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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黄昏时分,暮色如同泼墨般笼罩着云霄城,天空中透出一丝寒意。
城中,崔皓等文武百官神情凝重,昔日那些豪言壮志的将领,此刻也难掩眉宇间的忧虑。
庙宇内,香火缭绕,烟雾笼罩,祈祷之声此起彼伏。
云霄城的百姓们虔诚地匍匐在地,双手合十,不断在心中祈祷。
“菩萨保佑,云霄城一定会没事的!”
“若是云霄城能逃过这次劫难,我宁愿减寿五十年!”
“佛祖啊,要是云霄城胜了,我高低也给你点香油钱!”
.......
他们希望明日的云霄城和皓月一战能够取得胜利。
哪怕只是一线曙光,也可以啊,云霄城大多数百姓不愿成为他国的臣民,更不愿流离失所,甚至命丧黄泉。
城中的客栈、酒楼、摊贩皆对百姓免费。
平日里不敢表白的男女,此刻胆怯一扫,勇敢地吐露心声。
那些平日不敢对父母多言的子女,今日则放肆的咒骂,发泄内心的委屈。
至于那些平日里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也在这绝望的气氛中,一一坦白。
此时,所有的对与错已无关紧要。
人们只是叹息,彼此谅解,然后静静地围坐在一起,享受着可能是最后的一餐,兴许明天过后,便会天人永隔……
紫香儿站在城楼之上,俯瞰着脚下的百姓,神情憔悴,多日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心中波澜起伏。
她曾对聂云轩抱有极大的信心,坚信他必能带领云霄城取得胜利。
然而真到了这一天,她内心的迷茫和不安却如同黑夜般侵袭而来。
她明白,明日一战若败,云霄城将化为废墟,千百条性命也将在战火中消逝。
而她,与聂云轩一同逃离?
那是不可能的!
“城主,百姓心中惶恐不安,是否要安抚一番?”一旁的白荷轻声询问。
紫香儿沉默了片刻,轻轻摇头:“不必了,此时此刻,空言无补。唯有战胜,别无选择。我会与他们一起死守云霄城。”
而在云霄城钓鱼湾的新建庭院中,聂云轩则毫无忧色地打窝钓鱼。
巧儿和沐灵嫣也悠然自得,该吃吃、该喝喝,与天青牛蟒嬉戏,仿佛明日的战事与她们毫无关系。
紫凰玲则独自一人坐在云霄城的皇陵之中,为历代城主敬上一杯酒。
她神情肃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明日,不管王爷能否成功,我都不会离开云霄城,这是我欠云霄城的!”
“誓死守护云霄城!”
夜幕降临。
城内的禁卫军和士兵们围坐在简陋的营地中,尽情地享用着最后的晚餐。
今晚的饭菜格外丰盛,酒肉管够。
副将领张平举起酒碗,目光如炬,扫过众人:“兄弟们,或许明日我们将阴阳相隔。但若能以性命换来云霄城的安宁,张某死而无憾!”他声音洪亮,带着一丝沙哑,却如同雷霆般直击众多士兵的内心深处。
一名年轻的士兵颤抖着双手,端起酒碗,眼中含泪:“副统领,我们能赢吗?”
张平沉默片刻,随即大笑道:“赢不赢,又有何妨?只要咱们站在这里,云霄城就不会倒!”
他的豪迈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尽力驱散心头的阴霾。
尽管士兵们用笑声掩盖内心的恐惧,那股绝望的情绪却如毒蛇般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强颜欢笑,故作欢乐,在这一刻得到了具象化!
霍青不知何时来到军营,他的目光如同夜空般深邃。
自从那日聂云轩阐述八阵图后,他是唯一彻底领悟八阵图精髓的人,他坚信明日必胜,但其他副统领却不再如先前那般信心十足。
他走到张平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绝望不可怕,怕的是连最后一丝希望也丢掉。明天靠你们了!不要让先生失望,看不起咱们!”
张平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燃起了斗志:“统领放心,张平和五千兄弟誓死守卫云霄城!”
而此时,云霄城外。
皓月皇室的大军如山峦般连绵不绝,铁甲森森,战旗猎猎。
萧野派出一名身形魁梧的猛将骑在战马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云霄城的城墙,面带冷笑。
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响彻天际:“云霄城,听着!若今日投降,本将军保证你们的性命无虞,士兵待遇翻倍,官员们亦可保留职位!若执迷不悟,明日此时,便是尔等亡魂之日!”
城墙之上,紫香儿眸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痴心妄想!”
片刻之后,皓月的士兵们齐声高喊:“今日云霄城内,但凡投降的人,无论是百姓,士兵,官员,皓月都会善待,士兵待遇翻倍,官员保留职位!不听劝告者,明日皓月必将屠城!”
嚣张的叫嚣声传遍了云霄城。
原本已经惶惶不安的百姓与士兵们,听到如此“厚待”的条件,有人咒骂,有人更加绝望地哭泣,但也有人心生动摇。
那些一向贪生怕死的官员们更是悄悄聚集在一起,商议出逃之策。
城内某处隐蔽的小巷中,一群官员,富家子弟,世阀贵族,和少数士兵聚在一起,脸上写满了惶恐与不安。
为首的正是原本负责城内治安的云霄城都尉,他低声道:“皓月皇朝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只要我们能活着出城,前途无量!”
“可是……万一被发现,我们全家都没命了。”一名商贾犹豫着说道,脸色苍白如纸。
都尉冷哼一声:“不逃,死路一条!逃了,或许还能搏得一线生机!我不想死,我想活着难道有错吗?凭什么要我和云霄城共存亡?”
说罢,他率先带着十几个富家公子,达官贵人悄然离去。
那些临阵脱逃的士兵们犹豫不决,最终还是选择了跟随。
紫香儿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紫凰玲也在暗处注视着。
她们都没有阻拦,因为聂云轩曾说过:“越是危急关头,越能看出人的本性。对于云霄城来说,这是好事!”只是,紫香儿两人心里难免有些失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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