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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骁给老左想的办法就是一字诀——拖!拖到兵团政策下达那日,拖到白红梅迫不及待,拖到魏东不得不出面谈判。
老左咬了咬牙,听了沈骁的话,任凭白红梅怎么吵怎么闹都不撒口。吵得烦了,老左就躲回营房跟战友们喝酒打牌。
没过几天就到了2月25日,北大荒开发史上最具雄浑悲壮的乐章,长达八年的建设兵团正式落幕了。
兵团和各师、团级的现役,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原部队。
团以下干部集中在招待所,办最后的学习班,让每个现役干部做最后的抉择。
凡本人提出回原部队的,可以马上去做准备。本人同意留下的,也能立刻办里转业关系。
普通的兵团战士就地转业,愿意留下的大都找了本地媳妇,在本地成了家。
还有的人老家太穷了,条件还不如北大荒农场,干脆就留了下来。
加上农场已表态,欢迎他们留下,工作有现成的位子,大多数人愉快地在农场机关转业了。
在这期间,农垦总局经军区批准,成立了武装部。沈骁被任命为武装部部长,正团级。
沈骁又亲自挑选了十多个现役军人,调入武装部。
白红梅就住在家属院,每天各种消息飞入耳中。眼看着有人搬走,有人转业,无论哪条路,最后都能皆大欢喜。
唯有老左,闷不吭声不说话,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眼看着转业的战友们都在农场找到了肥差,回老部队的人也安然进入工作状态。老左还在喝酒、睡觉,整天无所事事。
白红梅按耐不住了,魏芳也急了。
“妈,你倒是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啊。人家郝红梅她爸都开始上班了,郝红梅说了,农场工位早就满了。以后留在农场的人,只能去下屯了。”
魏芳急的直跳脚,白红梅被磨得没了脾气。
气急败坏的嘶吼:“你逼我干啥?我说的话好使吗?你问我,我问谁去。”
“你不是说我哥是咱家顶梁柱吗?你不说,让我哥说呢?”
白红梅红着眼睛,没好气的瞪着女儿:“你哥?哼!你哥天没亮就跑了。”
说着白红梅甩给魏芳一封信,魏芳拿起信,速速看了一遍,气的仰头大哭。
“妈,我哥把我们抛下了。他跑了,我们咋办啊?!”
魏东在信上说,自己已经在家呆了半个月,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现在孤身一人,住在集体宿舍里,只能混个温饱管不了一家老小的死活。
还让白红梅别再作了,眼前这种情况,还是跟着老左过下去得好。
信中结尾说,魏芳年纪不小了,马上就能挣工分。还让白红梅打起精神,找个班上,别再当个吸血虫。
老左、魏芳、白红梅一家三口,三个人挣钱过日子,一定能过得红红火火。
整封信满篇都是字,画了一个又一个大饼,通篇不提身为长子的责任。
魏芳气的嚎啕大哭,“妈,我哥疯了,他不要我们了。我不想呆在农村,我不想下地挣工分。我是城里人,我生在城里,我要回城里。我不要下地!”
白红梅的后槽牙咬了又咬,抹了一把眼泪,恨恨的说道:“你以为老娘愿意呆在农村吗?当初要不是为了你们几个崽子,我一个城里的文化人,能不要脸的跑到乡下过日子?”
“魏东是个白眼狼,白瞎我为他操持了这么多年。”
“我还年轻,我还不到四十,我也不想后半生就在这个地方过。”
“离婚,我要离婚。左大壮,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能跟我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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