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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雪松了口气，这位首长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看见人走远了，何雨雪急忙上前。
“顾清言，你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她预想中顾清言惊喜表情并没有出现。
他定定看了何雨雪几秒，转头问旁边小战士。
“这位同志是......”
何雨雪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顾清言还是不认得她？
但刚才他和领导的说话，明明已经恢复了。
还是说他现在只是不认得自己一个人而已。
“这位是西泉农场的何雨雪知青。”小战士急忙解释。
“何雨雪？”顾清言喃喃自语，又何雨雪看了好几眼。
“医生说了，顾团是因为脑袋才动手术，所以之前的事情，会出现暂时性遗忘，不过以后会恢复的。”
一旁的小战士看何雨雪难过地样子，急忙解释。
听说顾清言还能恢复，何雨雪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莫名觉得高兴。
想到刚才首长在这里，顾团的状态，明显像个正常人的样子。
何雨雪将心中疑团问了出来。
小战士笑了笑：“那是顾团装的。”
“装得？”何雨雪惊讶。
“他不想让首长担心，医生不是说了吗，他只是暂时的，所以......”
何雨雪懂了，那位首长只会来这一次，作为军人，如果脑袋出现问题，那么也就以为着军旅生涯的结束。
再看向顾清言，他已经躺下了，神色疲惫，看来刚才和首长说话，费了不少精力。
“那行，过两天，我再来看他。”
何雨雪给小战士打了招呼，就要离开，一转身看见柜子上放着一碗面条。
清汤寡水的。
“这面条是给你们顾团吃得吗？”
小战士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医生说顾团还在恢复期，不能吃油腻辛辣的，所以在厨房煮了白水面。”
“你们顾团刚做完手术，恢复期吃这么没有营养，怎么能行呢？”
不知为何，何雨雪一下子想到在山上那段时间，当时她们什么都没有。
是顾清言想方设法帮他们弄来了米和菜。
现在顾清言遇到了困难，她有责任回报那份恩情，帮助他早日恢复。
小战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们都不会做饭，只有食堂有什么就买什么了。”
何雨雪没说什么，但在心里记住了。
告辞之后，快步回到病房。
她来得刚刚好，输液瓶里的水刚好要没了。
女知青偏着头还在睡。
何雨雪叫来护士换药，并且告诉她，女知青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正常的现象。
医生过来检查一番，说女知青身体情况相当稳定，没有什么毛病。
一直睡觉，其实也是对身体的一种保护。
只要没事，何雨雪放心多了。
何雨雪一旁地凳子上打了个盹，等女知青点滴打好了之后，才出门。
她去废品回收站买了好几本书。
又在广场旁边买鸡的地方买了一只小鸡。
她准备给顾清言炖点鸡汤吃，有了营养，也能伤口恢复快一些。
一只手提着杀好的鸡，一手拿着书，快步朝医院食堂走去。
她找师傅要了炉子和锅，并说明了原因。
厨房的师傅很爽快答应了，还给她提供了调料。
无论在那个年代，坏人多，但好人也无处不在。
熬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鸡汤熬好，香的何雨雪忍不住吃了两块。
她真的是太佩服自己的厨艺，简直想的连舌头都想吞下来。
何雨雪舍不得吃多，给女知青舀了一碗，又满满舀了一饭盒，朝顾清言的病房走去。
顾清言板正地睡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也不知在想什么。
两个小战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打瞌睡。
特殊病房就是好，这么宽的房间，只有一张床，连椅子都是软的。
还有一张陪护床。
何雨雪没有打扰两个小战士。
她来到顾清言身边。
“顾清言，饿了吗？我给你熬了些鸡汤，起来喝点。”
顾清言转头看向她。
又是这个眼神，迷茫中带着些陌生。
这鸡汤真想自己喝了算了。
但想着医生说以后要恢复，何雨雪深呼吸，再次温柔地说。
“顾团长，我给你熬了点鸡汤，快起来喝。”
顾清言还是一动不动，眼神由刚才的陌生变成了警惕。
居然不信任她。
何雨雪好笑又好气。
小战士听见响动，睁开了眼睛。
看见何雨雪，急忙站了起来。
“何同志，你来了。”
何雨雪将饭盒打开，“我给你们顾团熬了些鸡汤，补充营养。”
小战士听了，感动的不得了，一个劲地感谢。
何雨雪想到刚才顾清言的表情，轻轻笑了一声，没再看顾清言一眼。
跟小战士告辞后，头也不回朝外面走去。
她没想到自己一心想着个顾清言补充营养，他居然还怀疑她，太让人伤心了。
回到病房，女知青已经醒来了，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连何雨雪走到跟前，她也没有发现。
“我给你熬了点鸡汤，起来试试。”
听见何雨雪的声音，女知青才回过神来。
她急忙坐起身，闻着香喷喷的鸡汤，女知青感动的眼圈都红了。
“何知青，你对我真好，谢谢。”
“我想通了，明天我就出院，我不能再耽搁你了。”
“我的病情，我清楚，就算再治疗一星期，也治不好。”
“医院消费高，我......我回去好好养着，说不定慢慢地就养好了。”
何雨雪将鸡汤端到她面前，一时间也说不出其它安慰的话。
“等明天李场长来了，我们再说，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将这碗鸡汤喝了。”
何雨雪也知道，女知青的病情复杂，就算在医院呆一个星期，她的病也不一定能治好。
而这个星期的住院费，女知青肯定负担不起。
别说一个星期了，就是这几天的医药费，她都不一定能拿出。
但是看着这么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放弃，何雨雪也说不出口。
女知青吃了一口鸡肉，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这可把何雨雪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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