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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排排坐画糖人,围观的小孩子越来越多,画好付钱离开,还能听到后面有小孩说。“娘,我要这个花花。”
“爹,我要那个老虎。”
“我要小松鼠……”
南妗两指捏着糖人的签子转动,左看右看。
“五……公子,你画的是小猫?”
“画给你的,喜欢吗?”
景霄的画工很好,这只糖猫,可以隐隐看出,是她第一次在宫里见到的小白猫。
“喜欢。”
那是她最自在快乐,无忧无虑的一段日子,陪伴她的小白猫,自然也成为了她快乐的一部分。
南妗把糖猫拿在手里舍不得吃,只好咬一口自己画的小狐狸。
“叶寻,你画的是什么?”
“凤凰啊,不像吗?”
“……像……像展翅的鸡。”
“花枝招展,跟你今天穿的衣裳有些配。”
“好啊,又拿我寻开心。”
“不行啊?”
南妗提起下巴,有些霸道和骄傲。
“不行,你不承认它是凤凰,我就把你的狐狸和小猫都抢走。”
“你来抢吧。”
南妗蹦蹦跳跳跑出去,跑到桥上,趴在围栏上往湖上看。
不是花灯会,也有很多人会放花灯。
一盏一盏,燃着蜡烛,带上他们的期待,飘向远处。
景霄和叶寻追出去几步,在桥下停下来。
景霄望向桥中的身影,终于露出放松的笑。
“南妗恢复记忆之后,一直闷闷不乐,今日可算是敞开了心。”
——
几个人知道南妗住在云花巷之后,经常登门,小院的欢声笑语,好像和白云镇的融为一体。
南家的家宴已到,南妗拿上帖子,下定决心往南家的方向走。
跟几年前一样,南家没有太大的改变。
在门口迎客的家丁认不出她,她交上请柬之后,没有往人多的地方走去,而是拐个弯,避开人群,也避开在里面迎客的南大人和秦氏。
南家有好几个院子,是独立出来,专门供客人居住的厢房。
前头太忙,府中家丁丫鬟都得去帮忙,这里倒是没有人。
南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路过的丫鬟。
“姑娘,我跟南欣大小姐约好,在偏院见面,麻烦你将她请来,谢谢。”
“敢问姑娘名讳?”
“你把这个东西交给她,她就知道我是谁。”
南妗今日特意准备一盒亲手做的点心,除了没有精心描绘的特色花纹,其他的跟南欣所做,一模一样。
南欣在前厅招呼各家小姐和公子。
看到盒子里的点心,立刻想到南妗。
“小姐,二姑娘为何要约您在偏院见面,难道是别有目的?”
“小姐,要不奴婢去把夫人叫来?”
“母亲性子冲动,不要让母亲知道此事。”
“今日裴公子也来了,奴婢悄悄把裴公子带来?”
“有裴公子护着您,二姑娘想要对您做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南欣捏捏指腹。
“不要惊动任何人,我先去见见二妹妹。”
南欣带上喜枝,也是刻意避开人群。
南妗站在院子里,似在仰望天空,又好似在神游。
南欣提裙迈过门槛,对她微笑。
“二妹妹。”
南妗没有应下这个称呼,目光越过南欣,看她身后处处警惕的喜枝。
“喜枝姑娘,我与你家大小姐有事儿聊聊,你先出去。”
“不行。”
喜枝立刻拒绝。
放任她在这里,还不知道怎么害小姐呢。
喜枝像母鸡护小鸡,展开双臂挡在南欣面前。
如此防人的姿态,南妗忽地笑了。
“看来我的名声,坏的彻底啊。”
隐隐听出南妗的讽刺,南欣皱眉对喜枝说。
“喜枝,你先退下。”
“小姐。”
“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喜枝不情不愿走到院门口。
南妗径直走向一间屋子。
“进去聊聊。”
门打开又关上。
喜枝连忙跑进去,趴在门上想要偷听,又觉得不妥。
心下一琢磨,干脆跑出偏院,去前厅找人。
南妗住在景家时,两人倒是天天见面。
她进宫之后,南欣不方便,见面的机会减少许多。
如今两人相对而站,一时无言。
从进门到现在,南妗一直以十分平静的目光看南欣。
南欣感觉不到南妗对她的所有情绪,好像彼此真的是陌生人。
将近一刻钟,还是南欣先撑不下去,率先打破屋内压抑的气氛。
“二妹妹,你今日能来,我很高兴。”
“等会儿父亲和祖母见到你,肯定也会跟高兴。”
“你许久不参加这样的家宴,不如姐姐带你出去,迎一迎各家公子小姐,大家也好重新认识认识。”
许久没有参加这样的家宴。
这句话听进耳朵里,还真是讽刺的令人发笑。
“南欣,南大小姐,如今我是应该这样叫你。”
南妗疏离的称呼,阻止南欣上前的脚步。
“我今日来,不是和你叙旧,也不是想回南家。”
“我是想……了结一些事儿。”
“什……什么事儿?”
“四年前的冬天,你在湖边找到我,你究竟为什么要抱着南瑞跳下去,我始终不明白。”
“那天多冷啊,我记得好像是那一年最冷的一日。”
“南瑞不到一岁,能活下来都是阎王发善心。”
“你呢,这些年调理的应该不错,身子都恢复了吧?”
“二妹妹……”
“南欣,这里没有别人,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你为什么要跳下去,你为什么要让大家误会是我想要害你和南瑞?”
“你醒来之后,你有跟大家解释过一个字吗?”
声声质问,把南欣拉回四年前她最恍惚的一天。
她始终忘不了,她跳下去之前,二妹妹还乖巧的叫她“大姐姐”。
四年,多少个午夜梦回,她总是会想到那一天。
南欣睁着眼,晶莹滚烫的泪珠一颗颗落下,在脚边溅起一片小水滩。
“二妹妹,我……”
“南欣,你第一次去景家见我,可曾注意到,我脖子上的掐痕。”
南欣心想,她注意到了,她当然注意到了。
马车上,她还百思不得其解,景家究竟有谁敢伤害南妗?
“想知道是怎么弄的吗?”
南妗抬起手,指腹慢慢,慢慢的划过脖颈。
上面的痕迹已经淡去,可被触摸过后,还是能感觉到那股窒息。
“是你的裴珩哥哥啊,他害怕我第二次伤害你,特意赶到景家,试图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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