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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干嘛,又想找麻烦?”黄悦插着个腰。“额……”岳清尘也感觉自己有点大病,不说别的,就单对方那一手刀工,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夫,根本拿不下来。
如果这人真是陈实嘴里的中医天才宋谦,那他的刀工必然不可能这么好。
岳清尘本来是不想来的,但陈实非说如果他真的是宋神,那就有可能,因为在宋神的世界里面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岳清尘差点没一嘴巴喷死他,但没辙,他还是一起来了,他问宋谦:“你的刀工视频我看了,很强啊,你学了多久?”
宋谦道:“一晚上吧。”
岳清尘脸拉了下来:“你仿佛在逗我?”
陈实却瞬间惊讶,眼睛都大了好几圈。
“你一副更确定的样子是要干嘛?”岳清尘都想上去给他一下子了。
陈实惊叹:“一晚上啊,这还不是神?”
岳清尘吐槽:“我看你有点神经!”
陈实又问:“那伱会治病吗?”
宋谦都准备上车了,听到这个,他回头:“怎么,你遇上解决不了的病人了?”
陈实往后看惠明堂,问岳清尘:“有……有吗?”
岳清尘道:“刚进去一個病人,治好几回了,没好。”
“就这个了!”陈实问:“你能帮忙吗?”
宋谦看了一下时间,说:“行,走吧。”
车里的黄悦不高兴道:“小宋,你怎么去帮对家?”
宋谦没回应。
秦苏也下了车,她对黄悦道:“他心里从来没有对手。”
黄悦怔住。
惠明堂里。
见宋谦走了进来,岳隆丘下意识后仰了身子,又见秦苏和黄悦也跟了进来。他又想到了上次这三人来抓药,搞得他最后喜提“五芷禽魔”的悲惨经历。
宋谦对其礼貌微笑,脚步未停,直奔诊室。
岳隆丘本想回个微笑的,可等他好不容易挤出笑,宋谦人都走远了,这笑留给了最后面的黄悦。
黄悦一脸嫌弃:“笑什么笑,老不正经。”
“哎嘿!”岳隆丘气的一懵。
诊室内。
老岳同志正在挠头。
病人捂着肚子坐在椅子上。
宋谦率先走进来,习惯性地招手:“病历。”
老岳同志下意识就把手上的病历递给了宋谦,等人家把病历拿走了,他才反应过来。他们怎么进来了?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把病历交出去了?
到了诊室,见了病人,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宋谦一边翻着病历一边说:“哪里不舒服?”
病人也被眼前的架势弄得有点懵,但见对面的老岳同志都没说什么,他就捂着肚子说:“便秘,拉不出来,还便血。”
宋谦翻着病历,大致了解了病人之前的情况,病人大便燥结,数日不能一行。痛苦殊甚,屡治不效。
“这什么意思?”老岳才站起来。
中岳也到门口了。
小岳赶紧上前贴着爷爷耳朵边跟他小声说着。
宋谦心中有数了,对病人说:“坐下来,我诊一下脉,两只手给我。”
病人伸出两只手。
宋谦同时诊双手脉。
“彭子益脉法。”陈实喃喃自语,世人独诊单手脉,唯有彭子益脉法同时诊双手脉。说真的,他现在心里忐忑极了。
稍顷,宋谦松开了手,道:“脉象两寸皆散,两关弦而无力,两尺洪滑,左脉尤甚。”
见宋谦诊出了这么具体的脉象,老岳同志心中不由一惊,他都没摸这么清楚。
宋谦道:“你这是肠风脏毒之证,肠道积热很重,所以大便才干燥不下……”
不等他说完,岳清尘出声道:“你怎么看出来肠道积热很重的?”
宋谦问:“两尺脉象洪滑,洪滑脉主什么呀?”
岳清尘不确定地说:“热?”
宋谦微微颔首:“还不错。”
岳清尘面孔一滞,又夸我?他正想喷,但看到这么多人,就硬是把话压了下去,他说:“可尺部不是主肾与命门吗?跟肠道有什么关系?”
宋谦又道:“不错嘛,还知道尺部主肾与命门。”
“你特……”后面的脏话还没飙出来,岳清尘就被陈实给按回去了。
陈实赶紧道:“继续继续。”
宋谦道:“《黄帝内经》上怎么说的,‘肾开窍于什么?’”
陈实抢答:“二阴。”
“不错。”宋谦微微颔首。
“谢谢!”陈实马上回应。
岳清尘跟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你还互动上了!
宋谦道:“大肠居于下部,又系肾之所司,所以尺部脉象洪滑能判断出大肠热象。当然诊寸部也可以,寸部虽是心肺之应。”
“但因为心与小肠互为表里,肺与大肠互为表里。所以诊断寸部脉象,也能判断肠道情况。所以要综合来看,灵活运用。”
岳清尘闻言怔了一下,这个说法倒让他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宋谦接着道:“前医的方子呢,基本没有大问题,清热解毒止血,但问题在于病人关部脉象弦而无力,这个脉象主什么?”
宋谦又问上了。
陈实再次抢答:“无力为虚,关部为脾胃之应,《四诊抉微》上说‘左关弦,寒热癥瘕;右关弦,胃寒腹痛。’所以关部弦而无力,是脾胃虚寒。”
宋谦含笑:“不错。”
“嗯呐!”陈实身子都挺拔了不少。
岳清尘往旁边一步,精神病传染不?
老岳同志却是惊疑不定,这个年轻人好强的辨证能力,一步步抽丝剥茧,马上就找到病情真相了。
宋谦道:“所以现在麻烦的是他肠道积热,需要用寒药。可他的脾胃又过于虚寒,需要用热药,二者呈现了相反的证候。”
“如果用热药,那脾胃是舒服了,可肠道积热会更加严重,那他的便秘和便血就不会好转。”
“同样的,如果用了苦寒加止血的药,又会伤到脾胃。脾胃一伤,那肠道必然会出现问题。”
“如果同时用寒热的药,那又会相互抵消,脾胃的病和肠道的病都治不了了,所以现在形成了一个两难的困境。”
病人赶紧点头:“对对对,我上次去挂了一个专家的号,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岳家三代已经呆住了。
陈实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问:“所以……所以要怎么办?”
宋谦微笑着说:“汤药喝进去,最先到的是胃部,那些苦寒药当然会刺激到虚寒的胃。所以可以把原方子磨成粉,做成丸剂。再把四物汤的料加上蒲黄磨粉,做成衣,裹在药丸上面。”
“四物汤呢,是养血之剂,是不伤胃气的,一路安稳过关。直达病所之后,消耗殆尽,露出内里锋芒,这叫假途灭虢之策。”
众人都被宋谦的天才想法惊住了,这样也行?
宋谦接着道:“治便血的思路呢,一般都是先治肠以去其标,然后治各脏以清其源,先治标后治本,这样就可以保证不复发了。”
宋谦动笔在原方子稍微改了改,稍减弱寒降的药效。看了看自己开的方子的剂量,宋谦也不禁微微颔首,干了这么久的药工,他对中药的理解更深刻了,剂量比以前精准多了。
写完,宋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后他就站起来往外走。
“这就没了?”黄悦还觉得没尽兴。
“走吧。”秦苏平淡地说。
“是他……就是他……只有他,才能有这么天才的想法。”陈实颤颤巍巍地捧着处方。
岳家三代懵逼了。
病人也懵逼了,倒是来个人理我一下啊。
车上。
秦苏正准备开车。
“等一下。”陈实快速跑了出来。
岳清尘跟在后面。
“还有事?”宋谦拉下车窗问他。
陈实不死心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缺钱吗?”
“什么?”宋谦没听懂。
秦苏却一脚油门,直接走了。
陈实原地打了一个踉跄,突然嗷的一声哭了出来,哭的是肝肠寸断,惨绝人寰。
刘姨抱着娃溜达,她问:“小伙子失恋了,哭这么惨?”
岳清尘摊摊手:“那比失恋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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