?”
庄衍道:“我还没想好。”
西王母哈哈大笑,说道:“既然还没想好,那为何不听听我这个人选呢?”
庄衍目光一转,道:“那就请西王母说说,你的人选是谁?”
西王母道:“燧皇。”
庄衍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怔,随后开口问道:“哪个燧皇?”
西王母笑道:“神霄大帝不知道也正常,燧皇乃是上古人皇,早已不出世多年。”说着又做出了解释:“燧皇便是燧人氏。”
“哦”庄衍恍然大悟,“燧人氏,那我便知晓了。”
西王母道:“神霄大帝以为我举荐的这个人如何?”
庄衍道:“燧人氏乃上古人皇,以他的功德人望做一个帝君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否能胜任西岳大帝之职。”
西王母笑道:“既然做得了人皇,那就做得了西岳大帝。”
东王公此刻也说道:“燧人氏功德巍巍,的确是担任西岳大帝的合适人选。”
中天梵气斗姆元君道:“那伏羲氏、神农氏以及轩辕黄帝似乎也符合人选。”
西王母脸色一变,突兀看向了斗姆元君,说道:“若论功德资历,自然还是燧人氏最合适。”
斗姆元君张口欲言,但很快又把话收了回去,最后只说了一句:“在我看来,其实轩辕黄帝最为合适。”
东王公和西王母则是同一阵营,再次表示‘燧人氏’最合适。
文昌帝君这一次难得的没有说话,太乙救苦天尊轻捋长须,站在那里似乎在闭目养神。
神雷玉府那边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没有开口,其余人自然也都没有表态,毕竟这种事和他们无关,神雷玉府也不是管这些事的。
下方众神仙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也都谨慎地没有开口表态。
最后还是玉皇大帝朝庄衍问道:“神霄帝君,你是人间总摄帝君,你来说说看。”
庄衍沉吟了片刻,旋即朝玉皇大帝道:“大天尊,可否给臣一些时间,臣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容臣察观一些时日,再做回禀?”
玉皇大帝道:“五岳大帝要理定三界万物万事,其位不可长久空缺,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做抉择。”
庄衍闻言,立即躬身拜道:“谢大天尊恩准。”
随后,玉皇大帝宣布了散朝,众帝君、神仙纷纷出列行礼告退,然后依次退出了通明殿,庄衍也在拜辞玉帝后,带着煌周君下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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