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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木高峰眼中也有诧色:“这小子能有本事相救灵珊贤侄女?”又打量林平之一眼,眼珠数转,啧啧笑道:“只怕是灵珊贤侄女慧眼识玉郎吧?”
话音未落,便听风逸哈哈一笑。
他这一笑,非为其他。
因为他觉得这驼子与岳老三一样。
胡扯之中,却将事实真相一语道破了。
想岳老三曾在大理皇宫当着段正淳、段正明等人面前,说段誉不是他儿子,旁人都以为是在胡说八道,殊不知这就是真相。
木高峰这话一出,不光岳灵珊与林平之都是一惊,就是岳不群也是眉头微蹙。
至于风逸大笑,都装的不在意。
他们虽然刚认识风逸,可从他杀田伯光与青城弟子的凌厉,便知这人想法与常人不同,如今又喝了那么多酒,都怕他借酒撒疯,惹一门子晦气。
那余沧海也冷冷一笑:“木先生真是艺高人胆大吆,林小子救岳先生的千金贵女,岳姑娘也出手救玉郎,这可真是一段武林佳话幺!”
这话一出,林平之与岳灵珊均是脸上发热。
当日在福州城外,余沧海的儿子见易容后的岳灵珊长相虽丑,身材硬是要得,这才出言调戏,林平之看不过眼,与其发生争执,失手杀了人。
但林平之与父母一同被青城派弟子于人豪、方人智、贾人达所擒,林平之却被岳灵珊所救,所以他才能来到衡山城。
这一节令狐冲压根不知,自然听的怒从心起,笑道:“余观主,任谁再是艺高,那也比不上青城派屁股向后……嗯,一命呜呼的功夫……”
余沧海双眉一挑,眼中杀机闪动。
岳不群脸一沉,责道:“冲儿,你就是口齿轻薄,说话没点正经,怎能作众师弟、师妹的表率?”
令狐冲应道:“是!”
他自幼由岳不群抚养长大,情若父子,虽对师父敬畏,却也并不如何拘谨转过了头,向身后几位师弟伸了伸舌头。
岳不群说道:“江湖上同道有难,谁都该当出手相援,粉身碎骨是救,一言相劝也是救,倒也不在乎武艺的高低!”
林平之眼见岳不群微笑神态中,毫无恶意,再看他很是气派,一团正气,不由心生敬仰,所以很友善地看了一下对方,若是没有风逸,他都恨不得跪在地上磕头,让他为自己主持公道了。
“说得好!”木高峰笑道:“这林家小子本事不济,哈,却也有所谓潘安之貌,也算精当
塞北明驼的武功声望,你是知道的了。迄今为止,我还没收过一个弟子。你拜我为师,为师将一身武功倾囊相授,那时不管是报仇,还是抱得美人归,包你心想事成!”
人人都知道,木高峰觊觎林家辟邪剑谱,可是场上高手众多,一个岳不群就让他带不走林平之。
但武林之中,师徒名分大过天,林平之若是拜师,按照武林规矩,旁人断不能插手他们师徒间的事。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盯在了林平之身上。
林平之对于木高峰跑出来要收自己为徒,早就心中犯疑,心想:“他如当真看上我,想收我为徒,怎地刚才不来出面,知道我的身份,这才跑了出来,显是居心不良,不怀好意。
这里这么多高手,我要拜师,自该找正直善良之士才是。”
林平之想到这里,目光一转,看向风逸。
在他心里,觉得风逸最利害。
也是最正直的。
因为风逸是第一个为林家抱不平的。
要拜师也得拜他。
但见风逸不发一言,嘴角带着一抹不羁的笑,亦或是不屑的笑。
风逸深知这世上的不公与不平之事,多如繁星,林平之是不幸的,但也是幸运的。
他的不幸,在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幸运在于,他最起码享受到了福威镖局带给自己的红利,锦衣玉食十多年。遭受变故,还让人知道了,福威镖局的遭遇以及青城派的狠毒。
可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从年轻时就当牛做马一辈子,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
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而且现在岳不群、木高峰、余沧海三人明争暗抢的场面,可比打架还要有趣,明知林平之的心思,也不会轻易表态。
他还年轻,没兴趣收什么徒弟,承继自己衣钵。
余沧海眼见林平之看向风逸,心中咯噔一下,生怕风逸开口,立刻笑道:“林平之,刚才你借着木大侠的威名,耀武扬威,这是看不上木大侠,想另攀高枝,投入风大侠门下?见异思迁,可是武林所不齿啊!”
岳不群淡然道:“余观主,此言差矣!
这小子的父母还在你手里,木兄纵然有心收这小子为徒,也得让他先拜过了父母,再来拜师,这才是合情合理,两全其美啊?”
林平之心念一动,说道:“木大侠,晚辈父母落在青城派手中,生死不明,求木大侠去救了出来。那时晚辈感恩图报,木大侠有什么嘱咐,自当遵从。”
木高峰本想收了林平之为徒,这辟邪剑谱迟早便能得到手,谁知他当着众人面,向自己讨价还价,但林平之所言也在情理之中,不能救徒儿父母,有什么资格当师父?
木高峰斜眼一睨余沧海,心想:“这牛鼻子气派恁大,武功必然了得,他在风逸这里受了大气,我也在岳不群手中输了一招。
一旦找他要人,这矮道人必然不会同意,肯定会与我一战,好挽回一点颜面,众目睽睽之下,驼子再是输了矮子,这一世英名算是付诸流水了,纵然赢了,岳不群肯定也会插手!”
当即冷笑道:“驼子现在意兴索然,他就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想收他为徒了。”左掌挥出,向林平之胸口拍下,岳灵珊一惊,方要阻拦,忽见岳不群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可妄动。
林平之胸口中掌,啊地跌倒在地,可他跌倒,立即跃起,似乎并未受伤。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木兄,怎地跟孩子们一般见识?我说你倒是返老还童了。”
木高峰瞧他一眼,笑道:“罢了,驼子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了你这位……哈哈……我也不知道是你这位什么,再见,再见,真想不到华山派如此赫赫威名,对这《辟邪剑谱》却也会眼红。”一面说,一面拱手退开。
岳不群抢上一步,喝道:“木兄,你说什么话来?”突然之间,脸上满布紫气,只是那紫气一现即隐,顷刻间又回复了白净面皮。
众人见到他脸上紫气,均想:“果然是华山派的‘紫霞功’!”
木高峰更是深知岳不群剑法高明,如今又有了这门神奇内功,更加忌惮,不敢得罪,嘻嘻一笑,说道:“今日真是驼子自不量力了,冲着岳兄,驼子还说什么,只是随口胡诌几句,谁知道辟邪剑谱是什么东西。”说着左足在地下轻轻一点,已然腾空而起。
突听一声“你好没礼貌!”风逸好似惊鸟出林,穿窗而出,到了半空,身子猛的一挫一扭,好似寒鸦归巢,竟已翻身返扑屋面。
木高峰脚尚未落在屋面,已见一团人影,向自己挥手拍落,心头突地一跳,急忙拔出兵刃,乃是一柄弯刀,挥舞护身。
风逸轻笑一声,手指一弹,铛的一声,一柄白光冲天而起,随手一扬,木高峰胸口一痛,血箭夺口而出,整个人向后飞出,“扑通”一声,摔落在地。
风逸腾空而起,接住弯刀,从天飘落,衣发流转,有若下界仙人。
众人心子咚咚乱跳,想象风逸疾风席卷,一举手便打得木高峰兵刃脱手、吐血倒地。
这种手段,根本不是人间所有。
霎时间,无论是岳不群、还是余沧海、定逸师太,都是浑身如坠冰窟。
因为他能这样收拾木高峰,就能收拾自己。
林平之更是仿佛置身于一场迷梦,他本来还想着不行,拜岳不群为师算了,现在却是坚定了想法,一定要拜风逸为师。
正所谓既见高山,怎堪瓦砾!
木高峰爬起身来,脸色酡红,嘴角挂着血丝,双手抱拳,涩声道:“木驼子从始至终并未得罪阁下,何以说没有礼貌,请阁下告知,纵然是死,驼子也落个明白。”
他露面以来,始终言语粗俗,对岳不群都是一般,现在却变得恭谦有礼,众人无不惊诧。
继而想到,果然,强大才是一切的资本。
强大,可以让任何人变成谦谦君子。
什么名门掌门,武林怪杰,在风逸这里都一个样,很讲礼貌。
风逸手中把玩弯刀,轻笑道:“这群玉院今日可是被我包了,你们在这里各显手段,抢我的风头,这也就罢了,我就全当耍猴看戏。
可你在这里装够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想走了,是你不拿风某当人,还是觉得你比岳掌门,余观主特殊?”
说着目光冷冷扫过众人,
突然间,人群中惊呼大起。
原来风逸手中多了一个大逾拳头的物事。
一众高手都知道风逸将木高峰的弯刀,给捏成了一团废铁。
木高峰更是骇然无措,他这柄刀虽然不是吹毛立断的神兵利器,那也是百炼精钢铸成的。却被他不动声色,揉捏成球。
此人内、外功俱是登峰造极,天下独步,他们这些人怎堪匹敌?
正因如此,风逸对这些人实在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因为他一旦出手,这些人经不住折腾。
与他们打架没兴趣,看他们撕逼,倒是让他觉得兴趣盎然。
这戏还得接着演,让自己接着看。
木高峰一愣,想到余沧海对他尊崇有加,岳不群更是恭敬施礼,自己的确没有对他行礼问安,显得目中无人,他白对自己不满,拱手道:“风大侠说的对,是木驼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宽宥恕罪!”
“晚了!”风逸冷笑道:“若想活命,就磕三个响头!”
众人一听,欺人太甚!
士可杀不可辱!
余沧海寻思若是自己,宁愿一死,也毫不受辱。
怎料木高峰尖锐的嗓子,露出了苍哑干枯笑声,说道:“冲着你风大侠这身超凡武功,木高峰有幸得蒙指点,自当叩谢大恩。”
说着俯身拜倒,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低着头飞步走了。
木高峰这举动,不光是众人没想到,就是风逸也没想到。
他还想着这驼子只要说一句硬话,比如宁死不屈,他就杀了对方呢。
结果人家这头磕的好不干脆!
风逸当着众人,自然不能食言而肥,不禁失笑道:“好一个木高峰,木大侠啊!”
众人也突然理解了。
以木高峰为人,别说“大侠”两字够不上,连跟一个“侠”字也毫不相干。
他趋炎附势,不讲信义,为了活命,别说磕头,恐怕吃屎都干!
风逸缓缓走到窗前,手一招,从屋里飞出一个茶壶,接在手里,喝了起来。
他这种隔空慑物的手段,又让众人为之一惊,这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神仙?
林平之见状,心下更喜,抱拳躬身,说道:“还请风大侠为在下主持公道!”
风逸打量于他,忽地冷冷道:“主持公道?凭什么?凭你叫我一声很不相称的大侠?”林平之心中一慌,很是窘迫道:“这、这…你一看就是英睿正直,古道热肠之人,青城派好事多为,请你……请您主持公道,为江湖上除此大害。”
风逸说自己不是大侠,他情急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余沧海一听,心跳加速,真想溜之大吉。
可想到风逸适才妙制木高峰的手段,再有两条腿也不够跑,只能硬挺着。
“你少来!”风逸抹了抹嘴角茶水:“青城派虽然不是东西,可当大侠这是划不来的。
古往今来,那些任侠的英雄好汉,忠肝义胆,见到不平之事,情愿蹈火赴汤,舍生忘死,可最终结果呢?
都是为别人谋福祉,自己全没好下场!”
说着环视了一下,道:“尤其现在世风日下,人心浇薄,为了某些理念都能兄弟反目,内部争斗,祸难兴起,有强权而无公理。
呵呵,为了一部旁人家的武学秘籍,便引得各路英雄好汉竞折腰,你还想说几句好听的,别人就能无偿帮你吗?
你看这世上,谁像这种好人?”
除了极个别,众人对风逸这番评语均有七八分认同。
林平之虽有些不服,但仔细一想,近段时间,自己所见之事,好像就是这个道理。
自己出手相助岳灵珊,可人家武功远比自己高的多,靠山也比自己硬的多,自己落在华山弟子口中,只是自作多情。
华山派号称名门正派,可是家里遭难,他们明明与青城派一起在家里踩盘子,却没有提醒家里一句,导致家里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而余沧海为求一己私欲,滥杀无辜,不光是杀了镖局中人,更是将山中开酒店的一家人都给杀了,简直无恶不作,这都是华山派弟子亲眼看到的,他们也没一个人出来发声。
这还是有“君子剑”之称的华山派,别的人呢?
林平之想到这里,对这世道不禁暗暗绝望。
“好一句‘世风日下,人心浇薄!”岳不群喟然一叹:“这武林中争强好胜,向来难免,一听到有什么武林秘笈,也不理会是真是假,便都拼了命地去抢夺。
其实,以余观主、塞北明驼那样武功高强的好手,原不必更去贪图林家的辟邪剑谱,真是可惜了!”
风逸斜眼微睨岳不群,心下冷笑:“这家伙话说的真是漂亮!”
“说得在理!”天门道人声如洪钟:“为了一本剑谱,便灭人满门,行绑架之事,这种下流之事,青城派历代祖师地下有知,非得再气死一回不可。”
定逸师太也不齿余沧海之所为,但她不愿跟风,以免显得自己落井下石,当下只是双眼紧盯余沧海,念了声“阿弥陀佛!”
群豪也都直勾勾看向余沧海。
余沧海只觉射向自己脸上的许多眼光之中,都充满着鄙夷和愤恨之意,心中暗暗担忧。
只听岳不群说道:“余观主,你已经铲除了福威镖局,杀死了数百口人,如今当着风大侠以及一众武林朋友,还不将林震南夫妇送出来,真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余沧海脸色铁青,冷笑一声:“恐怕被人耻笑的是你。”
劳德诺沉声道:“我师父光明磊落,乃是端方君子,尽人皆知,被人耻笑什么?”
余沧海双目陡张,目光锋锐如刀,哈哈大笑起来。
令狐冲手按在剑柄之上,叫道:“你笑什么?”
余沧海笑声一敛:“我笑堂堂华山派掌门的弟子与女儿在福建乔装打扮,所为何来?
嗯,您是君子剑,所行所为,便是行侠仗义去了?
可若然如此,贫道很是不解,怎不去对林家道明缘由,亦或是出面阻拦贫道呢?
以你岳先生的声望,以及青城派与华山派的上代交情,贫道又怎敢不卖金面呢?”
令狐冲对此懵懵懂懂,也不明白这其中的诡谲,不知说什么才好。
岳灵珊冷笑道:“似余观主这等草菅人命,又怎知其中缘由!”
余沧海冷哼道:“你这女娃就是嘴硬!
木驼子临走之前,岳先生恼羞成怒,还不是被人说中了,你华山派明明是对辟邪剑法起了染指之心,却还想顾全自己的君子风度。
殊不知岳先生号称‘君子剑’,固然威震天下,可另一名号那才是真正的无人不知!”
他心知风逸武功超凡,今日陷身此地,不光自己难活,就连青城派也成了笑柄,若能将岳不群与华山派拉下水,也算够本。
这当即恼了令狐冲,蹭的一声,令狐冲长剑出鞘,直刺余沧海前心。
因为他听出了言下之意。
毕竟那另一名号的意思,就是“伪君子”,江湖人当面不敢叫,背地里这样叫的人不少。
余沧海冷哼一声,正要格挡,突然一股劲风擦过身子,直扑令狐冲。
乃是风逸轻一拂袖,令狐冲内功也有相当火候,长剑却给震得险些拿捏不住,蹬蹬蹬连退三步。
只见风逸笑眯眯道:“你这恼羞成怒的样子,可不是名门子弟的作风,别到时被你师父责罚!当然,我最喜欢看撕逼大战,谁想动手,胜过我再说!”
令狐冲冷冷道:“你武功高就可以胡作非为么?”
风逸笑道:“这还不够明显吗?
难道你有本事让木高峰磕头逃命?
你能让余沧海他们在这里想走都不敢走?
小子,等你哪天天下无敌,别说与田伯光称兄道弟,就是与魔教教主的女儿谈情说爱,都有人说你令狐冲,乃是活的潇洒,不入俗流呢!
你说你现在要与魔教女子谈情说爱,会是个什么下场?”
令狐冲还未开口,岳灵珊再也按耐不住,娇喝道:“你胡说八道!别说你还不是天下第一高手,纵然是,像你这样为所欲为,必然没有好下场!”
风逸轻笑道:“我下场如何,你是看不到的。可你的下场,我若想,却能让你有个凄惨无比的下场,你信也不信?”
风逸如此嚣张,众人也很是愤怒,尤其五岳剑派的高手。
可他们看出其人武功修为太过厉害,心想单打独斗定然不是对手,可若是联手围攻,以他们各自身分,胜了没什么光彩。
如若不胜,更成了大大笑柄,所以都是不发一言,免得自取其辱。
岳灵珊脸色变得煞白,不敢再说一句话。
她觉得风逸动一动手指,就能戳死自己。
却不知风逸意思是说,林平之进华山,她就成了棋子,必然没有好下场,哪里需要自己动手。
令狐冲也死盯着风逸,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气呼呼地将长剑归鞘,大生闷气。
岳不群微微一笑,上前几步,向风逸作礼道:“风大侠……”
风逸打断他道:“岳掌门叫我风逸便是。”
岳不群笑道:“岂敢岂敢,风大侠神功盖世,强如木高峰,也是丧胆而遁,不敢与敌,在下岂能直呼其名!”
风逸还未开口,余沧海哼了一声,说道:“岳先生,你自知敌不过人家,就在这里伏低做小,试图转移自己徒儿在福州卧底之事,真当大伙眼瞎吗?你这君子作风,实在令人齿冷!”
岳不群微微一笑:“这还真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哪。
定逸师太,这就有劳你老,请将青城派与福威镖局的结怨之根由说将出来,以解岳某不白之冤哪!”
定逸师太看了林平之一眼,又看了看余沧海,沉吟道:“此事恐怕有些不妥当吧?”
她是恒山派前辈,福威镖局与青城派的恩怨涉及到几位已经作古的武林前辈,自然不愿意说。
谁料余沧海却正色道:“师太,贫道也希望能将真相公诸于众,天下人自有公断。”
定逸师太微微颔首道:“好吧!”
说着看向四周,朗声说道:“想当年,福威镖局林震南的祖父远图公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遍天下无敌手,威震黑白两道。
余观主的师父长青子,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却也败在辟邪剑法之下。
他视为奇耻大辱,闭口不谈此事,只有寥寥几人知晓,这长青子三十六岁便郁郁而终,余观主对福威镖局的仇恨也是积压多年了!”
余沧海道:“不错,余沧海替师报仇之心,日月可鉴!”
其实余沧海之所以等到今日才对福威镖局动手,实则是为了求稳。
盖因林远图七十大寿那一日,大宴各路英雄,席上曾命孙儿试演武功,林震南其时不过一十六岁,但单掌灭烛,银箭射穴,各位英雄看了无不赞叹,都说:“林老英雄好福气,林家继起有人,这福威镖局在震南手中,更当发扬兴旺。”
林远图创办福威镖局,基业从福建南到广东,北到浙江、江苏四省。林震南接管镖局后,果然不负众望,强爹胜爷,创立了山东、河北、两湖、江西、广西六省天下,各处都有分局。
江湖上人提起福威镖局来,都翘起大姆指说一声:“福威镖局,好福气,好威风。”
福威镖局除了福州府总号,再加上九所分局,财雄势大,着实揽了不少好手。
二十年来,各省道路不靖,镖局子也遭遇上几件十分棘手之事,但十所镖局中的镖头总共有八十四位,这些好手倾巢而出之时,便有天大的难事,也迎刃而解了。
所以余沧海虽然相较长青子早已青出于蓝,但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等练成了青城派数百年未有人练成的“鹤唳九霄神功”之后,再着手对付福威镖局,还偷学他们的剑法。
这不光是因为忌惮福威镖局本身实力,也怕自己挑了福威镖局后,引起各方连锁反应,应付不来。
不提林震南的老丈人,乃是中洲洛阳的“金刀无敌”,就是武林中类似木高峰这种人都是自己的祸患,绝不是简单挑了福威镖局,这事就算结束了。
岳不群慢慢说道:“余观主,既然是为了复仇,那为何留着林震南夫妇与他们的儿子而不杀?”
天门道人冷哼一声:“问得好!”
岳不群手摇折扇,悠悠道:“看来余观主报仇是虚,得到辟邪剑谱,称霸武林才是真哪!”
余沧海呵呵冷笑两声:“你女儿与劳德诺在林家窥探于我,难道不是为了寻找辟邪剑谱下落,你不想称霸武林?”
岳不群眉间腾起一股紫气,缓缓道:“你说这句话,有证据吗?”
余沧海眼露凶光,冷笑说:“证据?哼,你当我是白痴吗?岳不群,你年轻时,我就认得你了。你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吗?”
瞧了瞧林平之,又扫视岳灵珊一眼,忽地拍手大笑:“你嘴上说得好听,却早就想好了方子,试图设下美人计等着林平之上套,似你这种下流诡计,华山历代祖师地下有知,非得再气死一回不可。呵呵,这辟邪剑谱,就怕在女婿腰头也未必掏得出来幺。”
他将刚才天门道人骂自己的话原数奉还给岳不群。
反正五岳剑派不是同气连枝吗!
风逸一拍手:“余沧海啊,余沧海啊,我没想到你这么有钢!”
岳不群冷笑道:“余观主,你还真是贼喊捉贼啊!能将黑白颠倒,血口喷人,演绎的淋漓尽致,岳某也真是佩服!”
风逸哈哈一笑:“听听,岳先生这文化人说话就是有水平,骂人都不吐脏字。
这一回合,打平,继续!”
余沧海大为气恼,风逸骂他黑白颠倒,林平之如此,岳不群也是,双眉陡立,手按上剑柄,冷笑道:“贫道这点微才,与岳先生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岳不群目光一凝,一字字道:“余观主,你当这里是福威镖局,还是岳某人也是林震南!”
不待余沧海开口,风逸拍手笑道:“这句我熟,余观主你应该说,可结果都是一样的,这气势立刻就来了,好了,长剑出鞘,立刻开打。
谁赢了,辟邪剑谱就是谁的!
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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