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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雪,漫天纷纷扬扬,角楼上的大旗被雪风吹得猎猎发响。雪风凌厉地吹拂过脸颊,如同刀片一样带来一丝丝刺痛。李虎紧了紧脖子上的白狐皮围脖,接过王大牛手中的千里镜瞄望向大草原的尽头。
天色越来越暗,苍茫的雪幕中,一眼望去全是皑皑白雪。
王大牛跺着脚避寒,目光飞快地扫视了一遍远处的防御工事:“这么冷的天,那些拒马桩肯定冻住了。福康安若想发起进攻,必须用战马破开这圈防御工事。这么多拒马桩,够他喝一壶的了!”
福康安的大军就在大草原的另一头。
如此恶劣的天气,大家都有各自的优势和劣势。福康安麾下的大军比他们更适应这里的环境,但天气太冷了,弓箭在这种情况下,开不了几弓就废了,他们有火铳火炮。不过由于雪风太大了,火铳和火炮的射程都受到不小的影响。
放下千里镜,李虎转望向城内,此时的城内已修筑了十余座炮台,为了保证大炮能打响,他还命人给大炮盖了房子,里面炭火不息。当然了,弹药是分开储存的。
王大牛:“这么冷的天,福康安不可能等太久,我估计他这一两天就会做出决定,要么硬着头皮来攻,要么滚回去。”
李虎点了点头。
一名亲兵眼尖:“有人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一骑快马顶着风雪驰来了。
王大牛:“是女真人!”
那女真人驰到拒马桩前勒缰停住,跳下马,开始翻越由拒马桩组成的防御圈。
王大牛疑惑地:“他这是来打探情报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柳湘莲开口了:“应该是来下战书的。”
众人纷纷把目光望向李虎。
李虎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那女真人。
终于,那女真人翻越了最后一道拒马桩,奔到了城下,操着生硬的汉话,大声喊道:“奉我家将军令,来给李将军带句话罗刹人犯边,我们回去打罗刹人了,明年开春后,咱们再一决胜负!”又大声复述了一遍,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打了?
众人面面相觑,又都把目光一齐望向李虎。
罗刹人?
李虎目光一闪,明白是弘昼和永琰出手了。
王大牛两眼滴溜溜一转:“咱们要不要追击?”
李虎没好气地:“不懂就闭嘴。”套上白狐皮袖筒,转身下了角楼。
众人连忙跟了下去。
王大牛一把拉住了柳湘莲:“我说错了?”
柳湘莲苦笑了一下:“福康安肯定早就撤军了。再说了,人家是撤军,不是溃败。”说罢追了下去。
王大牛脸红了红,跟着走了下去。
沉沉的鼓声敲了起来,各营主将穿戴整齐,赶到了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李虎坐在当中的矮几前。
黄进忠、陈强、周勋、王耀组和柳湘莲等人分坐在两侧的矮几前,等待李虎的军令。
李虎也不废话,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黄进忠:“会不会是障眼法?”说着他自己反应过来了,倘若福康安领兵攻击身后的戍堡城池,就是自寻死路。
众将官都无声地笑了。
李虎咳了一声,接着说道:“黄监军的担忧不无道理,王耀祖。”
王耀祖站了起来:“在。”
李虎:“你立刻派出哨骑,打探周边的情况。”
王耀祖:“是!”答着大步走了出去。
李虎:“福康安虽说撤军了,但咱们不能放松警惕,因为下一次福康安会率领更多的人马来犯!甚至锡林郭勒盟等漠南蒙古诸部也有可能参战。”
帐内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李虎接着说道:“现在大雪封山,消息一时半会送不出去,等朝廷调兵支援肯定是来不及的。再说了,目前朝廷也抽调不了太多的援军.所以,咱们要自己想办法。”
众将官都明白了,一齐把目光望向黄进忠。
黄进忠默了一下,问道:“蒙古人?”
李虎点了点头。
黄进忠:“多少?”
李虎也默了一下:“最少两万。”
黄进忠急了:“太多了,军队中蒙古人的人数绝对不能超过汉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李虎:“我还有一个想法,一万蒙古人,剩下的从河套地区的汉民中征调。如何?”
黄进忠又犹豫了:“一万汉民,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李虎有些不高兴了:“那你说多少合适!”
黄进忠两眼不断地闪动,接着牙一咬:“五千,再多我也不敢上奏皇上了。”
李虎心里一喜,却假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皇上那边就有劳监军了。”又对柳湘莲说道:“打完了这一仗,你再回去吧。”
柳湘莲站了起来:“是。”
李虎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废话不多说了,练兵,等待决战。”
众将官一齐站了起来,大声应道:“是!”
转眼到了永昌六年二月中旬,春也开了,天也暖了,前门大街两侧的大树都吐出了绿芽。
前门大街上依旧繁华热闹,人群熙熙攘攘,来往的人这时都把目光瞟向一家挂着“李氏钱庄”大匾的钱庄。
突然,惊天动地的鞭炮声从钱庄大门内传了出来。
换了身喜庆服饰的李三亲自举着一挂用竹竿挑起的鞭炮,噼噼啪啪从大门中走了出来。
一群管事小厮都挑着燃放的鞭炮,热闹地放了出来。
“快!快抬进去!”
孔庆祥带着几个小厮抬着箱子走来了。
“三伯!”
孔庆祥向李三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接过李三手中的竹竿接着放了起来。
李三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贾琏的小厮昭儿带着几个小厮赶着马车来了。
昭儿:“三伯,这是我们二爷的私房钱,以后就都存放在李氏钱庄里了。”
李三:“好。抬进去。”
紧接着,一辆辆装满大箱的马车停在了钱庄门口。
像是商量好的,宁国府的焦大、荣国府大房的王善保、贾母的大丫鬟鸳鸯的哥哥金文翔、薛蟠、贾雨村的管家、理国公府的管家、保龄侯府的管家,以及锐士营将官的家人都来了。
看着那些被抬进去的大箱子,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惊叹。
李氏钱庄对面酒馆二楼临街包厢的窗户开开了,现出了三个穿着便服的青年。
三人正是去年恩科会试的三鼎甲。
探花郎目光一闪:“真嚣张啊!”
榜眼郎鼻孔里哼了一声:“一群蛀虫!”
探花郎:“特别是李虎,他就是大顺朝最大的贪官,这才半年,他就贪墨了百万战利品,还利用朝廷的驿站.呸!朝廷的驿站都快成他李家的了。”说完又觉得不太对,愣在那里。
状元郎两眼闪出幽幽的光来:“让他再嚣张一段时间,等北边的战事结束,咱们就策动御史上疏弹劾他,就算不能把他扳倒,也要让他将贪墨的财物吐出来!”
二人一齐点头:“对!”
状元郎:“算着时间,鞑子皇帝的圣旨应该送到福康安的手中了。”
探花郎:“这场大战也该结束了。”
永昌帝从恩科进士中挑选了十个人,经过一个多月的观察,留下了他们三个做侍读。
三人都是天子门生,又是天子近臣,再加上三人确实争气,二月初升了侍读学士,替皇帝草拟诏书、记事等。
突然,包厢门啪地被推开了!
三人吃惊地转身望去。
一个青年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喘着气:“出,出大事了.忠顺王爷战败了,差一点被白莲教逆匪捉了去.”
状元郎一惊,急问:“怎么回事?”
那青年:“听说是被人偷袭了后翼.我也不太清楚,快回去吧!”
三人对视了一眼,疾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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