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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郡山险峻,登山之路沿途魔教旗帜密密麻麻,随风呼噜噜展开,显得极其肃整,沿着老郡山险道上突然爬上来两女一男,听见声音如此热闹,打头女子道:“四妹,看样子我们是来晚了!”叫四妹女子抬头看了看道:“晚是晚了,不过还来得及完成明荃老母交给之任务,二丫,你领著融亭合快些前去!”明荃老母名胥泉髻,已然是江湖武林巨擘,名声显赫燕姬便是她弟子,只是她年纪颇大隐藏寻律山中,此次派二丫四妹带著她自认为找到的嫡亲外孙融亭合,来老郡山魔教大会阅历一番,趁机捞取个职位,人年龄老了,更加念及亲情,不知从何处得知女儿生前曾在亭中与融姓男子野合,生下一子融亭合,已长大成人,至于她女儿,别人从未见过,更无法形容踪迹。
俩人到了老郡山山顶,先找到燕姬,燕姬吃了一惊道:“丹姬、丹栖你俩怎麽来了?”二丫四妹把明荃老母意图说清楚,打眼瞅了瞅融亭合,燕姬打心眼裡不愿帮忙,而是愿意让独女寰姐趁此机会露尽脸面,不得已起身稽首道:“今天魔教盛会,我洪门对魔教掌门推崇备至,冒昧唐突替师傅介绍一人,乃是我师祖关门弟子融亭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少年才俊功夫了得,愿上台展露身手。”
众人顺著燕姬手势,看见獐头鼠目男子,脑袋歪扛在肩膀上,目光呆滞傻不楞登,身高足有九尺,显得在人群中鹤立鸡群,麻鞋粗布衣裳,后背负稀世名琴。殷贤乱望瞭望众人道:“既然是明荃老母爱徒,若和我动起手伤到哪裡,我无法交代,更恐怕被人讥笑老夫欺负后辈,訾奉,替我和他一战,赢了有重赏,输了职位难保。”
訾奉精神奕奕走出道声:“遵命!”纵身跃上擂台,向融亭合一招手,那少年痴痴愣愣没反应,二丫四妹轻声道:“师弟,上去和她比试,把师傅平时教你的都施展出来。”融亭合痴痴答应一声,踏实爬上擂台,从背后抽出琴夹在胯间,燕姬仔细一瞧,竟然是明荃老母行走江湖所用之物,不禁心中起了几分妒忌,訾奉作揖道:“出招吧!”那少年冲台下瞧了数眼,二丫四妹皆点头,只见他乍一撩拨琴弦,起手便是遇火魔音,乐声嘈杂刺耳,众人耳廓顿时疼痛难忍,訾奉觉得头脑犹如被抽动根根筋,酸胀疼痛难忍,忍住疼痛,使出绝招般惹功,般惹功要诀是险奇,三拳夹一掌,虚虚实实,对方看来招招虚幻,又招招实实在在,说不准那一拳打在要害,不料那少年只顾低头抚琴,丝毫都不撇他一眼,遇火魔音琴刀纵横如编筐织缕,逼迫訾奉丝毫不能近前,一炷香时间过去,訾奉见无胜算,汗唰就下来了,冷眼瞅台下殷贤乱,只见他双眉紧锁,嘴唇紧闭,觉得长此以往,更加不妙,若不能智取,只能输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訾奉自觉赤手空拳吃亏不小,翻滚过去从台边捡起一把剑,一路乱砍,那小子不得已搬起琴左躲右闪,遇火魔音弱了,旁观者昏昏头脑顿觉清凉不少,魔教教徒趁机给訾奉加油鼓劲,訾奉趁机“唰唰唰”数剑,使出在洪门学习的绝技“金满堂”、“玉如意”,凌空砍刺,缥缈剑见空隙便鑽,融亭合无法闪躲,只得以琴身抵挡,“嘭”一声,剑砍在琴上,琴身由万年金刚木制成,比钢铁还结实,因他手中力道极大,却砍入三寸,剑身卡在琴上,拔都拔不出,气氛顿时僵持起来。
殷贤乱见状捋须大笑,登上擂台道:“两位少年才俊比试不分胜负,各有所长,少年琴艺绝伦,此番大展拳脚,让我惊歎不已,我派收下你了,以后便入我魔教吧,融亭合此名大气的很!”
那少年木讷答应也不施礼,燕姬看见给娘家挣了面子,面露喜色,便想着逼魔教饶一轱辘,道:“此事还不能算完,论起渊源师弟和吉瑞魔君起源于一地,若能收为义子,将来就直接升属魔君,岂不是更妙?”世人都知七大魔君府,唯独吉瑞魔君无出,为此他亦苦恼,而今燕姬提议,众人无不点头赞许。
吉瑞魔君听此话,从席间走出道:“看了刚才比试,我对少年刮目先看,既然给老夫这个机会,我收做义子便了。”二丫、四妹也觉此事甚美,催促融亭合拜了义父,随他去魔教修习魔教武功,满心欢喜去禀报明荃老母。
焦私亨推推搡搡把一器宇不凡少年押到台上,对寰姐道:“他娘的,小车不倒儘管推,我今儿替寰姐带了件礼物,他是武当弟子,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屡屡暗中坏了你们魔教大事,捉来给魔教当做敬献,小姐你把他按倒,手起斧落,先拿他鲜血祭旗,再把他头颅扔入老郡山虎君洞中,祭祀老郡山大神!”说罢把板斧交予寰姐手中,似笑非笑一副期待眼神望著她。
崆峒派几乎倾巢而出,慷慨激昂,呼声雷动,加着脑袋等著看好戏,燕姬坐在擂台下捂嘴笑道:“焦大侠,别吓著我家小车儿,寰姐,是焦私亨当年庆贺寰姐满月私下起的。”焦私亨有句口头禅常挂在嘴边“小车不倒儘管推”,刚满百日寰姐双眼就滴溜溜乱转,身量小,一掌能托住,却比其他婴儿机灵,不禁开怀抱在怀裡取乐,一时用“小车儿”替寰姐取了小名。
少年死活不跪,寰姐接过板斧,撩起少年脖后长髮,比划了一下少年的脖子,眼皮都不眨一下,面无表情一斧头把少年头剁了下来,头颅在台上咕噜噜转了转停住,少年始终不闭眼睛,眼角龇裂渗血,怒目而视,寰姐扔下板斧,捧起少年头颅道:“你可别怪我,门派之争,要怪就怪是魔教要你性命。”说完手捧头颅,步步向虎君洞走去,到了近前磕了数个响头,一骨碌把少年人头扔进黑漆漆洞内。魔教齐声喧哗鼓掌一番,寰姐把少年剩下的躯体用焦私亨的斧头剁成六份,四肢各四份,躯体从中间剁开,扔入山谷喂食饥饿野山鹰,手脚极其乾淨俐落,手法之老辣熟练,让在座的人无不惊讶。焦私亨捡起斧头道:“寰姐胆色过人,老夫佩服之至,老夫替你做周密安排,费心努力辅佐你早晚登上盟主之位!”
寰姐抱拳拱手向众人谢道:“姑娘是第一次代表海棠派参加魔教,今后将无一例外出席魔教大会,此番虔诚祭拜老郡山大神,就是表一表我意志决心,誓和魔教结成一体,海棠派从此唯魔教为尊,荆湘之地武林中事靠给我必然办妥,绝无虚言。”寰姐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胆量,眉目繁乱中乍现魔中英雄豪杰之姿,说话中气十足响亮,话语字字真切诚恳,颇让殷贤乱刮目相看,谢萃先微笑起身唤住寰姐,盘问些问题,此次比初次见寰姐莽撞,判若两人,更是大方得体,内心甚喜,经魔教谢萃先长老推荐,大会一致秘密推举寰姐为魔域未来盟主,燕姬颇有些意外,更是乐不可支,除了重金赏赠,更要摆十天不重样流水席隆重宴请答谢来参会诸人。寰姐在台上表现得意非凡,趁势呱噪贬低他人,手势不停,斜身炫耀不止,直听得台下诸人头皮发麻,碍于燕姬夫妻俩情面,难以吝色收场。只听一声长啸,戴面具人起起落落,翻转身躯,落在老郡山之巅,不待重认看清,一招索命游魂掌的“逼龙出水”打在寰姐身旁焦私亨身上,焦私亨被威猛掌力打出足有三丈,重重摔落在台下,口吐鲜血叫唤不迭,又是一拳猛击中腹部,刹那蹬腿咽气。
“索命游魂掌!”魔教聚会众人惊呼,唤醒搀扶起焦私亨,只见他脸色煞白,吐出最后一口气,费劲自言道:“此掌刚烈,丐帮……曲长老……现身江湖。”魔教掌门殷贤乱听闻此言,脸色绷紧一沉,向“曲长老”走来,戴恐怖面具之人见魔教齐刷刷亮起兵刃,点了寰姐肩膀麻穴,抓住寰姐一侧肩膀,俩人如鬼魅一般,闪身出了擂台,向前在雪地裡飞奔数百步下山,戴面具人轻功极高,即便花费十年二十年也不一定能练成此境界,燕姬发觉女儿被“曲长老”抓走,急忙与朱次鲁在雪地裡往下急追,老郡山险峻,恐怖面具人踏伸出崖壁的崖松一级级蹦跳,极端凶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坠入山谷,粉身碎骨,须臾就到了老郡山半山腰平坦处,朱次鲁夫妻俩怕他伤了寰姐,不敢追的太急,亦不敢大声呼喊。
“曲长老休走!老夫正要与你切磋索命游魂掌,领教我真经的精髓再走不迟!”殷贤乱有心当著众魔教教徒的面,挫挫丐帮的威风,给他长些脸面,哪裡肯就此轻易放过曲长老,亦步亦趋,等曲长老奔到了老郡山脚下,殷贤乱离俩人只不过一步之遥。
江湖人必然奇怪,柳河山不过学了数月索命游魂掌,怎麽突然间轻功如此了得,他不是在岳阳乞讨要饭的乞丐吗,不错,柳河山武功底子扎实,还曾自创过岳家拳,轻功尤其出色,你说当乞丐有时还真要腿脚快点,不然连顿热乎饭都混不上。柳河山论起来年届五旬,他不是别人,就是在第一部《塞外英雄传》裡提到金宋边界冷血谷中槐婆的弟子,槐婆武功虽不及霓裳女,轻功却是了得,柳河山中“借尸还魂”之毒在冷血穀养伤求治,此时冷血谷密界封印被破。
如此说来,苍天有眼,冥冥中暗里合该丐帮中兴,曲长老误打误撞真是托对了人,随便找个酒囊饭袋,邋遢花子代了长老之位,别说仗义行侠江湖,就怕一日三餐不济,混不了三五日露出缺陷破绽,被歹人下了吃饭傢伙,一咕噜给不知给扔去了哪里。老人常说,人之垂死眼光也特别毒,浅薄之人言之凿凿道丐帮大厦将倾,必然出现撑起局面之能人,曲长老慧眼看出他身怀绝技,不然也不可能把此重任託付于他,真乃天道助我丐帮。
柳河山化作丐帮曲长老抓住不停挣扎寰姐肩膀施展轻功,一柱香功夫奔至山脚,双膀酸麻胀痛,速度逐渐慢下来,殷贤乱距“曲长老”一步之遥,灵机一动,用真经中记载的擒敌手猛然死死抓住柳河山后背,柳河山背部衣裳被撕烂,脚下却依旧不停,趁柳河山乱了气息脚步,殷贤乱大吼一声,以极高轻功,两步翻身拦住柳河山去路,凝眉笑道:“曲长老,我俩切磋切磋,是死是活,就看你我各自修炼武功高低了,近前来出招吧!”
柳河山把寰姐丢在一旁,只手伸出拦在胸前冷笑道:“我不近前,我若近前,我知道我可能死的很惨,碎尸万段都不够魔教分,除魔卫道早晚是个死,但不是今天,这笔帐先欠著,后会有期!”说罢无奈抱拳,丢下寰姐用极其飘逸轻功跳跃而去,殷贤乱被此番话说的一愣,觉得曲长老说话如此不仗义,完全没了丐帮长老敌必斗,斗必死气概,冲他撇嘴冷笑鄙视,再弯腰探看寰姐伤势。
四月初四那天魔教老郡山大祭结束,江湖邪派相约攻击江南正道,安插本门邪派弟子到武林正道潜伏,搅乱门派秩序,陆陆续续不少南北正道弟子被惨杀,剩下多少与魔教和邪派人士关系甚秘,杀戮涉及各大门派,霎时间江湖中血流成河,景象惨不忍睹,武林正派被迫暗中组织起来,构筑一个个坚固堡垒,秘密收留被追杀的正道少年,即便如此,也未能有多少人逃过魔教变化多端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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