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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柬上写着四行字道:“苏星河奉请武林中各位精通棋艺之才俊,于六月十五日驾临汝南擂鼓山天聋地哑谷一叙。”风逸暗道:“原来过了这么久,才是虚竹获得奇遇的剧情,但这次没了段延庆指点,他这奇遇之路还能否成行呢?”
一琢磨,让他大增兴趣,心想:“这棋会高手云集,我如今能否与扫地僧争高低,终究得从旁人身上感受一下才行,有必要去一趟!”遂道:“聪辩先生又怎知我会下棋?“
那两人茫然的瞧了她一眼,然后用手指了指陈孤雁,同时嘴也启张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种沉浊的“呀呀”之声。原来都是哑巴。
风逸心念电转,顿时会悟过来,心中暗暗忖道:“嗯,这帖子没有名头,乃是普遍撒网,着重培养,我风某人也算是江湖才俊之士了,这两哑巴是跟陈长老而来!”说道:“好,还请拜上聪辩先生,在下自当奉访。”
两男子面露喜色,躬身行礼。
两人又向陈孤雁行了一礼,转身而去。
风逸又看向陈长老,微微一笑,说道:“陈长老,今日我们在此会面的事,我不希望丐帮有人瞎传,惹的尽人皆知,你懂我意思吗?”
此言一出,丐帮两名七袋弟子微微发抖,陈孤雁忽地手中刀光一闪,想要插进嘴中。
冷不防风逸探出右手,在他脉门上轻轻一搭,陈孤雁手中发热,匕首落在风逸手中。
风逸很是迷惑道:“你这是干什么?”
陈孤雁怔怔的望着他,渐渐地,脸上泛现出一种羞愧之色。
原来陈孤雁一向倨傲无礼,自恃年纪比乔峰大,在丐帮中的资历比乔峰久,平时对他也并不如何谦敬。是个性格较为阴柔、颇有城府之辈。
风逸在聚贤庄上打断过他的胳膊,但在信阳却没有再对他动手,提也没提过。
陈孤雁便觉得风逸心胸开阔,这次来就是表达善意,也是请风逸为帮主的诚意。
怎料风逸说出不想外传消息,陈孤雁性情孤傲,也不祈求,当即就要割舌以表不会胡乱说话的诚意。
风逸心中念头一转,才知道他误会了,不由叹了一声,道:“我要想害人,会直说的,不会说江湖反语。”
陈长老见他甚是慈和,喟然道:“是,陈某谨记。”
风逸道:“有乔峰消息吗?”
陈长老低声说:“自从上次一别,后来听说乔峰在江南江北一带活动,后来就销声匿迹了!”
风逸深深看他一眼,淡淡道:“其实,你们该明白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丐帮帮主之位,没有人比乔峰再合适了。”
陈长老迟疑一下,说道:“乔峰英雄了得,世所罕有,这是本帮公认的。可他是契丹人,本帮弟兄中的父辈兄弟,死在契丹人手中不计其数,他若做了帮主,必生嫌隙。
他卸任帮主已经过了年余,本帮却没有帮主,就是有人盼他重掌丐帮,有人坚决不同意,从而相持不下,弄的帮规废弛。
我们四大长老与传功长老商议之下,这才想请阁下出任帮主。”
其实丐帮为了名声,终究隐藏了马大元、徐冲霄、白世镜乃至于康敏之死的真相,致使很多弟子以为这些人都是乔峰杀的。
吴长风建议说出真相,还乔峰一个清白。
但传功长老吕章等人认为,此事一旦传出丐帮没脸做人,而乔峰终究是契丹人,这与汉人乃是世仇,孰亲孰重,一目了然。
吴长风也不敢再提,丐帮上下,便隐瞒了真相。
风逸对此有所预料,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乃是人之常情,只是利害得失能否判断准确,就大有考较了,目光一闪:“伱们的顾虑也有道理,但师命不可违啊!”
转身就走,势如飘风闪电,转折之间,消失不见。
如此轻功,再加上他虚掌碎石的神功,直让三人心中惊骇欲绝,又充满无数希望。
丐帮有这样一位护法,那也是天大的靠山。
陈孤雁默然半晌,一字字道:“告诉你们的知情下属,在福州寻得风护法之事,必须守口如瓶,若有泄漏,帮规从事!”
“是!”
两名七袋弟子齐齐领命。
……
翌日清晨,阳光自东边的窗棂散入屋内,风逸当即起身,洗漱过后,将随身衣物,三下五除二打了个四方包裹,便去与黄家人用饭。
早餐过后,风逸与黄裳到了书房,用起了山茶,一股山山草的清香之气,使人胸襟大畅。
风逸喝了几口,这才起身说道:“黄先生,在下打扰日久,今日是向您辞行的。”
黄裳与风逸相处近一年时间,讨论武学,这时猛听得说要分别,心内不由一酸。
对于风逸来说,黄裳教授他各种知识,让他步入了武学新天地,更是看到了前路所在,也早已拿其当授业恩师一般尊敬,自然也很是不舍。
可他终究是个过客,这是他的命!
“你要去哪?”
转过头来,却是黄婉儿倚门相望。
她容貌娟秀,一颦一笑,皆是好颜色,风逸心头忽地感到一阵刺痛,一阵迷惘。
他与黄婉儿相处一年之久,对方的心思人人都清楚,风逸又是个喜爱美女之人,但出于顾虑,又不敢接受,那种滋味,对他其实也是一种煎熬。
因为风逸知道自己是个渣男,遇上那些原剧情中命运悲苦,死于非命的女子,纵然渣了她,也比让她死了强的多,所以哪怕他有无数个女人,也没有心理负担。
可对于恩人家的女儿,他是真的做不出渣男之事,哪怕她原轨迹中也得死,那也是二十多年后的事了。
黄婉儿见他忽然发呆,忙道:“大哥,你在想什么?”
风逸被她一问,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我在想我还有哪些江湖事需要了结。”
黄婉儿本以为他在想自己,听了这话,突然一跺脚,转身跑了。
黄裳看着女儿,目光中不禁露出一丝怜悯之色。
风逸见到黄裳这样,心中更是歉疚,说道:“黄老先生,对不起!”说着跪了下来。
黄裳叹了口气道:“唉,如你这般人才品貌,惹来情爱痴缠在所难免,这小妮子见你第一面就情愫暗生,如今更是情根深种。
我早就看了出来,可情之一字,原本如此,哪有那么多的称心如意!
可你能对小女不轻薄,不好色,把持得定,老朽便很承你的情了!”
说着要将风逸扶起。
风逸本来就极是内疚,黄裳这几句话更让他无地自容。
若非自己离开世界的不确定性,恐怕早就偷吃了,身子如山,岿然不动,给黄裳叩了三个头。
黄裳惊道:“小哥,你这是何意?”
风逸道:“黄先生,您老本该是朝廷重臣,青史留名,却因我之故,辞官归乡,甘受清贫,这是第一个头。
第二个头是谢您大耗心力,为我翻译经书,指点武学,这是半师之份!
这第三个头是谢您能理解我!”
黄裳见他情深意挚,不由心下感动,眼眶湿热,老泪纵横,连声道:“好!好!好啊,我黄裳临得老来,竟还能结识你这样一位小友,让我知晓武道之妙,我也不虚此生了。”
风逸起身道:“黄老先生,我们就此别过!我走之后,您要多保重啊!”
两人都是豁达之人,当此黯然离别之时,也并不多言。
两人相对一礼,
风逸转身行出门去,更不回顾。
黄裳凝望良久,不禁长叹一声。
风逸出了门,思忖一下,又回转进来,说道:“黄先生,在下临走之前,还有几句话交代。”
黄裳道:“老朽洗耳恭听!”
风逸道:“以您老人家的武功,如今在武林中也少有敌手,只是江湖上人心鬼蜮,险诈异常,倘若有朝一日,你真和江湖人动上了手,下杀手之前,一定得先将自己家人转移到安全之地,以免被人报复!”“再者,我的行踪被人知道了,我若是踏出江湖,难免恩怨缠身,你们务要小心,若另有去处,搬离这里,则是更好!”
黄裳微微颔首:“小哥金玉良言,老朽铭记在心!”
风逸想了想道:“先生乃是大才,日后必然会在武学研究之路步入新天地,我听过一门吸人内力化为己用的神功,希望能给您点启发。”
黄裳脸上现过一丝诧色:“吸人内力为己用?”
饶是黄裳一代宗师,却也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功夫。
风逸道:“我只知道这门功夫利用穴道与人相触,吸收内力为胸中膽中穴。”
黄裳想了想,道:“内功分阴阳,也就是刚柔,所谓外刚内柔谓之出,外柔内刚谓之入,这门功夫遵循的必然也是此原理!”
风逸见他瞬间颖悟,心中越发佩服,摇头叹道:“说起来,这道理也简单,比如擒龙控鹤隔空拿人,便是柔劲外吐,刚劲内收,让对方受掌力牵引,落入掌控,但要将之运用于吸收内力,这就实非小子所能明白了!”
黄裳哈哈一笑:“思路易明,做到却难啊,老朽恐怕也没这个能力!”
风逸知道眼前这老人才智之高,天下无出其右,他虽说得轻描淡写,但凭他现在积累的知识,加以时日,必有奥妙法门创出,笑道:“小子这就是一种思路,着实希望先生创出一门包罗万象的奇功,让天下武学熠熠生辉!”
说罢出门而去,径自去往自己房间,拿起包裹,却听黄婉儿在身后道:“你既然决心要走,我也不勉强,我有礼物送给你!”
风逸转身看去,婉儿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说是不勉强,却是泫然欲泣的样子,让风逸心下歉然,轻咳一声,道:“黄姑娘,我……”
他平时口若悬河,但面对婉儿,却觉难以措辞,仿佛怎么说都不对。
黄婉儿听他叫自己姑娘,两颗又大又亮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将包裹递了过来,道:“这里面是我为你准备的衣衫,你换上,我要看着你走!”
风逸见她一脸凄然,心下一软,只好接过,在里屋打开包裹一看,这让他心中大动。
当即脱去了自己衣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乌蚕衣,也脱了下来。
待将包裹里面的青绸水纹织锦衫拿出穿上,足踏黑缎白底履云靴,腰缠墨绿纹蟒嵌玉带,左挂白玉玦,右悬青钢剑,
这才捧着乌蚕衣,走出屋子,递给了婉儿,说道:“这件宝衣刀枪不入,你以后穿上,希望能护你周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黄婉儿是少女情怀,与他相处近年,一颗芳心早就牢牢系在了风逸身上,如今又见他换上自身准备的装束,真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翩翩佳公子,逍遥世上仙。颤声道:“你若是……若是日后找慕容复出了气,记得回来看看我……和爹爹……不管怎样,我都会在这等你……”
北宋之时,男女之间礼法森严,她却抛去少女矜持,将少女心事坦露的明明白白。
说了怕被风逸看轻,不说又一万个不舍,患得患失,心乱如麻。
所以这几句话,真是费了老大力了,又羞又悲之下,两滴泪水又落了下来。
风逸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世界,他都不知道,若是只为解闷,求个露水情缘,黄婉儿这等品貌,别说为难,那是求之不得!
但如今涉及恩人女儿的清白,又怎生奈何?当即硬起心肠道:“我从未将慕容复放在心上,你着实想多了!”转身便走。
他怕黄婉儿以为自己会去找慕容复,偷偷去找,直接绝了她的念头。
黄婉儿胸中一酸,泪水有如断线珍珠一般涌出眼眶,似是预感到了自己相思成空的结局。
因为她之所以准备这身行头,只是她见慕容复锦衣华服,英俊儒雅,她那日听江湖上说风逸不如慕容复,便希望心上人从哪方面,都能胜过他。
怎料风逸会说他对慕容复没有放在心上,这言下之意岂不是在说,也没将自己放在心上?
风逸出了城,在码头坐船,向北而去。
这晚到了杭州地界,狂风骤起,大雨倾盆,保险起见,船只只好停靠在了码头。
风逸坐了几天船,吃的不好,嘴里快淡出鸟来了,索性进了杭州城,去打打牙祭。
来到西湖边上,登上一座酒楼,飘然坐下,叫道:“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大雨如注,然而风逸身上竟然很是干净,小二一双势利眼看出来者不凡,赔笑道:“这就来,这就来。”
风逸内功深厚之极,真气外放之下,雨水不等落在身上,就被弹飞出去了。
风逸倒了碗酒,正喝的高兴,
忽听门外鸾铃声响,一乘马从雨中疾奔而来。
那马到酒楼外停住,不一会儿,“噔噔噔”脚步声响,一个身披雨衣的少年书生走上楼来,店伙招呼他坐下,泡上茶来。
风逸见这书生长身玉立,面如白玉,俊秀出奇,似乎有些眼熟,不免多看了一眼。
那书生也见他目若朗星,眉若刀裁,一身素雅青衫,在满场酒客之中,尤为醒目潇洒,不禁微微一笑。
风逸也报以温言一笑。
怎料书生突然脸色一正,喝道:“你笑什么?”
她声音娇嫩,清脆动听,仿佛出谷黄莺,惹得其他酒客也看了过来。
风逸细瞧之下,见他一袭青色长衫,宽宽大大,似乎身形甚是瘦弱,再看他樱唇雪肤,眉淡口小,一双大眼乌溜溜的,约莫十七八岁,竟然是位绝色丽人穿了男装,笑了一笑,道:“我笑你长得像我一个熟人。”
这女子脸色一红,呸道:“不要脸!”
风逸没头没脑吃了一骂,当即愕然。
这时临座一个酒客笑道:“尝闻浅薄浪子向女人搭讪时,多有套话,想不到亲眼见到了。”
风逸一想,也对。
前世泡妹子时,也多用此番言语作为开场白,只是穿越之后,神功傍身,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泡妹子哪里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回想前世,真是恍如隔世。
他本性豁达,不拘小节,当下微微一笑,再不说话。
未曾想那少女格格两声轻笑,抓一根筷子,一挥手,筷子疾去如电,那人啊的一声,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水,原来筷子射入口中,门牙已经被撞掉了。
风逸见她暗器手法虽然阴柔,武功与木婉清差相仿佛,但凶狠之处犹有胜过,不禁心想:“好狠的婆娘!”
“呵呵,随意插话,很不礼貌呦。”
转头看去,这女子左手撑桌,右手拿着一根筷子,纤指执白筷,如持鲜枝,雪白脸蛋透着红晕,瑶鼻挺翘,一双大眼,顾盼之间波光涟涟,举手伤人,却是浑若无事。
一见风逸顾视,更是嘴角微扬,眉眼之间满是笑意。
伤者痛叫,其他酒客见她如此,那真是说不尽的妩媚可喜,心中乱跳,都觉得她辣手伤人是对的,谁让那个酒客多嘴来着。
这少女手中筷子一转,素白玉手仿佛擎着一道白光,脆生生道:“你们说,这一根要是插在谁的眼睛里,好不好玩啊?”
众酒客听了这话,心中一凛,当即一哄而下,美人好是好,眼睛更好。
伙计也扶着哀号不已,满嘴留血的伤者,下楼去了,霎时间酒楼上冷冷清清。
少女心下高兴,瞥了风逸一眼,见他竟然面色不变,登时双眼闪闪发亮,莞尔道:“有意思!”蹦蹦跳跳到了风逸身边,在一侧坐了下来,掏出一锭金子,笑道:“今日这酒楼被我包了,好酒好肉尽管上!”
随着她过来,风逸就觉一股淡淡的香气随风飘过,心想:“这种女扮男装的意义何在?”
掌柜被她轰走了客人,正发愁,见了这锭金子,当即大喜,照常上菜。
女子一双乌黑的明眸凝视在风逸脸上,笑道:“这位兄台,你叫什么名字?”
风逸见她虽美,却如此邪性,比自己的女人李莫愁还狠三分,心中对其隐隐有了猜测,便不理她。
少女见他不识抬举,一双弯弯的眉毛向眉心皱聚,冲他道:“喂,老兄,你刚才说我长的像你熟人,像谁啊?”
这次兄也不台了,直接变老了,左手也按向风逸肩头。
风逸闻得一股幽香,双眼厉芒一闪,也没有任何动作,那少女脑袋向后一仰,身子横空飞出。
只听“嘎啦啦”一阵响,她整个人飞了出去,将身后一张方桌压得支离破碎。
少女闭眼咬牙,脸色青紫,断了气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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