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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绫轻手轻脚的走近,看见顾止趴在桌子上,眼睛已经闭上了,过多的体力劳动,让他脸上蒙上了一层灰,看起来脏兮兮的。“阿止。”柳若绫轻轻晃动顾止的身体,柔声道:“我去给你打水,你换身衣服,洗漱后上床睡,好不好?”
趴着的人身体动了动,脑袋朝着另外的方向转去,像是在躲避柳若绫的声音似的。
看着那人动都懒得动了,柳若绫无奈的叹气,转身出了房间,去给顾止打水。
她烧好水,弄好温度,这才端着木盆去卧房,然而她刚走到卧房门口,卧房的门开了,原本应该趴着休息的人,此刻脸上带着寒霜,面无表情的走出来。
“阿止?”柳若绫疑惑的看着他,刚想说话,却被顾止抓住手,扯进屋子,顾止严肃的看着柳若绫,低声道:“有人来了。”
“人?”柳若绫放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将木盆放在地上,透过木板间的缝隙看出去,却只看见空空如也的院子,其它什么都没有。
“铮——”刀剑相交的声音,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剧烈的疼痛从脑海里传来,像是无数人拿着针在间断的扎着她的脑袋,柳若绫捂着脑袋蹲下来。
“绫儿!”随着顾止一声喊叫,柳若绫这才抬起头来,不大的茅草屋内,除了柳若绫和顾止,竟然还有一个人,那人拿着短刀,锐利的眸子,在黑暗中散发着危险的光。
柳若绫扶着门板站起来,回应了顾止一声,确定了柳若绫没事,顾止再次和那黑衣人焦灼在一起。
两人翻身撞破了窗户,去了 院子里,院子里空间大,两人的动作也就越大。
柳若绫强忍着疼痛,推开门,隔得远远的看着两人的战斗,她不敢走近,不想成为顾止的负担。
然而随着两人的战斗场所渐渐拉开,距离茅草屋越来越远,柳若绫在忍不住,跟了上去,只是这两人的脚程极快,柳若绫没跟多久,就看见他们的踪迹了。
她站在村口,捂着额头,伸长了脖子,不停的张望,夜风凉凉,却吹不灭柳若绫此刻内心的慌张和焦急之火。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二婶和二叔找到柳若绫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村口的石头上,险些成了望夫石。
“绫儿,这是怎么回事啊?”二婶扶着柳若绫站起来,排掉她身上的灰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阿止呢?阿止怎么不在家?”
柳若绫焦急的抓住二婶的手,急道:“二婶,昨晚有人要杀顾止,他们……他们去了那边,然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你帮帮我,帮我找找阿止。”
二婶脸色微变,连忙推开二叔,急道:“你快去找村长,安排人去山里找阿止,我先送绫儿回去,赶紧的。”
二叔也不敢耽误,小跑着离开。二婶扶着柳若绫往回走,然而柳若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牢牢的盯着顾止离开的方向:“我不回去,我要等顾止回来。”
“绫儿听话。”二婶轻轻抚摸着柳若绫的后背,柔声道:“你先回去换身衣服,二叔已经带人去找了,肯定能找到阿止的。”
“不。”柳若绫摇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语气坚定,“我要去找阿止。”
二婶拗不过柳若绫,只能带着柳若绫跟在二叔一群人身后去找顾止,顾止他们是往进山的方向走的,村长带着村民们也进山了,他们对这一带比较熟悉,很快大家都分散开来各自找。
柳若绫跟着二婶和二叔绕了半座山头,都没看见顾止的身影,柳若绫脑海中一直有道声音在提醒她,顾止一定没事,一定没事的。
在这样坚定的信念下,柳若绫再爬第二座山头的时候,不负众望的倒下了。
再次醒来,眼前是熟悉的茅草屋,身上盖着暖烘烘的被褥,柳若绫手动了动,却没有触碰到熟悉的人。
她猛地坐起来,四下看去,屋子里仍旧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多了一些摆放的物件,屋子显得更加狭窄。
“阿止……”柳若绫慌慌张张的掀开被褥,找到鞋子爬起来,推开门就往外跑。
她急匆匆的跑到村口,隔得远远的就看见村民们正在往回走,其中两个村民竟然还抬着担架,见状,柳若绫跑过去。
“绫儿!”二婶拦住冲过来的柳若绫,按住她的肩膀,沉声道:“阿止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你先别碰他。”
担架上的人浑身是血,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变得微乎其微,似乎只需要一秒,就可以断掉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柳若绫抿唇,艰难的控制住自己的双手,跟在担架旁往回走。
“阿止……坚持住阿止……”柳若绫手指轻轻碰了碰顾止的手指,冰凉指尖吓得柳若绫身体发抖,牙齿紧紧的咬紧下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顾止被抬到了二婶家, 二婶特地整理出一张干净整洁的床铺,才将顾止抬上去,村里的赤脚大夫早就过来等着了,看见顾止的模样,也忍不住摇头。
“这么多的伤口,到底是多大的仇?”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看向周围的人,“我这里的药都是普通的草药,要想救阿止肯定不够用,你们抓紧时间把阿止送到县城去,说不定还能保住一命。”
闻言,柳若绫转身往回,没走几步,就被二婶拽住:“绫儿,你要去哪?”
柳若绫对上二婶担忧的视线,镇定道:“二婶,我回去拿银钱,然后带阿止去城里,麻烦二婶帮我联系牛车,越快越好。”
见柳若绫安排的井然有序,二婶不确定的看着她:“你自己回去能行吗?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二婶。”柳若绫拉开二婶的手,满是感激的看着她,“二婶,我很快回来,帮我看好阿止。”
二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于松开了手,点头:“快去,你二叔已经去找牛车了,很快就回来,阿止命大,不会就这么走了的,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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