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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谷外,奉女帝口谕的睿渊公公坐在华贵的轿子内,手中紧抱着一个长长的匣子。他轻轻掀开帘子,用手中的白绢擦拭着嘴角,那只手还不时摸着公羊胡子,目光锐利地盯着前方。
这天机谷的道路极为崎岖,两旁是陡峭如削的悬崖和幽深不见底的峡谷,仿若一张狰狞的巨兽之口,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山谷中弥漫着浓厚如墨的雾气,浓得伸手不见五指,阴冷的风呼啸着穿梭其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仿佛是地狱恶鬼的哭嚎。
“停!”睿渊公公瞧见雾气中突然出现几十道黑白交错的影子,抬手轻声喝道。
“擅闯天机谷者,死!”
刹那间,四面八方暗器、弓弩、山石齐发,上空更有几道剑光横批而来,气势汹汹。
抬轿的士兵吓得双腿发软,轿子随之剧烈摇晃不止。
“镇!”
睿渊公公眉头紧皱,右手轻轻一挥,口中阴柔地念着“镇”字。
瞬间,周围的暗器、剑光、山石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刹那间滞留空中。
“落~”
睿渊公公再次发声,声音轻轻的,却拖着长长的尾音。紧接着,那些暗器、飞镖、绣花针、山石、竹子等物,全然如雨般纷纷落下。
“太虚功。”
“不知公公是三大监的哪一位?”
天机谷中,一个中年男子身穿一袭灰色袍子从雾霾中缓缓走出。他抱拳行礼,双眼警惕地盯着轿子,根据睿渊公公施展的功法,中年男子一眼便识别出此功乃是霜月皇室三大监的独门武功——太虚功。
太虚功阴柔霸道,炼制大成者,可称剑仙。
八十年前,霜月就曾出了这么一位大监剑仙,却被霜月第八代君主水沧澜赐死宫中。
“睿渊!”睿渊公公猛地掀下帘子,双手依旧紧抱着那黝黑的匣子。
“原来是掌册大监,不知前来此处,所为何事?”
“公公是来找本座的,你们都退下!”只见天机谷主从谷内飞身而出,瞬息而至中年男子身旁。
而后,他缓缓踱步来到轿子旁,说道:“睿公公,多年不见,没有想到您竟然突破到大宗师之境!”
天机谷谷主身形高大,却略显佝偻,满头黑发如瀑,一袭黑袍仿佛与这幽暗的山谷融为一体。
他面容犹如被岁月侵蚀的岩石,额头上刻满了深深的纹路,乍一看去还有几分清风道骨之相。
然而,他那一双狭长的眼睛却闪烁着阴翳而狠辣的光芒,犹如潜伏在谷中的毒蛇,那股邪气令人心惊胆寒。
“杂家来此,只为一事。”
“钦天监监正一职,谷主可愿?”
天机谷谷主愣了一愣,大惊道:“睿公公,此话何意?据本座所知,钦天监历来都是青城山的人,怎能轮到天机谷?您这是询本座开心?”
“以前是青城山,但李干死后,青城山闭山。”
“你若愿做这钦天监监正,便和杂家回天启,若不愿,杂家另寻他处。”
天机谷谷主目光一凝,嘴角微微上扬,说道:“要本座做钦天监监正并非不可,每月需提供五对童男童女给本座修炼天机神功!允许天机谷对外招收弟子。”
“可以,但杂家也有一个要求。”
“公公请说!”
“你得听杂家的。”
半晌之后。
天机谷谷主仰头大笑道:“好!”
睿渊再次掀开帘子,看着天机谷谷主:“若是要你推衍出聂云轩的去处,可否办到?”
天机谷谷主摸着胡须,眉头紧紧一凝。关于女帝昭告九州说聂云轩境界跌落一事,他已然知悉。
“此术乃是天机谷秘术,若要追踪一个人的去处极难。”
“极难,那说明能办到,说吧,要杂家怎么做?”
天机谷谷主低沉回道:“需要一件他身上的物件,并且需要十对未经人事的女子之精血,在满月之时,本座在祭坛上做法方能寻一丝可能。”
睿渊毫不犹豫地挥手丢出手中的匣子。
匣子落地,瞬间打开。
匣子中,一道惊天的金色光芒冲天而出。
光芒散去。
一柄摄人心魄的长剑展现在天机谷众人眼前。
此剑,剑身细长,通体发黑,剑柄镶有紫色宝石,唯有剑尖发白发寒。
天机谷谷主满是好奇地询问:“此宝剑是?”
睿渊轻声道:“白莲凌光剑!”
“什么,竟然是白莲凌光剑!”天机谷谷主惊得瞪大了双眼。
据他所知,白莲凌光剑乃是聂云轩早年间的随身佩剑,乃是剑谷老祖的一个孙女打造送给开国女帝水璃月当佩剑,水璃月又送给了聂云轩。
此剑虽说不在十大名剑之列,但却是最有名气的一把剑。
因为聂云轩曾经以此剑斩了两名剑仙,十个大宗师。
据藏星阁发布的剑谱记载,白莲凌光剑通体如玉,可今日一见,却是通体发黑,这让天机谷谷主百思不得其解。
睿渊看着天机谷谷主一脸的困惑,缓缓说道:“杀的人多了,就变黑了!”
睿渊说此话的时候,眼眸之中充满了深深的忌惮。
鬼知道,要杀多少人才能将一把白玉剑变成黑剑。
此剑自从霜月开国女帝水璃月死后,便一直放在皇宫臧宝阁内两百多年。
有传闻,此剑最后一剑,杀死了水璃月,但真假与否,已无从考量,也许只有聂云轩一个人知道。
闻言,天机谷谷主深吸一口气:“那得杀多少人?聂云轩简直就是杀人狂魔,难怪能让霜月强大这么多年,难怪天机谷历代谷主严令,聂云轩不死,天机谷不出!”
“此剑当得物件,但十名女子...天机谷可没有。”
睿渊目视天机谷下方,看着一个村落,冷冷说道:“村落那么大,十个人都找不出?”
天机谷谷主愕然,急忙道:“睿公公,您这不是让本座为难,杀人放火,要是被监察院和黑云查出,本座就算死十次也不够!”
“谷主,怎么,你不会不知道监察院和黑云已经不在了吧。”
天机谷谷主恍然大悟,此消息他虽有耳闻,刚才却只是下意识地说出。
这是两百多年,聂云轩的监察院和黑云给天机谷带来的威慑,已经深入骨髓。
“哈哈!抱歉,天机谷被监察院和黑云监督太久,两百年不敢胡乱杀人了。”
“天机谷众弟子听令,下山,杀人!”
“谷主,杂家想要你今后想办法铲除伴帝监李公公,可能做到?”睿渊看着天机谷一众弟子飞身下山,淡然一问。
天机谷谷主思忖后,回道:“天机谷观测天象的能力占卜算卦的能力虽不及青城山,但在皇宫内制造天灾人祸,并不难,本座可以以此为由,将一切祸患推倒伴帝大监李公公身上。”
“好!那本座拭目以待。”
“你放心,只要你听杂家的,天机谷成为众家之首不是不可能。”
“因为,杂家身后是长公主水碧莲!”
闻言,天机谷谷主大吃一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怪睿渊敢让他杀人放火。
“尽快算出聂云轩的去处,散播出去,只有他死了,我等才高枕无忧!”
“明日便是满月,还请公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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