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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洗手间的回音效果一向良好,小女人怯懦发颤的声音在里面一圈圈回荡,最终扩散于无形。可直到回音消散,许梨也没等来男人的脚步逼近,周遭安静的落针可闻。
许梨怯生生睁开一只眼睛,愣了愣,面前哪里还有周定禹的身影?
这口气总算彻底松了下去!
而后知后觉的强烈后怕与羞耻,也排山倒海般朝她席卷而来。
她愣愣看着镜子里自己唇瓣肿胀,狼狈不堪的脸,缓缓蹲下身抱紧自己,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
另一边。
周定禹出了洗手间后便沿着走廊往外走。
那女人可真狠。
刚刚他用纸摁压了好久,唇上的口子才不往外渗血。
他眉眼间裹着抹烦躁,走路带风,身上气场强的能压死人。
直到绕过一个转角,看到前面站着的周淮安时,脚步才一顿。
恰在此时,一个花枝招展的卖酒女郎从身侧包间出来,没做犹豫,周定禹将那女郎摁在了墙上。
卖酒女郎惊呼一声,看清来人是谁后,错愕的都有些结巴了:“周……周……周总……”
“配合我,我包下你下半年的业绩。”
卖酒女郎眼睛“噌”地一亮!
忙不迭地点头。
——
听到暧昧的响动时,周淮安正准备再次去拨周定禹的电话。
他还有别的事,没工夫在这一直跟他耗着。
直到两具纠缠的人影从走廊转角出来。
看到熟悉的身影时,他才将手机收起。
薄唇嘲讽一勾。
而搂着那卖酒女郎的周定禹,佯装才看到他的样子,手臂从女人腰间抽离,挑眉看过来:“二弟,好巧啊。”
周淮安目光落在周定禹挂了彩的嘴巴上,镜片后的凤眼闪过一抹讽意:
“大哥,玩得时候也得注意保重身体。”
周定禹低头,漫不经心擦了擦唇上又冒出的血珠,一把又揽住那女郎的腰,挑眉哂笑:
“这女人就跟猫一样,野一点的才好玩,二弟见笑了。”
周淮安低头,唇边的讽意更深,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这会大哥方便吗?聊聊?”
“当然。”
两人来到一间新开的包间,周淮安直截了当:
“听说大哥最近有收购工厂的打算,不知我给大哥递的并购申请书,你收到了没?”
周定禹眉头稍挑。
原来是因为这事来找自己。
前几年周淮安看自己创立了问鼎集团,也想效仿,但投资却出现失误,将资金全数砸进了重资产工厂。
结果迟迟没有回本,看来是想借着“飞鸟”新能源汽车的上市量产,将那几个烂在手里的工厂甩给自己。
他缓缓点头:“收到了,但申请的不止你一家,太多,还在筛选。。”
周淮安镜片后的眼睛暗了暗:“希望大哥着重考虑考虑我名下的几个工厂。合作共赢。”
周定禹看向他:“那你说说,你期望的收购价是多少?”
周淮安伸出一只手。
周定禹笑了:“二弟还真是不客气。”
“大哥,这钱让谁赚不是赚,肥水不流外人田。”
周定禹垂眸把玩着腕间佛珠:“如果我不愿呢?”
“现在继承人考察正在推进中,大哥肯定也希望爷爷看到我们兄弟俩相互扶持的场面吧?”
“只要大哥同意收购,这件事在老爷子那里,对大哥的形象有正面挽回作用。”
“挽回?”周定禹淡声轻嗤:“那二弟还是不够了解我,我对我形象正不正面并不在意。”
周淮安沉默。
良久,锐利的凤眸压抑着情绪,直直看向周定禹,
“好,不强求。总有一天大哥会明白,将人逼到绝境,置于死地。是一件多么愚蠢的决定。”
……
包间里,两人唇枪舌战聊的正酣。
谁都不知道,从洗手间出来路过这间包间的许梨,早已在包间门外伫立良久。
不怪她好奇心重听墙根,实在是因为刚刚路过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周定禹和周淮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奈何KTV包间的门很厚重,隔音效果好,她耳朵即便贴在门上,也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字眼。
诸如——“肥水不流外人田”、“收购”、“合作共赢”、“逼到绝境”、“置之死地”……等等字眼。
再多的,便听不清了。
而正待她想要继续听下去时,KTV的门锁突然转动,她下意识猫起身子躲到了一盆发财树的后面。
透过树叶缝隙,她看到周淮安率先出来,直接朝KTV出口方向走去。
过了一会儿,迈着懒散步子的周定禹才出来。
男人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不过看起来心情好像很好,削薄的唇挂着一抹艳红的血痂,唇角正浅浅上翘着。
显得整个人乖戾又神秘,深不可测。
出于应激反应刺激,许梨回想起男人刚刚在洗手间那样对待过自己,便下意识缩了缩脑袋,想让自己藏的更隐秘。
可那男人似乎有感应,倏地转身朝这边看了过来,低沉的声音带着压迫感:“谁?”
许梨:“!!!”
她下意识低头屏住呼吸,身体僵直一动不敢动。
直到听到皮鞋踩踏地面的脚步声缓缓逼近,她后背倏然冒出了一层冷汗。
正在此时,一个少年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禹哥!抽个烟怎么这么久!”
是秦子昂!
果然,朝她逼近的脚步声顿住。
“咦?你嘴怎么挂彩了?”秦子昂的声音再度传来。
“猫咬的。”男人不咸不淡的回应声响起。
“猫?KTV养猫了?欸不是你得打狂犬疫苗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紧接着两人的交谈声愈发的远,直到彻底消失,许梨才重重松了口气。
从发财树后站起,想起刚刚周淮安和周定禹在包间内说的那些字眼。
许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有些不踏实。
开始猜测谈话内容究竟是什么。
可不知是不是酒精刺激的后遗症,大脑有些发木发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只得放弃。
她没有再回包间,而是出门打了辆车,先回家。
她现在嘴巴还肿着,如果回去被许世宴和那些人看见,肯定没法解释。
坐到出租车上时,给许世宴拨了个电话,
“喂,许世宴,我不舒服先回去了,你玩完也早点回家。”
等到楼下时,又拐到药店买了一盒口罩和胃痛的药,这才爬上楼。
可她到底低估了许世宴对她这个姐姐的担心程度,几乎是她前脚刚到家躺在床上,许世宴后脚便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许梨摁着胃,隔着口罩,声音有些发闷,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说你不舒服,我得提前走,定禹哥恰好也要走,就顺便蹭他的车回来的。”说着,许世宴急切又问,
“姐,你哪里难受?要不咱们去医院吧!”
许梨晃了晃沉痛的脑袋:“不用,我已经吃药了,扛扛就过去了。”
许世宴不干了:“不行!生病怎么能硬抗!”
眼见着姐姐脸色不正常的红,便伸手在她额头试了一下温度,瞬间被烫的蜷了蜷指尖,
“姐,你发烧了啊!”
许梨声若蚊蝇气若游丝,迟钝道:“啊……?”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许世宴在给人打电话:“定禹哥,你走了吗?还在不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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