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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月低头,“是,奴婢领命。” 领完命,青月便走到院子里,在阳光最烈的地方跪了下来。 曲靖晖回身看向屋子里的其他婢女道,“好好照顾大小姐,要是谁敢再疏忽了,可就不是罚跪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众婢女惶恐应声,“是。” 候府曲轻舞房中 曲轻舞听完夏响的话,面上闪过一丝惊喜,“你说的是真的?青月当真被罚跪了?” 夏响点头,“是真的,我在听到消息后不信还亲自跑过去看了一眼呢。青月果然被罚跪在院子里,现在奴才们都在说她呢,她向来得大小姐看中,平时大小姐对她的好跟对姐妹一般。没想到,现在居然被罚跪,还跪在大小姐的正院中,连脸都没了。” “姐妹 ?什么姐妹,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她配吗?”曲轻舞冷声说。 夏响吓得忙道,“是奴婢失言了。” 曲轻舞淡声道,“你倒也不算失言,曲轻歌平日里对她确实好,好的没了章法。奴才这东西,你要是越了规矩对她们好,只会让她们心越来越野,越来越管不住。” 夏响听着曲轻舞话语里的鄙夷跟瞧不起,默默的没有说话,毕竟她就是曲轻舞口中的奴才东西。 曲轻舞自然在意不到夏响的心理,她又问道,“曲轻歌还没醒?” “还没,给大小姐医治的大夫走前说大小姐傍晚的时候才会醒。”夏响回说。 曲轻舞眼里带了丝笑意,“居然病的这么严重?”她说着起身,“走,我们去看看她去。” 这要是去得晚了,人醒了过来,肯定不会再让青月跪下去。 她要早些过去赶在青月起来前,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才行。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能就这样错过了。 曲轻舞想着嘴角也扬起了一抹笑意,这可真是老天都在帮她呢。原来还想着青月对曲轻歌忠心耿耿的,从她下手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可她的计划里,青月是重要的一环。 原本她还在烦恼要怎么拿下青月呢,曲轻歌对她不薄,普通的钱财必然是收买不了的。 现在倒好,青月犯错被罚,心里肯定多少有些怨言的。 她再从中做些什么,那这事就简单了啊。 曲轻舞领着夏响走进曲轻歌的院子里,果然看到青月在院子中间跪着。这会烈阳高照,生气炎热,已经跪了一个时辰的青月早已满头是汗、嘴皮泛干。 “这可怜的。”曲轻舞面上怜悯,心里却欢喜不已。 曲轻舞走到青月旁,夏响替她撑着的伞遮住了些烈阳,青月微眯着眼睛抬头看向曲轻舞。 曲轻舞对着青月轻叹了一声气,“瞧你这可怜的,你等等,我进去看看姐姐,也替你跟姐姐说两句好话,让你去祠堂里跪着就是了。”第四百五十三章 水之馈赠
青月低首,声音细若蚊蚋:“是,奴婢遵命。”
遵命之后,青月缓缓步入庭院,直面那耀目烈阳,双膝一屈,稳稳跪下。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仿佛是对命运无声的抗议。
曲靖晖转身,目光如炬,扫过屋内其余侍女,语气严厉:“务必精心照料大小姐,若有丝毫懈怠,惩罚将远不止于此。”众侍女闻言,皆是一震,齐声应诺,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惧。
而在候府曲轻舞的闺房内,曲轻舞闻听夏响所言,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喜悦:“此话当真?青月真的受罚跪于庭中?”夏响笃定地点了点头,言道:“确有其事,我亲往一探,青月正跪于烈日之下,仆人们议论纷纷,说她一向得大小姐器重,如同姐妹。而今,竟至如此地步,跪于正院,颜面尽失。”
“姐妹?她一介卑微侍女,何谈姐妹?”曲轻舞语带冰霜,字字如锥。
夏响一惊,连忙致歉:“是奴婢言语不当。”
曲轻舞轻轻一笑,语意深长:“你也未尝全错,曲轻歌的确对青月过分宽纵,宠溺无度。对待奴仆,过分逾矩的仁慈,只会让他们愈发桀骜不驯。”
夏响心知自己亦是曲轻舞口中“奴仆”,默默无言,不敢妄议。曲轻舞未曾察觉夏响心中波澜,继而问起:“曲轻歌仍未醒来?”
“尚未,顾为君临行前说,大小姐约莫黄昏时分方能苏醒。”夏响答道。
曲轻舞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病情如此严重?”她起身,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走,我们去探望她。”
她深知,若错过此刻,待曲轻歌醒来,青月的惩罚必将终止。她必须趁早,赶在青月起身前,把话说透。如此良机,不容错过。
曲轻舞心中暗喜,仿佛天助我也。原以为青月对曲轻歌忠心耿耿,难以动摇,但在她的计谋中,青月是关键一棋。如何收服青月,曾让她苦恼,毕竟曲轻歌对青月不薄,金钱未必能动其心。
如今,青月因失误受罚,心中难免生怨。这正是绝佳时机,稍加推手,事情便能水到渠成。
二人步入曲轻歌的院落,只见青月跪于院中,烈日如火,热浪滚滚,她已跪了一整个时辰,汗湿衣襟,唇角干裂。
“真是可怜。”曲轻舞表面怜惜,心中却暗自窃喜。
曲轻舞缓步至青月身旁,夏响手中的伞为她遮挡了些许烈日,青月勉强睁开眼,望向曲轻舞。
曲轻舞轻叹一声,对青月道:“瞧你这副模样,你先等等,我去见姐姐,为你求情,或许能让你移至凉快些的祠堂跪拜。”
青月的喉咙仿佛被砂纸磨过,发出一阵干涩的滚动声,她费力地咽下那并不存在的唾液,嗓音嘶哑如同风中残叶,“多谢二小姐垂怜。”
曲轻舞摆了摆手,言罢便迈向曲轻歌静谧的居所。室内,曲轻舞凝视着沉睡中的曲轻歌,自然无意打断她的梦境;即便能唤醒,此举若传至伯父耳中,这位疼爱女儿胜过生命的长辈,定不会轻易饶恕自己的鲁莽。她一瞥过后,径直走出内室,视线落在外室案几上的清茶,吩咐夏响斟满一杯,随后一同步入庭院。
再次立于青月身前,曲轻舞屈膝而蹲,将手中的茶水轻轻递向她,“家姐尚在梦乡,本欲替你求情,却被凌吟制止。你先以此润喉,其他我亦无能为力。”青月望着递来的茶水,如获甘霖,急切地接过一饮而尽,几滴晶莹不慎滑落,她不舍地以指抹去,再以舌舔舐干净。
目睹这一幕,曲轻舞轻叹,“看你渴成这样,稍待片刻,我再为你取些来。”青月闻言,连忙将空杯递上。
曲轻舞接过空杯,转交给夏响,“再去添一杯吧。”夏响领命,转身步入屋内。
曲轻舞撑伞移步,为青月遮挡日光,“今日之事,我确有误解,你确有过失。但思及你自猎场归来,便忙碌于家姐的院中事务,未曾得歇,疏忽在所难免。伯父此番惩罚,实为过苛。唉,只可惜家姐至今未醒,否则绝不会令你如此跪伏。”
青月低首,嗓音破碎,“奴婢知错,应受惩处。”
此时,夏响复返,面带难色,空杯示于曲轻舞,后者惑然询问,“这是何故?”
夏响望向青月,眼中满是不忍,“凌吟不允许,说你既已犯错,便应受罚。侯府未允,她便不准你饮水。”
曲轻舞对此结果早有预料,凌吟方才的不悦已昭然若揭。正因料定,她才刻意让夏响再次尝试,目的便是要在青月心中种下不满的种子。
既然青月对曲轻歌的忠诚难以一时瓦解,她便徐徐图之。
“凌吟竟不允许?她何意?”曲轻舞蹙眉望向青月,“她平日与你不也交好?怎会连口水都吝啬给予?”
青月的唇舌再次触碰那干裂的唇角,虽言辞顺从,“她所行无误,我受罚之人,不应享此清福。”
曲轻舞察言观色,青月口中虽顺从,眼神中却流露出不满。而这,正是曲轻舞所期待的反应。
“话虽如此,若换作是她受罚,你必不会阻止他人赐水,甚至亲力亲为。”曲轻舞叹道。
青月抿紧双唇,眼中的不满与幽怨愈发浓厚。
“你视人为姐妹,他人未必如此待你。”曲轻舞续言,而青月依旧沉默。
曲轻舞站起身,自夏响手中取回茶杯,“罢了,我性子如此,看不得忠仆受欺。你稍候,我亲自为你取水。在这侯府,我身为二小姐,即便是家姐最为器重的侍女,也断不敢拦阻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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