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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轩立于昏黄的路灯之下,时间仿佛凝固。此刻,他内心波涛汹涌,竟无语凝噎,甚至泪眼婆娑。多年以来,首次体验此等心境。良久,林轩喉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大……大……大哥……”声音微颤,几乎听不见,而他的目光则紧锁前方那高大的身影。那位被称为“大哥”的人,始终沉默不语,像是一座雕塑般矗立在那里,仿佛对林轩的惊恐和绝望视而不见,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林轩努力平复心绪,深吸一口气,续道:“我……我们……要不要……报……报个……警。”说罢,林轩几欲泪下。
然而,“大哥”依旧没有回答,仿佛他的话根本就没有进入对方的耳朵。林轩深感无力,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前方那“人”——獠牙外露,尖锐而锋利,青白瞳孔中无丝毫温度,只有冰冷的寒光闪烁。虽然鼻梁高挺,线条分明,但肤色冰冷青白,不似活人,宛如常年被寒霜覆盖。他身着一袭深黑长袍,布料破旧遭岁月侵蚀,散发阴沉之气。长袍领口、袖口皆镶有银色边饰,虽然微弱,却在昏暗灯光下闪烁着微光。腰间束着同样深黑的腰带,其上系着一枚银色令牌状饰物,似古代图案,黑暗中闪烁着幽幽光泽,颇为醒目。双手隐于长袍袖口之中,只露出尖锐指尖,似能轻易划破黑暗。
“这完全不像是cosplay……糟糕了,道长的符咒没带身上……”林轩心中充满对未知的恐惧与不安,继续道:“那那……我……打打电话了……哦……”
于是,他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警局电话。
不一会儿,远处警笛声响起,渐近渐响。终于,警车停于路边,车门开启,数名警察走下。见林轩紧张地站在那里,立刻上前询问情况。待林轩再回首,那位黑衣大哥已消失无踪。
林轩配合警方做完笔录后,因精神紧绷状态不佳,被警察送至医院进行检查。此时,走廊尽头传来阵阵啼哭声,林轩抬头望去,只见两位年迈老人满面泪痕,焦急而无助。林轩惊觉:“这是那位母亲的父母……”
林轩起身远望,心中难过。他亲眼目睹孩子被抢,且若非他那一脚,或许那位母亲不会死。也不知孩子能否得救,林轩再次回想起那位母亲临终前的眼神。
就在此时,一低沉之声自背后响起:“汝不欲其亡。”
林轩未解其意:“什么?”
回首间,林轩又见那位“大哥”!
只见他头戴帽子,帽檐低垂,几乎遮住双眼。还围着一条小朋友才会戴的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围巾上绣着一只立体小熊猫公仔。见他如此打扮,不远处又有警察在,林轩的紧张感倒是消散不少。
“你说什么?”林轩轻声试探。
“汝不欲其亡。”他重复了一遍。
林轩心中一惊,这是……文言文!他从未想过在现代社会听到有人对他说文言文。
初见时,林轩以为他是怪物,自动脑补了一番——或许“他”不会说话,即便开口也可能是妖怪的语言或是巴拉巴拉的魔语,但万万没想到是文言文。
“你是……大学老师?是在角色扮演?”林轩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来掩饰内心的紧张,他抱有一丝希望对方是正常人。
黑衣人摇摇头。
好吧!这下确认了,要么他精神不正常,要么就是非人类。林轩虽尴尬,但迅速调整心态,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先诚恳地向黑衣人道谢:“刚刚真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我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不过……你后来突然消失,我就也没和警察提起你,所以……”
“汝必不死。”黑衣人平静地打断了林轩的话。
“什么?”林轩惊讶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不会死是吗?”随后林轩挥挥手说:“怎么可能,我不但会死,还会血溅当场。”
只见黑衣人指了指林轩的左手。
林轩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急切地追问道:“你知道我的手是怎么回事吗?”
“汝必不死。”黑衣人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林轩此时已无法顾及恐惧,他最关心的是如何解决左手这个大麻烦。他紧盯着黑衣人,诚恳地说:“你可有办法帮我?”
黑衣人沉默片刻,没有回答。
林轩见状,心中更加急切,他继续说道:“如果你知道救我的办法,我求求你,帮帮我,可以吗?”
“将军。”黑衣人终于开口,简短地说了两个字。
林轩觉得黑衣人定知道内情,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说不定他也听不太懂大白话,林轩担心黑衣人再次消失,还是多探听一些信息。
“你是做什么的?住哪呢?”林轩小心试探地问道,随后重复了一遍:“居处何在?”
黑衣人答道:“后山。”
听闻后山,林轩再度紧张,难道真是鬼?那可是座坟山啊!
林轩忍不住追问:“汝……汝是人还是鬼?”
黑衣人听闻面露难色,皱起了眉,摇摇头。
林轩心想:苍天啊!难道是妖怪……?然后立刻想到那獠牙,暗暗断定他肯定吃人……
这时,更出乎他意料的是,黑衣人突然跪下,恭敬地说:“吾无家可归,吾欲随君,乞垂纳焉。”
林轩拿出手机查了查这三句话,弄懂了。那人要跟着他,但事情并不明朗,林轩觉得不妥,于是婉拒了黑衣人的请求。黑衣人虽显失落,但并未强求,只是默默地站起身。
“但是……如果你真的无处可去……”林轩犹豫着开口。
“我有一套房子,你可以暂住。”林轩还是鼓起勇气提出了这个建议,然后用文言文说了一遍:“吾有居室一所,君可暂居之。”
黑衣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但林轩还是忍不住问道:“汝不……食人乎?”
黑衣人认真回答:“吾无害君之心,唯欲寻吾主耳。”
当林轩正领着黑衣人悄然离去时,黑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将围巾和帽子迅速脱下,优雅地递给了坐在儿科门口的小男孩。小男孩瞪大了眼睛,显然被这“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门口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小男孩的突然大哭,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妈妈!妈妈!有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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