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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妗停下脚步,也只是一眨眼功夫,又迈上台阶。“南妗,你猜猜接手妙手回春堂的人是谁?”
魏方等不及南妗的回答,自问自答。
“霍茹。”
“霍茹就是衙门救出来的姑娘,我记得是你亲自给她解毒。”
“说起来这件事儿也挺奇怪。”
“霍茹是文水县的人。”
“从文水县那个热闹之地,来聚风这个逊色不少的县也就罢了。”
“她还不是在县中心,是在一个镇子。”
“在我们百姓看来,白云镇是热闹,比别的镇子热闹。”
“真要说起来,也比不过文水县。”
“魏东明那个人,我不说太了解,也和他斗几十年了。”
“平心而论,他这人,本事不小,医术也是能在白云镇排名前三。”
“明明是个大夫,身上商贾气却太重。”
“做事风格也越来越唯利是图。”
“我还是不觉得,他会为一点银子,把一手做大的妙手回春堂转手卖出。”
霍家买下他的妙手回春堂做什么?
南妗也没想明白。
走走停停的走到二楼,南妗也没再想此事,专心询问病人病情。
魏方原本也跟着一起,中途有济世堂的伙计来找他,他提前离开。
南妗从搂上下来,见到有位女子在她的位置前等她。
“霍小姐。”
“南妗大夫。”
“我还没有恭喜霍小姐,买下妙手回春堂,今后是不是该改口,叫霍东家了?”
“你就别取笑我了。”
霍茹看看医馆的病人不是很多,其他大夫忙得过来。
“南妗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后院请。”
前阵子开玩笑说要请一个看门大爷,没请。
元叔主动做起这个活,这会儿坐在后门呼呼大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
两人坐在院子里,还能隐隐看到前院的情况。
“南妗大夫,你和景公子走得急,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道谢呢。”
“金东家的事儿,我们已经处理好了。”
“金东家承认刺客是他所派,我三叔的所作所为,是他在背后教唆。”
“他早就接近我三叔,在背后兴风作浪,还好我父亲一直相信三叔。”
“祖父他……他把金东家当成亲生儿子十几年。”
“这份感情,也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
“毕竟是心爱之人的孩子,祖父请求父亲和两个叔叔饶恕金东家,他们答应了。”
“条件是,金东家必须要离开。”
“金东家原本忿忿不平,可不答应,他就会被送官府。”
“买凶刺杀的罪名,可不小呢。”
“他也只好松口,卖掉妙手回春堂。”
“霍家给他一笔钱,一笔足够后半生衣食无忧的钱。”
“祖父他则是留在霍家祠堂,用后半生向霍家祖宗和祖母忏悔。”
这样的处理方式,霍家能接受就好。
对南妗来说,她和金东家的矛盾,早在龟息药那事儿就已经结束。
霍茹和南妗又在后院多坐一会儿。
南妗背对门口方向,没注意到有个人进来,悄悄来到她身后。
“南妗。”
薛礼开口。
霍茹站起来,“好了,南妗大夫,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有人进门,有人出去,元叔还是保持不变的姿势,呼呼大睡。
南妗示意对面的位置。
“我以为你已经离开。”
薛礼到南妗对面,没有坐下。
“南妗,昨晚你对我说的话,我想了一夜,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和顾虑。”
“是我不好,我没有第一时间信任你。”
“换个角度想,如果你一开始爽快答应我,和我一起去京城。”
“你在京城住下的日子,我会听到更多风言风语。“
“我可能也会被影响,对你的态度,会再次回到阿奶还在的那段日子。”
“这样的我,会变得跟他们一样,往你的心口上扎刀。”
“这样的我,更不值得你对我好。”
“幸好,你没有直接答应我。”
“你给我好好思考的机会,让我看清,你在我心里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南妗,现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
“在我眼里,你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你真诚善良,对待陌生的我们,尚且真心实意。”
“又怎么会在那么小的年纪,做出令亲人寒心之事。”
“南妗,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心软。”
“你拒绝和我去京城医治外祖父,我能理解。”
“如果……如果你愿意,我薛礼对天发誓,永远不会再怀疑你。”
“我会挡在你面前,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有违此誓,我……”
“够了。”
薛礼的话被打断,捉摸不透南妗什么意思。
他小心翼翼瞄一眼南妗,看见她似在抬头望天。
在她看他的时候,他飞快低下头。
“我以为,你会直接离开,或者再多想几日。”
“南妗,你知道我一定会想明白?”
“不然呢?”
“我们彼此认识一年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大概还是了解。”
“我说出来意,你就已经决定要医治外祖父?”
“是。”
“失去记忆的一年,我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是什么。”
“做大夫以后,我才慢慢找到落脚点。”
“如今能恢复记忆,我想治病救人的想法也没有改变。”
“我以大夫的身份,看待你的到来,你的请求,景老爷子他只是一位病人。”
“景家所有人,也只是他的家人,而不是位高权重者。”
“我的犹豫,仅限于我不想跟以前的人和事有牵扯。”
“我想,当白云镇上一个普通的女子,也很好。”
……
南妗从梅林镇回来,包袱都没拆开,倒是方便了进京。
她跟魏方和几位大夫交代好医馆的事儿,又去钱庄存三个月的租赁费。
路程往返,加上治疗景老爷子,南妗料想三个月足够了。
如果景老爷子的情况真的很棘手,三个月不够,她也吩咐钱庄东家,从她的户头里扣钱。
颠簸差不多一个月,可算是到京城,已经是第二年的元月。
京城的天气要比镇上冷很多。
一下马车,寒气迎面而来,南妗忍不住在原地跺几脚。
等在府门口的几个人,南妗只能一眼认出景琛。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女子,盘起的发髻上几根低调的簪子点缀。
光看容颜,看不出此人多少岁。
那股沉淀的气质,唯有这座府邸的主母,景大夫人能衬得上。
“舅母,大表嫂,三表兄,南妗来了。”
薛礼一一给南妗介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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