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通房假死后,被疯批世子撬了棺材 > 第四十二章 天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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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冷。

    身上的每一处孔隙都被打开,疯狂的吸收着冷气。

    心也很冷。

    像是结了一层冰,怎么都解冻不了。

    她像是被禁锢在冰棺里的尸体,感受不到世间的温度。

    “她怎么样?”

    楚鹤川语气里掺杂着几分急切。

    床榻边,府医抚着她的脉搏,面色不好。

    “急火攻心,以致晕厥。”

    “身上的病不难医,喝两副药便能减轻不少,可心病难愈,如若她一直揪心于此,长久下去,恐怕会日渐亏空。”

    “到时候,可就不是急火攻心这样的小病了。”

    府医说罢,连声叹气。

    楚鹤川只觉得头脑发胀。

    不让她去天牢,不是因为恨她想要折磨她,是因为天牢戒备森严,便是探视寻常犯人,这一关也不好过。

    更何况,要探视的可是“罪大恶极”的宋家人。

    一旦去探视,必然会引起注意,如此一来,她的身份便极有可能暴露。

    此事,难全。

    府医开了几服药便离开了胥止院,药熬好了,他又喂她喝下,可她却迟迟没能醒来。

    她似是在做梦。

    梦中呓语不断,喊着爹爹娘亲。

    他静眸看着,忽然觉得,她经历了这么多事,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她自小不娇纵,也不任性,只有在他面前时,才会偶尔表现出一点小脾气。

    她才学高,懂琴棋,即便是她小时候,也常有人拿她与大人相比。

    宋家入狱,一夜落魄,没能压垮她。

    可如今,着实将她难住了。

    如若几日后便问斩宋家,那她今日心结不解,或许这辈子都解不开了。

    他敛眸,将细碎的情绪收敛起来,起身将夏春唤了进来。

    不多时,他离开了侯府。

    晌午十分,宋妙元总算醒过来了。

    她呆愣愣的看着床顶,怅然若失。

    还不如一直活在梦里。

    至少梦中有爹爹和娘亲。

    醒了,只有落魄和失望,还有对消息的恐惧。

    她甚至害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

    夏春出言宽慰,可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问斩,满脑子都是那些守卫天牢的侍卫。

    她进不去。

    难道,她真的只能等到问斩那日,才能见到他们了么?

    她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画面。

    “宋姑娘,这衣裳……小侯爷让你换上。”

    夏春接过送来的衣裳,递到了她面前。

    她瞟都没瞟一下。

    她没心情,也没力气出去。

    “侯爷吩咐,务必让你穿上。”夏春沉眸,有些心疼更有些为难。

    宋妙元撩开眸子,淡漠的看了她一眼。

    夏春也不过是个下人。

    没必要让她为难。

    想到这里,她强撑着坐了起来。

    目光在那套衣服上摩挲,有些不解。

    “这是什么?”

    看起来更像是男子的衣裳。

    “你出去吧,我自己换。”宋妙元无力的接过衣裳,抬眸示意她离开。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衣裳摩挲的声音,她不情不愿的换上这身莫名其妙的衣服,将散发挽成一个男子发髻,将帽子带了上。

    她不知道楚鹤川在卖什么关子,也不想去关心。

    换好衣裳,夏春就将她引了出去,上到马车,楚鹤川正在里面端坐着。

    双眸微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她没做声,坐的离他远远的。

    马车晃动,一路驶出去,她背上的酸痛还没完全消失,整个人好似失了魂一般呆坐着,一动不动。

    车帘被风撩开,楚鹤川静静的看着她,眉眼间氤氲着淡淡的惆怅,又似在欣赏。

    她从小便长得白净。

    皮肤如同细密的蚕丝,温柔又带着暖意。

    就像现在,她身上套着男人的衣裳,却也还是能看得出她是个女儿身。

    他沉思片刻,从袖口掏出来一块胭脂。

    两指微并,捻开胭脂朝她脸上抹去。

    宋妙元蓦得睁开双眼,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是莫名其妙。

    胭脂色深,在她脸上晕开,好像变成了花猫。

    楚鹤川勾唇,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你想干什么?”

    她忍着怒气回问。

    “以取笑我为乐?”

    她好像疯了。

    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面对谁都是歇斯底里。

    一想到他干脆的拒绝,她就心底抽痛,想要离他远远的。

    他回过身去,依旧冷漠。

    “把脸涂匀。”

    宋妙元狠狠剜他,根本没有照做。

    就在她心底暗骂之时,马车停下,楚鹤川先她一步走了下去。

    她不明所以的愣了片刻,撩开了车帘。

    这里是……

    天牢门口?!

    瞳孔霎时紧缩,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不远处的天牢大门。

    不可置信的看向楚鹤川,他做了什么?

    “还不快下来。”

    他从车夫手里接过食盒,低声说道。

    这话将她拉回现实,她匆忙间抹了抹脸,跳下了车。

    他回眸,只给她递了一个眼神。

    别出声。

    她点点头,眼里泪花氤氲,喜悦与伤感搅和在一起,惹得她心里酸酸的。

    趁着夜色,楚鹤川走近了天牢。

    入门时有几个狱卒盘问,他低声嘀咕了几句,不知说了什么,那些人思索了片刻,将他放了进去。

    宋妙元低头抱着食盒,紧跟其后。

    内门敞开,腐烂的酸臭味便涌了出来,宋妙元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险些一口呕出来。

    天牢地库,越深入就越窄小,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要蜷缩着进了。

    两侧的石壁越来越窄,难闻的气味熏得人头疼。

    楚鹤川举着灯笼在前,落下一道阴影,她一个没注意,踩到了一片软软的东西。

    只听耗子嘶嚎了一声。

    她寒毛直竖,下意识的大喊,却硬生生的将恐惧咽了下去。

    不能出声。

    那会暴露。

    眼泪在眼眶打转,她装作如常快步跟上,挪到了楚鹤川的身侧。

    狱卒将最后一道门打开,伸手向他们示意。

    她眯起眼睛,努力的去适应这昏暗的环境,拨开这黑色的迷雾,她看到了不远处的木栏里坐着一个人。

    他身姿挺拔,盘腿正座,即便在这恶劣的环境里,他也如一棵雪松挺立,罪名、诬陷、将死之恐惧,没有任何一个能将他压垮。

    她张张嘴,从心里发出声音:

    “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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