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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麻烦你了,我还得回医院,就先走了。”我稍稍避开他视线,朝他礼貌微笑。
瘸着脚刚走了两步,身后便响起他沉稳的脚步声,接着,是他漫不经心的嗓音:
“正好顺路,我也要去一趟医院。”
原本还有些不明白他特意说一句顺路是什么意思,直到我站在路边准备叫车,一辆黑色大G缓缓停在我面前。
看着从驾驶位下来的修长挺拔身影,我豁然明白。
“上车。”
他利落地拉开副驾车门,冲我偏了偏头。
我下意识拒绝,"不"字刚脱口,他直接打断:
“你不用赶着回去处理这些?”
他视线移向我肿得老高的脚踝,又看了眼我已经青紫一片的左胳膊肘。
我惊讶于他的细心,抿了抿干燥的唇瓣,轻声道谢后,便低头从他身前擦过。
*
大G平稳行驶在街道上,安静宽敞的车内,我略显僵硬地直视前方,努力忽视身旁年轻男人的强大存在感。
但脑海里仍不由自主回想起,上车时因大G底盘太高,脚踝疼痛上车困难,他灼热的大掌很自然地从身后托了我一把的画面。
耳根微烫,只觉车内凉爽的空气都是尴尬的。
好在霍炎宸余光也没扫我一眼,更没有找我说话的兴致。
很快到了医院地下停车场,我如释重负,车一停稳,便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
倏地,一张浅灰色名片从旁边递了过来,我愣了下,讶然抬头。
男人语调平淡:“这是我朋友,有需要你可以去找他,打官司从来没输过。”
“我很肯定,被打的那位,伤势不至于重到判刑的地步,如果那位不肯和解,不妨从这点入手。”
我神色变得复杂,缓缓接过名片,张了张嘴。
他轻掀眼皮,四目相对。
“不用谢我,昨晚没拦住你弟,我多少有点责任。”
我眼底怔忡。
沈曦阳打人的事,从头到尾跟他都没有半点关系。
捏紧名片下车,看着黑色大G里的人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直接启动开走,我心底更复杂了。
回到病房,免不了又被护士长一阵唠叨,说我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也不知道是什么倒霉体质。
望着被包成棕子一样的脚踝,还有喷了药后青紫交加,更为瘆人的胳膊肘,我苦笑不已。
似乎从发现陈浩出轨的那天起,掩在平静生活下的所有问题都齐齐爆发,没有给我一丝喘息的机会。
就像此时,刚吃上一口医院饭堂送来的午饭,我妈陆春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估计是沈曦阳联系过她,一开口就哭天抢地:
“月月,你一定要救救你弟啊,他才二十岁,还这么年轻,不能让他去坐牢啊,要真被关进去了,他这辈子就毁了。月月,阳阳可是你亲弟弟,你不能不管他啊……”
胸口一堵,将饭盒推到一边,我再也吃不下了。
见我没出声,陆春梅吸了吸鼻子,又骂道:
“妈!”
我深呼吸,冷声打断。
“我在想办法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陆春梅噤了声,或许是听出我嗓音里透着的疲惫,她小声道:
“你现在不是搬出来了吗?要不妈过来照顾你一段时间,正好也看看你弟……”
“你还是呆在家看小卖铺吧,爸也要你照顾,有事我会通知你。”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当然知道她是放心不下沈曦阳。
沈曦阳的暴脾气就是遗传到她,我实在不想再起任何波澜,一个沈曦阳就已经够我头疼了。
陆春梅挂电话前还一个劲地让我找人想办法,绝对不能让沈曦阳坐牢,又担心他被拘留吃不好、睡不好,再三叮嘱要给他多送点东西过去。
我耐着性子等她说完才挂了电话。
长长呼出一口闷气,望着窗外穿透进来的明媚阳光,我失了神。
放空思绪许久后,我凝神,找护士借了张轮椅坐着,乘电梯上了十六楼。
中午一点来钟,豪华私人病房区安静得落针可闻。
陈浩病房外站着两名保镖模样的高壮男人,明显是防着我才找来的。
眼里掠过一抹讥诮,目光移向正在一旁打电话的刘耀。
思索一瞬,滑动轮椅便准备上前,可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跟皮鞋敲击地面的脚步声让我顿住,下意识将轮椅往旁边角落移去。
很快,一道玲珑有致的女人身影从我身旁快步走向陈浩病房。
看着那女人进了陈浩病房,大约过了五分钟后,我拿出手机拨打陈浩电话。
这次没有占线,但一直没人接听,一连打了两次,依然如此。
我没有再打第三次,因为我明白了,他是故意不想让我见他,躲着我不想谈和解的事。
我果断地将第三通电话打给了已经讲完电话的刘耀。
看着他接通,我直接开门见山:“麻烦刘助理跟你们陈总说一声,我想见他。”
“太太,陈总现在还很虚弱,不方便见客。”
刘耀拒绝得也很干脆。
我讽刺道:“你都叫我太太了,我又怎么会是客呢?”
刘耀沉默数秒,淡声说:“还是等陈总身体状况稳定了再说吧。”
“如果我说,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呢?”
说着,我滑着轮椅出现在他视野里。
他面上露出一抹明显的惊讶,似乎没料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我看到那女人进去了。”
我平静地描述事实,并没有质问他,凭什么小三能进,我做太太的不能进。
那是婚姻中原配不甘心,还想挽留老公才会有的质问。
而我对陈浩已经没有半分留恋,只想尽快结束两人的婚姻关系。
刘耀垂眸,手指往上顶了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我紧盯着他:“我知道他是故意不想见我,他根本没事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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