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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俊凑近李泰,将白居易的《山泉煎茶有怀》压低声音悄悄念诵给了李泰。李泰虽然年纪尚小,但这孩子天生聪慧,博闻强识,天赋过人,那记忆力更是超乎常人。
仅仅是听程俊念了一遍,他便将整首诗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李泰在记住这首诗后,小小的脸蛋上顿时焕发出自信的光彩,那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对程俊的敬佩。
李泰虽年幼,却也聪慧过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分得清好坏。程俊教给自己的这首诗,其水平之高,文辞之优美,意境之深远,仿佛是一颗璀璨的明珠,足够可以秒杀之前诗会上其他所有人写的诗。
李泰自信满满地走向诗会中间的桌子,他那小小的身影却透着坚定和果敢。
只见他潇洒地提起笔,那模样倒颇有几分文人雅士的风范。他的小手紧紧握着笔杆,笔走龙蛇,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这首《山泉煎茶有怀》。
每一个笔画都仿佛带着他的决心和期待,那专注的神情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李泰乃是秦王李世民的嫡次子。他这刚一写完,太子李建成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较量的意味,当即也派出了自己的嫡次子安陆王李承道。
李承道自幼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在学问上一直颇为自负。对于写诗之事,他自然是毫不怯场。
而且他比李泰年长几岁,心中对于这个小弟弟,着实有点看不上。
只见他大踏步来到诗会中间的桌子前,动作粗鲁,一伸手就把李泰给蛮横地扒拉到了一旁。
那劲头仿佛在宣告着他的优势和傲慢,李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李承道站稳身子后,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提起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首《太子赐茶香》。
写完之后,他还得意地瞥了一眼李泰,那神情满是骄傲和轻蔑,似乎在向李泰示威。
待两个人全都写完。诗会的主持人大学士虞世南这才慢悠悠地出场了。他一身长袍,气质儒雅,步履从容。
因为拼诗的是两个孩子,所以虞世南最初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怎么重视。
在他看来,孩子的诗作或许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是诗会中的一点小插曲罢了。
他神色悠然,缓缓来到桌前,那淡定的神情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先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桌上的两篇诗作,然后开始依次念诗,让大家品评。
虞世南先念的是李承道的关于写茶的诗:
“夏茶绽嫩芽,太子恩如霞。煮水香盈室,敬君品德嘉。”
李承道的诗一念完,太子府一众人等顿时一片赞叹之声响起。那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安陆王此诗,既赞了茶之香,又颂了太子之恩德,真乃佳作!”
一位谄媚的官员摇头晃脑地说道,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此诗足见安陆王才华横溢,不愧是太子之后啊!”
另一位赶紧附和,声音格外响亮,生怕太子听不到他的奉承。
不过这其中一半都是阿谀奉承的成分,为的不过是讨好太子李建成。他们那夸张的表情和刻意的夸赞,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虚伪和浮躁。
片刻后,大学士虞世南又拿起了李泰所写的诗。
只是一眼,虞世南便愣住了。
他目光凝滞,仿佛被那纸上的诗句深深吸引,陷入了沉思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周围的喧嚣声也似乎渐渐远去,他的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这首诗。
不远处的秦王李世民见状,心中难免有些忧虑。他眉头微皱,目光中透着担忧,暗自思忖道:
不会是自己儿子的诗写得太差,虞世南不好意思念了吧。
李世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椅子的扶手,表情略显紧张。
而太子李建成见状则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得意与傲慢。他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
“大学士,怎么不念了?
没关系。李泰尚且年幼,无论诗如何,只要肯写,都难能可贵,可喜可贺。”
他那得意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果实,眼中满是对李世民一方的轻视。
然而,大学士虞世南却没有理会太子李建成。他依旧沉浸在李泰的诗作中,又片刻后,大学士虞世南忽然神情一震,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火,璀璨而耀眼。
随即他满脸兴奋地高声朗诵出声,
“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
这声音洪亮而悠扬,仿佛具有穿透人心的力量,回荡在整个诗会现场。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生命,跳跃在人们的耳畔。
顿时,原本有些嘈杂的诗会现场鸦雀无声。
众人皆被这精妙绝伦的诗句所震撼,一时间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他们的表情从最初的漫不经心变得专注而沉醉,仿佛被这诗句带入了一个宁静而美好的世界。
风似乎也停了,鸟儿也不再鸣叫,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聆听着这动人的诗篇。
许久之后,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打破了这漫长的寂静,那人发出一声由衷的、满含惊叹的赞叹:
“此诗真乃神来之笔!”
这声高呼仿佛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这一声仿佛是点燃了众人情绪的导火索,一时间,赞誉之声如潮水般涌起,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卫王虽年幼,却有如此才情,实乃大唐之幸啊!这等天赋,这等才华,日后必成大器,为我大唐增添更多的荣光。”
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大臣激动地说道,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这诗意境高远,用词精妙,令人叹为观止!
那字句之间,仿佛能让人看到那清澈的泉水,闻到那袅袅的茶香,感受到诗人内心深处对茶的热爱与感悟。”
另一位学者模样的人摇头晃脑,眼神中满是钦佩和陶醉。
秦王李世民原本紧皱的眉头终于如春风化冻般舒展开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明亮。他挺直了身子,仿佛一下子高大了许多,目光中满是骄傲与自豪,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而太子李建成的脸色则变得阴沉如水,先前那不可一世的得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一阵狂风吹散的乌云。
他紧咬着牙关,腮帮子微微鼓起,目光中透着不甘和恼怒。
他身旁的幕僚们也都噤若寒蝉,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再多言奉承李承道的诗作,生怕触了太子的霉头。
卫王李泰听到众人的称赞,小脸微红,如同熟透的苹果,带着几分羞涩。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程俊,眼神中既有兴奋又有感激。程俊笑着向他竖起大拇指,那鼓励的眼神仿佛在说:
“你做得很棒!”
卫王李泰得到程俊的肯定,心中的信心更足了,胸膛也挺得更高了。
虞世南捋着胡须,微笑着说道:
“卫王此诗,不仅展现了对茶的深刻理解,更蕴含着一种高远的心境,实乃佳作中的佳作。
这等才情,在如此年幼之时便已展露无遗,未来不可限量啊!”
他的话语如春风拂面,让卫王李泰感到无比温暖。
此时,李丽质也欢快地跑过来,像一只轻盈的蝴蝶。她拉着卫王李泰的手说道:
“青雀哥哥真厉害!”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笑容灿烂如花。
而李泰则再次看向一旁的程俊,心中的敬仰已经如涛涛江水绵延不绝。
没想到小师叔,不仅功夫厉害,会赚钱,而且还诗才卓绝!
……
太子府的王圭见太子脸色不好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向身后一招手,派出了自己的儿子,太学学霸王仲修。
王仲修向前一步,昂首挺胸,目光中透着傲慢,拱手说道:
“卫王殿下,今日难得诗会,如此良辰美景,佳茗相伴,在下愿与您再次切磋诗艺,还望卫王殿下不吝赐教。”
他的声音响亮而清晰,在庭院中回荡,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李泰见太学学霸王仲修站出来挑战自己,顿时吓了一跳。
他心里清楚得很,王仲修的才学在长安勋贵子弟中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在太学里,他的成绩一直稳居第一,文章诗词向来备受师长称赞。
想到这里,李泰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刚刚赌诗押注李泰,赚了 3倍的程俊,此时眼睛一亮,心中暗喜:
这可是又一个发财的好机会!
程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当即再次,凑近十分忐忑的李泰,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青雀莫怕,师叔再教您一首。这诗一出,定能让那王仲修甘拜下风。”
李泰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声音颤抖地问道:
“真的吗?这王仲修可不是等闲之辈,小师叔可莫要哄我。”
程俊拍着胸脯保证道:
“卫王殿下,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说罢,程俊将元稹的《一字至七字诗·茶》一字一句地传授给了李泰。
李泰仔细聆听,起初还有些紧张,但随着程俊的讲解,他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原本的忐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自信。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有此佳作,我定能应对。”
王仲修见李泰与程俊在一旁窃窃私语,心中更是不屑,他认定李泰不过是在临时抱佛脚。
只见他走到桌前,略作沉思,便提笔挥毫,满脸傲气地写下一首突出文人风骨的写茶的诗。
他的笔触刚劲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透着他的自信与骄傲。
而后,卫王李泰也深吸一口气,昂首阔步上前。他的步伐坚定,神情从容,与之前的忐忑不安判若两人。
李泰拿起笔,毫不犹豫地写下了程俊教自己的一字至七字茶诗。他的字迹虽然略显稚嫩,但却透着一股认真与执着。
这一次,大学士虞世南依然先念诵了王仲修的诗。
王仲修的诗一念出,众人便忍不住赞叹起来。
“王公子不愧是太学之冠,这诗立意高远,用词精准,实在是精妙绝伦!”
一位官员摇头晃脑地说道,脸上满是钦佩之色。
“此诗足见王公子的深厚功底,那文人的风骨展现得淋漓尽致,令人佩服,佩服!”
另一位文人墨客也跟着附和,眼神中满是赞赏。
王仲修听着众人的称赞,脸上的傲气更浓了,他挑衅地看向李泰,似乎在说:
“看你如何能胜过我。”
不过,众人虽然对王仲修的诗赞不绝口,但心中更加期待卫王李泰的诗。毕竟,李泰之前的表现已经让大家刮目相看,而这一次,卫王李泰是否有真的诗才,在此一举。
大学士虞世南也隐隐有些期待,但同时又不太敢相信。
在他看来,即使李泰有几分诗才,一个年幼的娃娃也不太可能,接连写出惊世之作。
虞世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他沉稳片刻后,终于再次拿起了卫王李泰写的诗。
又只是一眼的光景,大学士虞世南再次,呆滞了。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张纸,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
“大学士,怎么不念了!”
“大学士,你倒是念啊!”
诗会上的大众焦急地催促起来。
虞世南这才如梦初醒,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声音略微颤抖着念诵起来,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
虞世南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念完之后,他自己也沉浸在这首诗的美妙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在场的大众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缓过神来,惊叹道:
“这……这真的是卫王所作?”
“如此年纪,竟有这般才情,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这诗简直是神作啊,卫王殿下真乃神童!”
众人的赞叹声此起彼伏,如潮水般涌向李泰。
秦王李世民忍不住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骄傲与欣慰。他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吾儿李泰,果然聪慧过人!”
太子李建成的脸色愈发难看,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狠狠地瞪了王圭一眼,王圭等人则是低着头,不敢正视,心中暗自叫苦。
李丽质兴奋地拍着手,像一只欢快的小鸟:
“哥哥太厉害了!我就知道哥哥最棒!”
诗会因为李泰的这首诗,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人们纷纷围在李泰身边,称赞不已。
而李泰则感激地看向程俊,若不是程俊的帮助,他怎能在这诗会上大放异彩。
程俊站在一旁,心中再次乐开了花。
这一场,程俊将自己和李泰、李丽质的钱全压出去了。
300贯压出,1500贯回。
整整翻了五倍!
与程俊那春风得意、喜笑颜开的欢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太子李建成周围的氛围,则仿佛被一片厚重的阴霾所笼罩,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特别是刚刚在诗会上接连遭遇挫败的李承道和王仲修,两人此刻的脸色涨得如猪肝般通红。
那颜色甚至蔓延到了耳根,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心中更是愤愤不已,仿佛有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在他们胸膛内蕴积着能量。
而就在此时,程俊的老仇人薛海像一只偷偷摸摸的老鼠一般,弓着腰,缩着脖子,左顾右盼一番后,鬼鬼祟祟地凑了上来。
他的脸上堆满了讨好与阴险的神情,那笑容扭曲得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压低声音,用一种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调说道:
“安陆王,小的发现李泰那里有猫腻!”
李承道闻言,顿时双目喷火,那愤怒的眼神犹如两把利剑,直直地朝着薛海刺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怎么讲?”
薛海见成功引起了李承道的注意,越发来了精神。
他挺了挺胸膛,却仍难掩那副谄媚的姿态,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地信誓旦旦说道:
“安陆王您想想,李泰那毛头小子平日里也没见有多少才华显露,怎么可能在这诗会上突然就如有神助?
他的诗根本不是他自己作的,肯定是抄袭了别人的!”
“你可有证据?”
李承道的眼睛瞪得溜圆,紧紧地盯着薛海,那眼神中既有深深的怀疑,又带着一丝近乎绝望的孤注一掷的渴望。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薛海眼珠滴溜溜地乱转,脸上闪过一丝狠辣,咬着牙说道:
“安陆王,咱们只要把李泰身边的程俊抓来,一顿拳打脚踢,狠狠揍上一顿。
就那小子的软骨头,不怕他不乖乖地招出真相,到时候证据自然就有了。”
李承道闻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低头沉思,在原地来回踱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片刻后,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好!有道理!”
那语气中充满了狠厉与决然,仿佛已经看到了能够成功扳回一局、一雪前耻的希望,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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