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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夫人是黑着脸离开的。一院子的下人各个提心吊胆,唯独宋云初的心情格外好。
毕竟落进自己口袋里的银钱,才是最最实在的。
“你们两个叫什么?”
宋云初问起那两个丫鬟姓名来。
“回大小姐,奴婢翠月。”
“回大小姐,奴婢翠雨。”
两个丫鬟恭敬行了礼,宋云初细细打量二人一眼,这二人容貌清丽,带出去自不会失了侯府的颜面。
想起方才一送来的那几个丫鬟,一个个相貌不凡。
虽说带出去能给侯府张张脸面。
可也未曾瞧见她这生母给二妹妹身边送去伺候的丫鬟,能有今日这几个这般出众。
日后她出阁,这些丫鬟左右都是要收进姑爷房中。
而这样容貌鲜丽的丫鬟,日后指不定要成为她日后的绊脚石。
这些道理,她生母如何不知?
只是在她眼中,比起日后她嫁人所要面临的难处,侯府的脸面才是更加让生母看重的。
“平日就在我跟前先做个二等丫鬟。”
一句话将二人身份落定。
崔月同翠雨稍稍愣神,面面相觑,她二人至少要有一个当大丫鬟的。
毕竟唯有大丫鬟方能同大小姐出门。
王妈妈犯了难,上前询问道,“大小姐,您身边还缺一个大丫鬟。”
宋云初扫了一眼,摇摇头,“不急,我自有安排。”
话落,她便回屋休息去了。
因着现下院中还没有一等丫鬟,翠月同翠雨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削尖了脑袋在大小姐跟前伺候。
想着万一有可能被大小姐提拔为大丫鬟。
可一连几日,大小姐都未曾松口,二人渐渐歇了先前的气势,安心做起了二等丫鬟。
宋大夫人命人送了好些衣裳首饰,一并送来的还有五百两银票。
“大小姐,大夫人让老奴转告您一声,这些年侯府未能给您置办的衣裳首饰,如今都折算成了现银,日后,还望大小姐莫要再提起此事,大夫人听了心下不好受。”
宋云初看着桌上摆满的衣裳首饰,今日这一场真真是值得了。
她将银票收起来,笑着同那婆子说道,“劳烦嬷嬷回去替我转告母亲一句,母亲的心意我都收到了,多谢母亲。”
轻飘飘一句多谢,客套又疏离,嬷嬷还想再说些什么。
见大小姐送客的架势,索性歇了心思告辞。
母亲送来的这些衣裳,她命人收入衣柜中,并未有穿戴的打算。
这些首饰头面,她也命人暂且收好。
她瞧见过宋云皎屋中的首饰衣裳,自己今日得的这些,在宋云皎那一屋子的宝贝面前,显得黯淡无光。
人同人是不一样的。
王妈妈见她将东西都收起来,嘀咕了两句,“大小姐这是不打算用这些?”
“嗯,等改日拿出去换钱用。”
宋云初说的极为认真坦诚。
反倒叫王妈妈听了心下一惊,“大小姐,这怕是不妥吧……况且,大小姐很缺钱?”
除了这个原因,她想破了脑袋,也再想不出来旁的原因。
“无妨,这些我本就没有穿戴使用过,拿出去换银钱,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况且,这是母亲给我的,如今东西都是我的,自然由我做主。”
见大小姐态度强硬,王妈妈默了默,到底没再说什么。
宋云初每日都去给祖母请安。
每回都是寅时末,老夫人将将起身,她就在院儿里候着。
即便下人请她去屋内候着,她都一一婉拒,只在院儿里候着。
一来二去,宋老夫人总觉得这样下去不妥。
因着侯府里旁的小辈来请安的时候,都比宋云初要略微晚上多半个时辰。
后来小辈们索性就跟着一道儿赶在了寅时末来给老夫人请安。
一众小辈,每日在院儿里站着等她这老婆子起身。
宋老夫人夜里都睡的不安稳,没几日,精神头便不似先前。
最终暂时停了小辈们每日请安。
这才几日,宋老夫人就有了偃旗息鼓的态势,宋云初心下感叹,祖母到底是不行啊,存了要调教她的心思,却没有那个心力。
宋云初今日才回院子,王妈妈将新收的帖子递了过来。
“大小姐,二小姐送了帖子来,要请您过府去坐坐。”
王妈妈偷偷打量宋云初的面色,先前闹的事情,她隐约听了一些。
在这样的情况下,二小姐还派人送了帖子来。
这不诚心膈应人么。
“将帖子退回去,就说我没工夫。”
宋云初淡淡扫了一眼王妈妈手中请帖,丝毫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
王妈妈怔了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这……”
“五房,就说我没工夫去。”
宋云皎从下人手中收到那一封被退回来的请帖。
脸色阴沉可怖。
从小到大,她何时受过这般冷落。
将请帖死死攥在手中,看着那请帖一点点蜷缩成一团,屋内伺候的下人一个个都自觉低下头来。
嘭!
一声巨响。
宋云皎一掌狠狠砸在桌上,眸中充满怒火。
“宋云初!”
她咬牙切齿喊了一声。
“来人,随我回府!”
她哗地一下起身,抬脚就朝着门口走去。
婆子丫鬟慌张跟了上去。
她带着一群下人乌泱泱回了侯府,先去见过祖母,方才去寻了母亲宋大夫人。
“云皎,怎么今日忽然回府了?莫不是遇着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宋大夫人并不知晓今日宋云皎派人给宋云初送请帖的事情。
以为二女儿是在婆家受了委屈。
紧紧握住二女儿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母亲,我今日打发人来送了请帖,想请大姐姐过去坐坐,好将先前我们姐妹之间的误会解开。”
宋云皎满腹委屈,声音里都透着一丝哽咽,“可是大姐姐却说没空。”
眼泪瞬时落下来,她猛地扬起头,望向母亲,满是自责内疚,“母亲,您说,是不是大姐姐打算一辈子都不原谅我了。”
宋大夫人眉心微拧,听见宋云初,心下本能生起一丝厌恶来。
“云皎莫要委屈,母亲叫她明日定然登门去。”
宋云皎从母亲处得来肯定的答复,心中满是欢喜。
只等着明日宋云初到来。
宋大夫人亲自来了大女儿的院子。
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她并不曾来同这个女儿联络感情。
若不是旁人提起,她总以为这个女儿还在贺州,并不在府上。
“云初,你妹妹一心惦记你,你怎能这般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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