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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来人了?南妗有预感,今夜怕是不好走啊。
“五……五皇子?”
薛礼已经知道景霄的身份,只是对他追来的举动,感到惊讶。
南妗干脆让马儿停下。
“五皇子有何贵干?”
这些天的见面,一次比一次冷漠,景霄深吸一口气。
“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皇祖母常年在泽恩寺礼佛,去年入秋身子骨一下子受不住。”
“父皇把皇祖母接回宫中,不少太医看过,依旧没有明显好转。”
“父皇得知景老之事,命我寻你入宫一趟。”
“南妗,你可愿随我入宫?”
太后娘娘……
南妗的记忆,一下子拉回到儿时。
那时外祖……现在应该改口叫骆老了。
骆老还没续弦,曾带三岁的她入宫。
她顽皮,追一只小白猫误入一座寝宫,扰了太后娘娘午憩。
她不知那是太后娘娘,又觉得眼前妇人十分慈祥,性子过于外向的和太后娘娘说了许多话。
她还说小白猫很好看,她喜欢,若是能养一只就好了。
骆老赶来,被她的胆子吓得连忙跪下求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娘娘非但没有怪罪,还带她看一窝小猫崽,让她挑一只称心的。
那两年,她可是太后宫里的常客。
五岁时外祖续弦,祖孙情份也慢慢生疏。
南妗可以对别人冷漠,却不能对给过她善意的太后娘娘视而不见。
罢了,既然回到京城,该做的事儿,都做了吧。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回到这里。
“走吧。”
南妗幽幽叹息一声,放下帘子。
三人正好赶在城门口关闭之前进城。
薛礼一路跟到皇宫门口,看南妗和景霄一同进宫,才掉头回景家。
皇宫内禁止车马前行,南妗下马车,坐上前来接送的轿辇。
“二小姐,太后听闻您身子痊愈,已经从庄外回来,心中甚是欣慰,本想召您进宫,奈何身子一直不爽利。”
“今夜可算是得偿所愿,太后见到您,定会很高兴。”
“宛嬷嬷,太后如今身子如何了?”
“太后是受了风寒,前几日难熬,这几日是好多了。”
从宫门口到太后娘娘宫里,天色越来越暗,连带着风,都加重寒气。
太后娘娘竟在院中散步。
“娘娘,五皇子把南二小姐请来了。”
“南妗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妗给太后行跪拜大礼。
“平身。”
太后亲自托起南妗,仔细打量,目光似在透过如今的南妗,看儿时的南妗。
太后眼中渐渐泛红。
“孩子,你受苦了。”
“哀家听闻,你突染恶疾,被送去外庄修养四年,如今身子可痊愈了?”
“回太后娘娘,南妗身子并无大碍。”
“无碍便好,无碍便好。”
“听闻你还习得一身医术,可是医者自医?”
“太后娘娘将谬赞了。”
“你这孩子,多年不见,这么客气。”
“想当初你才到哀家这里,如今都比哀家高了。”
太后用手比划南妗两次的身高。
“哀家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猫。”
“把小猫崽抱回去养两年后,又给哀家送回来了。”
“可惜它走的时候,也没能见你最后一面。”
“你跟你祖父越来越像了,这么一板一眼做什么。”
“外面冷,来,跟哀家进去坐坐,今晚你就留在宫中,哀家让人给你准备偏殿。”
“太后娘娘,您凤体重要,不如南妗先为您看看?”
“也好,也好。”
太后一边让南妗把脉,一边吩咐人准备吃的。
“太后娘娘,您的身子是否一到变天就不舒服?”
“是啊,老毛病了。”
“昨日哀家还躺在床上,起身困难,你看今日,哀家都能到园中散步了。”
“这身子说白了,就是老了,不中用了。”
“太后娘娘,您承上天福泽,定能凤体康健。”
“你这孩子,怎么也学起他们那一套弯弯绕绕来了。”
南妗笑笑,写下药方,宛嬷嬷亲自去抓药。
太后一直拉着南妗聊了一个多时辰。
熬好的药放暖,太后喝下也就歇息了。
宛嬷嬷把南妗安排在偏殿,南妗没有睡意,在外面随便走走。
景霄默默跟在南妗身边。
“要不要逛一逛皇宫?”
南妗停下脚步,无言看景霄。
景霄心中忐忑,等待的时间越长,越失落,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南妗往前走。
“好啊。”
十余年,皇宫的变化并没有多大。
两人从太后寝宫走到御花园,南妗走累了,在亭子坐下。
冰冷的风刮在脸上,脸好像都僵硬起来。
“我记得太后娘娘很喜欢养猫,今日好像没见到有猫的踪影。”
“你五岁之后,不经常入宫,可能不知道。”
“你把小猫还给太后娘娘没多久,小猫水土不服,死了。”
“是我把它带出宫安葬。”
“那次之后,老猫也开始出现问题。”
“留下来的小猫们可能是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陆陆续续的,都没养活。”
“皇祖母送走最后一只小猫后,离开皇宫,在泽恩寺专心礼佛。”
“我记得前几年去见皇祖母时,皇祖母身边还有一只小猫,听说是附近的野猫。”
“皇祖母待它极好。”
“渐渐的,进入寺庙的猫也多起来。
“皇祖母认为,她的猫都回来了。”
景霄说到这里,忽然停住。
南妗好奇,“后来呢?”
“后来,这些猫又走了。”
“第一只进入寺庙的猫,送走其他猫之后,陪伴皇祖母到两年前。”
“都说猫有灵性,它最开始来到太后娘娘身边,也是最后一个离开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很伤心吧?”
“是,从那之后,祖母再也不养猫,就连见到路上的小猫,也不再抱起来。”
南妗轻叹。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投入感情,不投入感情,就不会有情难割舍。”
南妗这话是在说她自己。
听在五皇子耳朵里,是南妗对他俩婚事的抗拒。
君无戏言,哪怕父皇这么多年都没有再提起来,这件事儿也真的存在。
就看最后如何解决。
“对了,太后娘娘为何说我是在外庄养病?”
景霄坐在南妗对面,隔着夜幕,望着她灿若星辰的双眸。
“关于你的离开,南大人对外宣称,你是养病。”
“可还有不少声音,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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