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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元家的大力帮助下,不过五天,元庭就将七万大军所需的粮草全部准备好了屯放在城北的粮仓之中,能够赶在纳兰隽到达且柔的时候,全数运达。完成了这个任务,元庭和元又司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回,可以说如果没有元家的帮助,他们几乎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父子两都对元疏感恩戴德,亲自到镇国公府前去道谢。眼瞧着这一次完满的完成了纳兰隽交代的任务,能够得到一次不错的封赏,元庭忍不住喜上眉梢。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纳兰隽路径且柔的前两天的夜间,城北粮草突然着了一场大火,虽然很快就被扑灭了,但仓中的粮草还是被烧毁了大半。
元庭早上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差点晕了过去。早饭都没出,就急急奔向了城北粮草,看见那黑色的灰烬铺在地面上,双眼一黑,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元又司赶忙把自己父亲、送回家,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但查了原因,却只得出,最近天气干燥,风又大,吹掉了仓库中的蜡烛,才引发了火灾。元又司不信事情会如此巧合,勃然大怒,就要严惩城北一干管理粮仓的官员。气的不轻的元庭阻止了元又司,让他这个时候,不要再浪费时间在这种小事之上,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粮草被烧,没有办法向纳兰隽复命了。
这一次,元疏也表示元家无计可施了,为今之计,只有让附近城池所有有粮食的,全部把粮食送到且柔,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元又司走投无路,也只能尽力筹粮。但周围的城池粮食也不多,之前已经给且柔上缴过一次了,短时间之内,哪里还能在筹集出那么多的粮草?眼见纳兰隽的大军到了且柔,而筹集的粮草才刚足一半,元庭实在没有办法,便打算向纳兰隽说出实情,亲自请罪。
纳兰隽到的那一天,元庭元又司、元疏元徵都站在城门口等着纳兰隽验收粮草。纳兰隽率大军赶到之后,元庭与元又司上前叩拜,并且上禀纳兰隽,说原本粮草已经筹备好,但突发天灾导致粮草被烧,虽然他们尽力筹集,但也只能凑足一半,希望纳兰隽降罪。
元庭和元又司想着,这次粮草损毁,他们最多担一个监管不力,纳兰隽再气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所以坦然地认罪了。哪知,纳兰隽听了他们父子二人的话之后,勃然大怒,一把把粮草的清单扔在了元又司的脸上,气愤道:“孤是让你们去筹备粮草的……”用力过猛,纳兰隽一口气没回上来,愣是没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元庭和元又司没料到纳兰隽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元疏却先道:“大王,此次筹粮,丞相父子已经竭尽全力,粮草被烧,实在是天灾,怪不得丞相父子。”
见元疏为自己解围,元庭和元又司赶忙露出一副自己已经尽力的憔悴神情,希望能引起纳兰隽的同情,哪知纳兰隽却越来越生气,额上青筋暴起,怒喝道:“孤让你们筹粮草,让你们去抢夺百姓的粮食了么?!”
元庭和元又司一愣,什么叫做抢夺百姓的粮食?元庭忙道:“大王何出此言?臣并未抢夺过百姓的粮食啊。”
“你还要狡辩!”纳兰隽大怒,指着元庭骂道:“筹集不到粮草,你就直说,孤再派别人便是。但是,你竟敢打着孤的名义去抢百姓的粮食,元庭,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原来,当初元疏让元襄写信给几位元家城主借粮,用的是纳兰隽的名义,属的是元庭的名字,附属的才是元疏的名字。并且元疏暗中吩咐几位城主,用纳兰隽的名义在城中强征百姓之粮。这些百姓,一年才有多少收成,就等着这些余粮过年,被官府强行征了过去,还不等于要了他们的命么?一时之间,沸反盈天。恰巧纳兰隽的大军一路从西境回到且柔,不少百姓听闻纳兰隽路过,成群结队的去向纳兰隽告状,说纳兰隽不知民间疾苦,胡乱用兵、胡乱征粮。
起初纳兰隽听闻这样的消息时还不明所以,等他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有人用自己的名义去强收百姓家的粮食,而且越近且柔,这种声音就越强烈,到了且柔附近,连几座城主,都不住向纳兰隽进言,说这次要粮食要的太多了,城中根本不堪重负。
“你们拿着孤的名义去征粮、去抢粮,谁给你们的权力?!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逼百姓造反吗,啊!”
元庭和元又司脸色霎时惨白,倒抽一口凉气,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元又司不由自主道:“大王,这些事情臣不知啊……”
“还要狡辩,还要否认,几个城主都告到我这里了。”纳兰隽气急,“你敢说你没有向他们要粮。”
元又司焦急道:“要粮确实有,可臣从未让他们抢夺百姓的粮食啊……”
纳兰隽的目光已经森冷的可怕,他最恨的便是元庭元又司让自己来背这个黑锅,他眯起眼睛,冷冷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是孤让他们抢夺百姓的粮食的?”
元又司慌忙道:“不……臣,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纳兰隽猛然拉高了声音,愤怒道:“我早就知道你们总在暗地里干些欺上瞒下的事情,打着孤的名义还不知做过多少事情。这次若不是百姓直接告到孤这里,孤还要为你们担上着欺压百姓的罪。元又司,元庭,你们父子两可真是忠心耿耿啊。来人,马上把这两人给孤抓起来,好好审问,孤倒要看看,你们两个是如何忠君的!”
元庭父子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投进了监狱,显然这一次,纳兰隽的忍耐到了底线,再也不可能轻易饶恕元庭了。也因为元庭父子的事情,纳兰隽十分震怒,所以便先留在了且柔,让一部分大军先行支援曜日城,剩下的一部分在且柔城外修整,等他筹好粮草和处理完元庭的事情,再一同向南支援。
看到城北那些断壁残垣和粮食留下的灰烬,纳兰隽越是心疼就越憎恨元家父子。而这个时候,一份“印祯”的来信,很适时的送到了且柔,纳兰隽的手中。印祯在信中说他身为罪人,苦想多日,终于决定将自己所有的罪责全盘托出。不光说了自己贪墨、随意在朝中提拔自己人等纳兰隽已经知道的罪状,最为重要的是,他交代了自己同元庭合作,与若伊边将暗通,诬陷申惠的事情。
当纳兰隽看到印祯这封亲笔书信的时候,气的将宫中的水杯扔出了几丈远,事实证明,当初他竟然冤杀了离漠的一员大将。而且是元庭借着自己的手除掉了申惠。身为一国的君王,竟因为他人的利用而害了自己身边征战多年的大将,这件事情,让纳兰隽如何能忍!
这一次,他终于对元庭耗尽了所有的耐心。当即让印空和辰钰去搜集元庭的罪状,并且让人严审元庭。
元庭在自己入狱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这一次凶多吉少,但他却也清楚,自己行事向来谨慎小心,轻易不会留下线索,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旁人就无法定他的罪。
而萧玉辰却一早就料到了元庭会这么做,并且元庭毕竟还是丞相,审问定案之后,就算认罪,纳兰隽一定也一定会派自己的亲信前来查验真伪,如果到时候元庭翻案的话,可就麻烦了。
所以,他暗中利用自己的身份,每隔一个两个时辰,便去审一次元庭。元庭当然就地翻案,结果他一翻案,就会遭到一顿毒打,直到他承认为止才停止。第二次审问,元庭又翻供,再进行毒打,周而复始,直打到元庭不敢翻案。最后,收到了元庭的认罪书,纳兰隽派了真的御史去问元庭,罪状是否属实,元庭却因为惧怕毒打,而全部招认。
元庭认罪,纳兰隽大怒,当即下令赐死元庭元又司,但考虑到元庭身为丞相,也为自己尽过不少心,所以便只赐毒酒,留他们父子二人一个全尸。
由辰钰亲自去办,而赐毒酒的这一日,元徵也专门去天牢为元庭送行。见到元徵和辰钰带着一个酒壶走了进来,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元庭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大势已去,他从平民出身,之前一直在印襄的府中当个小仆人,因为一次偶然的机遇而获得印襄的宠幸,有机会进入官场谋的一官半职,并且升职非常的迅速。再印襄死后。元庭利用自己的手段与人脉,和之前同纳兰隽建立的较好的关系,十分轻易的取代了印襄,成为一国的丞相,可以说他的大半辈子都是极度的成功的。但他不明白,为何一路辉煌的他会不明不白的就被定了罪,就被纳兰隽赐了死。一切,似乎都要从连皓月的起复开始慢慢改变的。
从连皓月重获恩宠,到印家的败亡,到自己的失败,隐约之间,元庭感到一切的背后似乎都有一双手在策划,在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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