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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浩来了。”看到宁浩出现在眼前，耿康格外高兴，热情招呼坐下来喝茶。
宁浩随手把钱来给的收据放在桌子上，收据上的数字和盖章清晰可见，耿康随手瞄了一眼，脸上笑容更甚。
没想到这小子的速度这么快！
“耿主任，我今天来是想问问贷款的事情有没有眉目？”
宁浩很清晰这张收据已经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既然事情自己都已经办了，那接下来就该轮到耿康履行承诺。
“哈哈，年轻人就是心急，咱们神州有句老话，叫心急吃不到热豆腐。”
“不是我心急，只是我急需这笔钱，还希望耿主任能多帮帮忙。”
“好说，好说，来喝茶。”
宁浩耐着性子跟耿康喝茶天南海北聊了整整半个小时，眼见耿康仍然在顾左右而言他，丝毫没有把话题转移到贷款上的意思，一颗心已经沉下。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在这玩个屁的聊斋啊！
这种拉扯的把戏老子上辈子不知道玩了多少，还能轮到你在这忽悠我？
放下茶杯，宁浩锐利的眼神直刺耿康。
这一眼让耿康心跳顿时漏了半拍，似乎眼前的宁浩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年轻人，仿佛让他看到了自己的老上级。
二者的眼神似乎有相同的地方。
“哈哈……宁浩，来喝茶。”
“茶就不喝了，我就是想问问，贷款的事情究竟能不能办？”宁浩似笑非笑地看向对方，淡然道：“耿主任，我宁浩虽然年轻，但不是傻子，也不想让别人当傻子使。”
“宁浩，你这话严重了，咱们都是朋友。”
“朋友？”宁浩笑容彻底凝固，“那既然我们是朋友，就请耿主任跟我说句实话，贷款这事到底能不能办？能办多少？”
“这个……”眼看今天宁浩势必要得到个答案，耿康脸上出现几分尴尬的笑容，摸了摸鼻子笑道：“经过我们研究，觉得你想要贷款三百万这事……好像有点……嗯，难办。”
“难办没问题，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既然三百万不行，那二百万，不，一百万怎么样？”
“还是有点难。”
宁浩目光越发冰冷，半开玩笑道：“一百万还有问题？那五十万总行了吧？”
“这个……”
“耿主任，你不会想说这么大的信用社，连五十万都不能批吧，或者你就直说，到底能给我批多少？”
只见耿康慢悠悠地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万？”
“目前我们信用社的资金有点紧张，三十万还是有点困难，你看三万怎么样？”
啪！
宁浩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三万？
你特么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我大老远过来找到你这个信用社主任，你就给我批三万块？
“看来耿主任是把我宁浩当成要饭的了。”宁浩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沉默几秒后再次开口：“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还没做到位，还请耿主任明事。”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宁浩也藏着掖着。
直说吧，你还想要多少？
宁浩的激烈反应也在耿康预料之内，同时有点心虚，毕竟这件事是他自己违反在前，宁浩整体下来还是很利索的，昨天才商量了茅台的事情，今天就直接办好，溢价百分之三十五，这可不是笔小数目。
“话不能这么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合规，完全符合我们内部的审核条件，这一点你大可以去调查。”
宁浩笑笑不说话。
静静看着他表演。
“只是因为最近资金紧张，你所说的三百万实在没办法答应，这样吧，我特批给你十万块贷款，这笔钱也不少了，我觉得完全可以应付你的买卖。”
你觉得？
我还觉得小鬼子都该死呢，有用吗？
宁浩能够从耿康眼神中看出坚决，想要让这家伙松口基本上已经不可能，而昨天他的态度还不是这样，这中间肯定有问题出现。
到底是谁在其中搅和呢？
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心虚的耿康率先把目光挪开，不敢与其对视。
“告辞。”
宁浩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意义，起身直接离开。
随着办公室门被关上，耿康终于松了口气，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水清晰可见。
好歹自己也是个主任，见过的有钱人并不少，可放眼整个市里，没几人能够像刚才宁浩那样给自己莫大压力，除非是那些已经成名许久的有钱人，可他们无一不是有深厚背景支撑。
坐在座位上，耿康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后悔的情绪。
或许我不应该招惹这小子。
从耿康办公室出来，宁浩在走廊上烦躁的事情抽了根烟，原以为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可没想到是山重水复疑无路。
我钱都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正想着，在走廊的宁浩隔着一扇门看到耿康从办公室走出来离开，紧接着就看到有人员进去打扫卫生。
宁浩麻溜走进去，吓了正在打扫的小姑娘一跳。
“你谁啊？”
“同志，我想问一句，昨天下午耿主任都跟谁见过面？”
“我凭什么告诉你啊？”小姑娘一脸警惕地看着宁浩：“你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喊人了，这里是耿主任办公室，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我只是想知道答案，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宁浩笑着靠近，手一挥，小姑娘就看到自己口袋里多了两张大团结，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
20块钱啊，都顶得上自己大半个月工资了！
“昨天下午耿主任除了处理公务，确实见了几个人，可我不认识人家……对了，听人说，其中一个叫王建章，很有本事，是个做大买卖的人，特别有钱。”
“谢谢。”
王建章！
联想到百货大楼项目中也有这个人参与，宁浩心中已经有八成肯定。
要是自己贷款到三百万，那还有姓王的什么事？
所以他必须要搅黄。
想明白问题，宁浩气势汹汹地离开，却毫无办法。
就算知道是王建章搞鬼又能如何，只要耿康不同意，他就能找出一百个理由来拒绝自己。
上哪弄钱呢？
坐在马路牙子上的宁浩陷入沉思，耳边响起街边收音机的声音。
“今天是1987年10月19日，感谢大家收听我们今天的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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