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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逸适才出手,看似简单,实已竭尽全力,但见徐冲霄、谭公、谭婆竟无大碍,颇有些失望,若放在以前全盛之时,这几个非吐血不可。然而丐帮诸老都是成名多年的高手,在武功上个个有独到造诣,却被风逸随手击败,武功之高,手法之妙,比昔日乔峰在杏子林出手制住包不同、风波恶,更加让人难以想象。武功之强,着实惊世骇俗。
可他却说自己这是三脚猫功夫,岂不是说他们连三脚猫都不如?
丐帮中的传功、执法长老并未出手,都已经窘迫异常。
吴长风更是紫涨了面皮,怒吼道:“姓风的,你欺人太甚!”鬼头刀一摆,就要再上。
突然灰影一晃,已经被乔峰横身拦住,吴长老气道:“怎么?你……”
乔峰苦笑道:“吴四哥,天下间能在风大侠出手,全身而退的,怕也没有几个。”
他知道吴长风是个直性子,便想护着他点,否则上去,又是被风逸一掌击倒,也不好看。
吴长风当即一呆,脸上露出古怪神色。
刚才风逸将奚、陈二位长老打伤打倒,他与宋长老却是没有,却也不禁想到,乔峰一走,本帮遇上强敌,再无人能挡,长叹一声,再不开言。
全冠清被风逸抓住,如此狼狈之相,被人看到,心里说不出的苦,却强自镇定,微微一笑道:“诸君且看,这姓风的以武压人,全某人武功不济,却头一个不服他。”
风逸也笑了笑,说道:“你心里必然想,这里群雄汇集,我若是杀了伱,那就是做贼心虚,一个如乔峰一样的武林公敌,那是跑不了了,我怎么也不会好过。”
全冠清被他道出心曲,嘿了一声,冷冷道:“你要杀就杀,我全冠清还怕你不成!”
话犹未完,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啪啪,”风逸右手提起,掴中全冠清脸颊,后一巴掌更是有力,他立地转了一圈,跌出丈外。
风逸心狠手辣,刚才没能整治云中鹤,颇为遗憾,更何况对于全冠清这种货色打心眼里憎恶,只是现在的确不是杀他的时候,却也不能让他好过。
全冠清趴倒在地,哇的一声,吐出一嘴血水,混着几颗牙齿,眼前金星乱冒,脸庞直接肿的好似猪头,哪有“十全秀才”的风度。
丐帮传功长老吕章踏上一步,昂然道:“风逸,你是要与我丐帮为仇吗?”
风逸听到这话,眉头微蹙,沉思半晌,才道:“据我所知,全冠清曾被乔帮主逐出了丐帮!虽说乔峰现在不是丐帮帮主了,可当时下达号令之时,他仍旧是丐帮帮主,白长老,是不是这样?”
吕章与执法长老白世镜一对视。
白世镜颔首道:“不错!”
风逸巡视众人一周,幽幽道:“既然如此,如今贵帮再无帮主,这全冠清还未被重新收录,他算哪门子的丐帮弟子?
面对这样一个藏头护尾,鬼鬼祟祟、挑拨离间的卑鄙小人,我风逸习武十余载,难道是让他说三道四的吗?”
丐帮众人当即张大了口,作声不得。
全冠清在杏子林首先发动叛乱,被乔峰弹压下去,革退出帮。
只是后来乔峰的种种暴行揭露于世,丐帮人众认为乃是乔峰假公济私,不能作数,然而全冠清回归本帮没有仪式,终究不算妥当。
门派处置本门弟子,都讲究仪式。
也可以说是规矩。
那不是说上位者杀下位者,就是简单一句话,哪怕栽赃陷害,也得有个章程。
否则人心不服,队伍也就不好带了。
全冠清此刻想起,那日自己给乔峰驱逐出帮的丑态,被人瞧在眼里,以后想要登上丐帮帮主之位,都不会让人信服。
今日又在天下英雄面前这等狼狈,纵然不死,这帮主之位已经与自己无缘了。
天下哪有被人抽嘴巴子的丐帮帮主?
全冠清面肌抽搐几下,蓦地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很好,很好,乔峰有你这样厉害的朋友,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
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呢?
我全冠清是丐帮弟子也好,不是也罢,你风逸尽可以颠倒黑白,恃强凌弱,杀人灭口,反正天下英雄有目共睹,我全冠清死而无憾!”
此话出口,众人纷纷望着风逸与乔峰,心中一惊。
乔峰豪气干云,风逸风神绝出,众人心中均是生出一般念头:“这两人若真结交,倒也不失为一段武林佳话。”
但有了这想法,心中又是一凛:他若与乔峰联手,群雄中不知又有多少人喋血当场。
这时忽听一个女子高声道:“风公子,你既然说是全舵主挑拨离间,岂不是说你与乔峰并非一伙。”
这话突如其来,声音柔软清脆,风逸目光一转,但见丐帮人群中走出一个全身缟素的女子,正是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
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风逸天性好色,又见她举手投足颇为妖冶,心中不由一动,但想到她被好多人骑过,而且还有老头,内功一转,神志清明,说道:“马夫人,你就说,诬陷他人该不该收拾?”
只听马夫人冷冷道:“乔峰昔日身为天下第一大帮之主,身份何等尊贵。
全舵主冒着生命危险,奋勇揭开乔峰身世,敢于揭露他杀害先夫的阴谋,这不光有大功于丐帮,更是让武林再不受乔峰欺瞒。
我是弱女子,不懂其他大道理,但武林中人人视乔峰为死敌,人人皆欲杀之而后快。
你为他张目还则罢了,又说全舵主诬陷于你,也不是丐帮弟子,可你当着天下英雄如此待他,又将这英雄大会的东道薛神医与游氏双雄放在了哪里?
还是你风逸觉得与乔峰联手,根本不将他们与天下豪杰放在眼里?”
康敏心计极深,颇会装模作样,她一幅弱女子姿态,众人纷纷流露赞同神色,叫道:“马夫人说的是……乔峰害了兄长……那是禽兽……”
乔峰武功高绝,威名素著,如日中天,
兼且身为丐帮第一大帮帮主,平生行事果敢,声誉虽高,却也树敌良多。
是以乔峰恶名缠身之时,大有墙倒众人之势。
因为似乔峰、风逸这种高手,武林人其实很不喜欢。
盖因大家伙谁出去不是个高手?
青城派与蓬莱派气势汹汹的来找慕容复报仇,却被包不同随意就打发了,结果他连一个丐帮长老都打不赢,乔峰更是一出手,秒擒包不同、风波恶他们。
这种天差地别的差距,让人佩服之余,也不免羡慕、嫉妒、恐慌。
是以弄死乔峰也好,风逸也罢,实际上也是人性之恶的祭品,故而叫声此起彼伏。
不少人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暗暗点头。
薛神医与游氏双雄也觉得大丢颜面。
乔峰也觉得这话有理有据,好生厉害。是以头一次举目直视马夫人,只见她眉目清秀,相貌颇美,眉梢眼角之际,微有天然妩媚。
在杏子林中乔峰见过马夫人,可那日是在晚上,林中火把之光闪烁不定,此刻方始看清她的容颜。没想到如此厉害的女子,这么一副娇怯怯、俏生生的样子。
风逸冷哼一声,说道:“马夫人,你的厉害我知道。别看你柔柔弱弱,轻飘飘的,却让英雄好汉脑袋掉了事小,死了还得背一身臭名呢。”
马夫人秀目圆瞪,说道:“风公子,今日以后,你的大名一定会遍传武林,在我一个未亡人面前,说这样的话,不觉失礼吗?”
“失礼?”风逸微微一笑:“我……”他最爱对漂亮女人口,可想到今日是自己成名之日,心中一凛,后面的调笑之词登时打住。
马夫人森然道:“先夫死在乔峰手上,证据确凿,不用质疑。
你既与乔峰交情好,又仗着武功高,强词夺理,何不将我这弱女子杀了?”
乔峰气急,大声道:“马夫人,我与风兄弟初次相逢,你才是强词夺理,诬赖好人!”
马夫人冷笑道:“有人连众目睽睽下发生的事,都可以抵死不认,我这算什么强词夺理了?”
众人点头称是,乔峰刚才还说自己不认识慕容复,可丐帮人都说,他们是被风逸与慕容复救的。
乔峰一时无语。
全冠清冷笑道:“乔峰与慕容复沆瀣一气,害死马副帮主,这风逸武功如此之高,却全无名声,依我看,风逸是假,怕是姑苏慕容复易容改装而来!”
话音方落,只听嗡的一声,四下里议论之声,哄然响起:“有道理!”
姑苏慕容固然名震天下,却也是仇恨遍地,而风逸武功这么高,江湖上却是不闻其名,或许“风逸”的确是慕容复的化名。
全冠清嘴角掠过一丝阴笑,
他深知姑苏慕容复也是仇家遍地,不说别的,单只少林高僧玄悲大师之死,玄难、玄寂就不会坐视不理。
但若不是慕容复,要不让人去揭面皮。
可风逸这种人,怎会容忍此事发生?
他认为风逸此时的唯一证明方式,便是对慕容复表达不屑。
因为人人都懂,没人会用假名字,扫了自己正儿八经的名头。
但今日来者如此之众,日后传扬出去,以慕容复的威名,岂能与风逸甘休?
乔峰亦是瞪大双眼,盯着风逸,心里一时转不过念头。
阿朱的清亮双目,也一转不转盯着风逸。她会易容术,公子爷自然也会。
就见风逸脸颊涌起一股浓浓血色,眼中细微寒光若影若现,眉梢眼角透出一股凌厉煞气,不觉心头打个突,心想:“他不是公子爷,公子爷温文潇洒,像一只凤凰,没有这重的戾气,而且他再是能易容,这脸色却改不了。”想着又觉好笑,哧地笑出声来。
乔峰见她发笑,突然想起正事,发出一声长啸,雄浑悠长,直如千军万马疾行赴阵,将满场议论之声一齐压住。
群雄心惊之余,目光炯炯,逼视乔峰,纷纷拿出兵刃。
密密麻麻的寒光耀眼,说不尽各种各样的长刀短剑、双斧单鞭。跟着又听得高处呐喊声大作,屋檐和屋角上露出不少人来,也都手执兵刃,把守着各处要津。
乔峰虽见过不少大阵大仗,但往常都是率领丐帮与人对敌,己方总也是人多势众,从不如这一次般孤身陷入重围,还携着一个身受重伤的少女,到底如何突围,半点计较也无,心中也不禁惴惴。
阿朱更是害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道:“乔大爷,你快自己先走,不用管我!他们跟我无怨无仇,不会害我的。”
乔峰心念一动:“不错,这些人都是侠义之辈,决不会无故加害于她。我还是及早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
但随即又想:“大丈夫救人当救彻。薛神医尚未答允治伤,不知她死活如何,我乔峰岂能贪生怕死,一走了之?”
想到这里,豪气顿生,长笑一声道:“诸位,今日聚会不都是为了乔峰吗?姓乔的岂有不知!”
却听全冠清冷笑道:“南慕容,北乔峰,好啊,好啊,联手对抗天下英雄,真乃武林佳话……”
话音未落,却听啪的一声,风逸又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
风逸朗声道:“全冠清,你这张破嘴,是真的让人烦!老子今天就告诉你,慕容复还没资格让我风逸去沾他的光,你满意了不?”
全冠清的阴谋他岂能听不出来?
虽说他没将慕容家的人放在眼里,可不得不承认,全冠清着实厉害。
几句话就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敌人。
难怪智勇双全的乔峰在他手里,也是一败涂地,若非武功远胜对方,杏子林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了。
众人听了这话,也瞬间肯定,风逸不是慕容复。因为他要是慕容复,绝不至于贬低慕容复的名头。
就像慕容复假扮西夏武士李延宗之时,言语间时刻捧着慕容复。全冠清哼了一声,道:“你也不能全怪在下小人之心,实在是阁下大名与武功不符之固!”
风逸笑道:“常言道:‘死鸭子嘴硬、吃人的嘴软。’呵呵……”俯下身子,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老小子,你可知道什么叫家丑不外扬?什么叫天数茫茫不可逃?
你不但睡了美人,还想着坐一坐丐帮帮主,那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风某在此恭喜了,你可要好好保重。
多想想那些阴谋阳谋,下次再见,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一席话一闪而过,却字字犹如惊雷,全冠清已然大惊失色。
风逸冷笑一声,将他提起,重重往地上一摔。
蓬的一声,全冠清被摔的七荤八素,直接闭住了气。
薛神医喝道:“将他抬下去。”早有聚贤庄弟子赶上,将全冠清抬了下去。
风逸心想:“等过了今天,全冠清,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他刚才气愤之下,本想直接揭开全冠清等人的阴谋,可想到如此一来,全冠清这种人无足轻重。但是群雄知晓因为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掀起这么多的争端,丐帮名声算是臭大街了。那比少林寺玄慈生儿子还刺激。
他得洪七公将降龙十八掌倾囊相授,丐帮又有数百豪杰随自己血洒蒙古大地,既有情分又有豪情节操,不该让这段丑闻揭露于外人之前,这才强行按下了念头。
但也生怕全冠清继续挑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好将其震晕,待没了外人之时,再好好炮制于他。
薛神医皱眉道:“风大侠,你是来跟我为难的吗?”
他作为英雄大会的发起者,颇有些恼火风逸的所作所为。
风逸却思忖不答。
薛神医又说:“你到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来为乔峰助拳?”
“助拳?”风逸一抹新月似的笑意浮上嘴角,摇了摇头道:“薛神医,看来我的好意,你全然不明啊!”
薛神医捋须道:“还请指教!”
风逸道:“全冠清诬我为慕容复,呵呵,我若是慕容复,这里不少群豪都与他有仇,非得拼个死活。
我若不是慕容复,不是将脸给你捏,就是如我刚才那样,对慕容复表示不屑,好以此自证了。
可以慕容复的名声与性子,岂能不记恨我?明显其心可诛!
大家仔细想想,似全冠清这样的卑鄙小人,竟然是乔峰事件的首告,其中有没有猫腻,大家自己想吧!”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薛神医与游氏双雄对视一眼,说道:“你这么说,可有凭证?”
风逸摇头道:“你们只知道契丹、西夏对我大宋虎视眈眈,可白山黑水间又崛起了一个女真部落,此乃我汉人之大敌。
我来此间,只是不想大家被阴谋裹挟,闹得尸横遍野,损折力量,为异族所乘!
若因我一时之气,让忠义立世的丐帮沦为笑柄,更非我本意!
有证据无证据,又有何益!”
说着叹一口气,抬头望着荡荡远空,久久也不言语。
风逸隐约有些明白,系统为何让他帮乔峰了,因为在天龙世界,帮乔峰等于帮女真。
完颜阿骨打这个金国开国帝王就是被乔峰救的。
而系统仿佛主打的就是顺天命。所以神雕世界让自己帮忽必烈,这世界帮乔峰,都是一个道理。
众人不知道什么女真部落,更想不到靖康之耻,离自己不远了。但见风逸意态潇洒,飘逸出尘,慕容复虽然众人没有见过,但也绝比不过他去。
阿朱不禁心想:“他的气度比起公子爷,也是不遑多让,真了不起!”想到这里,突然呼吸急促。
乔峰知她体内真气又竭,当即伸掌抵在她背心,以内力送入她体内,说道:“薛神医,还请大发慈悲,救救这位姑娘!”
他乃是天生豪勇不畏生死之人,适才见到那阵仗,不由自主地略有些恐慌,此刻早已全然忘了自己身处的危机,只想让薛神医救人。
玄寂不等薛神医回答,问阿朱道:“出手伤你的是谁?你在何处受的伤?此人现下在何处?”他顾念少林派声名,又想世上居然有人会使大金刚拳,急欲问个清楚。
阿朱天性极为顽皮,她可不像乔峰那样,每句话都讲究分寸。胡说八道,瞎三话四,乃家常便饭,心念一转:“乔大爷为了救我,孤身一人与这里千百位英雄好汉为敌,势力太过孤单。这位风公子所言所行,捉摸不透,也不知道是帮乔大爷,还是与他为难?
我如抬出姑苏慕容的名头来,吓他们一吓,可以大增乔大爷的声势,也能让众人知晓我家公子爷与乔大爷并不相识。
反正少林寺对我家公子本就不大客气,索性气气他们,那又如何?”
便道:“那人是个青年公子,相貌潇洒英俊,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
众人瞬间将目光投向了风逸。
风逸目光一转,锐如钢针,刺在阿朱脸上。
阿朱心下一凛,冲他微微一笑,说道:“风公子,你不用这样瞪我,我说的不是你。”
风逸笑了笑,淡然说道:“我自然知道,那个人不是我。”
阿朱遂道:“我跟乔大爷正在客店里谈论薛神医的医道出神入化,别说举世无双,甚且是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怕天上神仙也有所不及……”
世人没一个不爱听恭维的言语。薛神医生平不知听到过多少称颂赞誉,但这些言语出之于一个妙龄少女之口,却是首次得闻,何况她不怕难为情地大加夸张,薛神医忍不住的拈须微笑。
乔峰却眉头微皱,心道:“哪有此事?小妞儿信口开河。”
阿朱续道:“那时候我说:‘世上既有了这位薛神医,大伙儿也不用学什么武功啦!’
乔大爷问道:‘为什么?’
我说:‘打死了的人,薛神医都能救得活来,那么练拳、学剑还有什么用?你伤一个,他救一个,你杀两个,他救一双,大伙儿这可不是白累么?’”
她伶牙俐齿,声音清脆,虽在重伤之余,一番话说来仍如珠落玉盘,动听之极。众人都是一乐,有的更加笑出声来。
阿朱却一笑也不笑,继续说道:“邻座有个公子爷一直在听我二人说话,忽然冷笑道:‘天下拳力,大都轻飘飘的没真力,那姓薛的医生由此而浪得虚名。倘若是少林派最厉害的大金刚拳,瞧他也治得好么?’
他说了这几句话,就向我发拳凌空击来。
我见他和我隔着数丈远,只道他是随口说笑,不以为意,也没想要闪避。乔大爷却大吃一惊……”
玄寂问道:“他就伸手挡架么?”
阿朱摇头道:“不是!乔大爷若出手挡架,那青年公子就伤不到我了。
乔大爷离我甚远,来不及相救,忙提起一张椅子从横里掷来。他劲力使得恰到好处,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响,椅子已给那青年公子的劈空拳力击碎。
那位公子说的满口是软绵绵的苏州话,哪知手上的功夫却一点也不软绵绵了。
我登时只觉全身轻飘飘的,像是飞进了云端里一样,半分力气也无,只听那公子说道:‘你去叫薛神医多翻翻医书,先练上一练,日后给玄慈大师治伤之时,就不会手足无措了。’”
群雄“哦”的一声,好几人同时说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又有几人道:“果然是姑苏慕容!”所以用到“果然是”这三字,意思说他们事先早已料到了。
却不知阿朱为了乔峰势孤,抬了个“姑苏慕容”出来,以壮声势。
这时忽听有人冷笑道:“简直胡说八道!若真如你所言,适才乔峰怎不直言其事?
是不是乔峰与慕容复害死先夫,你这样说,好显得他们互不相识呢?”
说这话的正是马夫人。
阿朱冷笑道:“我又没说那人是慕容公子。”
风逸呵呵一笑:“阿朱姑娘,别觉得自己聪明,就胡扯,否则你迟早得后悔。
且不说慕容复有没有本事在乔峰面前伤人,但只你这说谎的一旦遇上马夫人这种祖宗,那是要吃大亏的。”
阿朱自负聪明,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中愠怒:“这家伙真是气人。”
马夫人冷冷道:“风公子何以说我是说谎的祖宗?”
风逸也不理她,说道:“这位阿朱姑娘,无非是心系情郎,生怕乔兄一人吃亏,想要搬出慕容复这个大人物,给他壮壮声势而已!”
阿朱心跳如雷,急道:“谁…谁是我的情郎,你胡说…”
可与他目光相遇,心中机密似乎尽被洞悉,话也说不出口了。
乔峰转眼望去,只见阿朱秀眼似有一道清泉流转,光亮动人,心中一动,忖道:“阿朱固是好心,却也小看我乔峰了。”
薛神医也知阿朱的话不尽不实,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该当给她治伤,向玄寂、玄难瞧瞧,向游骥、游驹望望,看看风逸,又向乔峰和阿朱看看。
乔峰说道:“薛神医,今日救了这位姑娘,乔峰日后不敢忘了大德。”
薛神医嘿嘿冷笑,道:“日后不敢忘了大德?难道今日你还想能活着走出这聚贤庄么?”
乔峰道:“是活着出去也好,死着出去也好,总得请你治她的伤!”
薛神医淡淡地道:“我为什么要为她治伤?”
乔峰道:“薛先生在武林中广行功德,眼看这位姑娘无辜丧命,想必能打动先生的恻隐之心。”
薛神医道:“不论是谁带这姑娘来,我都给她医治。哼,单单是你带来,我便不治。”
乔峰脸上变色,突听风逸说道:“乔兄,你今日只为救人,是吗?”
乔峰不料他问起这个,微微一怔,道:“不错!”
风逸道:“那么就带阿朱跟我走!”
薛神医呵呵一声冷笑,捋须说道:“听风大侠的意思,这伤你也治的好了?”
风逸曾经几次对人施展起死回生之术,虽说如今神照功功力已失,可阿朱也没死啊。
况且九阴真经中的疗伤法门,也足以救活阿朱,尤其风逸生性骄傲,薛神医竟然摆出这一幅看不起他的姿态,令他大为不悦,也不由冷笑道:“呵呵,慢说只是一个大金刚拳力的余伤,就是逍遥派在我眼里,又何足道哉!”
感谢“天数茫茫不可逃”书友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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