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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气拔除,李从阳精神也变得好了许多,听到陈零问话道:“啥是活尸肉?”陈零眉头微皱,活尸肉味道何等臭,就算是野狗都不会吃,何况是李从阳,于是换了个问法道:“你这两天有没有吃过其他人给的肉食?”
“有啊!二赖叔昨天从外地回来了,刘铁柱说他爹带了好吃的,就邀请我去他家玩儿,然后就吃了一块儿肉,味道挺好的,有点儿像牛肉,当时吃了觉得没啥,就是不好消化。”
陈零还没有说啥,李大福却当场炸了,噌的一下站起来,抽出杀猪刀骂道:“狗日的刘二赖子!敢害我儿子,老子今天不把你宰了,我特么就跟你姓!”
说着提着刀,一脸怒容,煞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事情还没搞清楚,你可别冲动啊!”方翠枝连忙拦住李大福道。
“还用搞清楚个屁!这不明摆着是他要害从阳吗?!”方翠枝还想再劝,陈零却道:“大嫂别担心,我陪李大哥去一趟,如果不是那刘二赖子所为,我肯定不会让他乱来的。”
方翠枝这才放心,然后两人就火急火燎往刘二赖子家走去。
“李大哥,刘二赖子是谁?”陈零边走边问道。
李大福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道:“是刘大胆儿亲弟弟,从小到大就不学好,坏事儿做尽,镇子里人人喊打,恨不得哪天打雷劈死他,好在前几年那畜生莫名其妙消失了,听说是去了外地,没想到这狗日的一回来就害我儿子,我今天非整死他不可!”
李大福正在气头上,陈零不好劝说,而且他也想看看,这刘二赖子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活尸肉这种邪恶东西!
很快,两人来到刘二赖家,然而满腔怒火的李大福却愣在了原地,因为刘二赖家院子里此时聚集着很多人,不断有喝骂声与惊叫声传出,甚至还有阵阵类似野兽嘶吼的声音。
“什么情况?这狗日的难道还害了别的孩子?”李大福怒火更甚,一脚踹开大门就冲了进去,可院子里的一幕却让他呆住了。
一群人扛着棍棒咋咋呼呼围成一圈,中间不是刘二赖子是谁,不过这时候的刘二赖子却如同疯了一样,龇牙咧嘴,嘴角流淌着褐色的粘稠液体,发出渗人的嘶吼,不断冲击着人群。
“艹...这狗日的咋变成这鬼样了!造的孽太多,失心疯吗?”
唯独陈零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这刘二赖子此时早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具活尸!
活尸,僵尸的一种,又称行尸,多为枉死,因死不瞑目而怨气聚喉,吸收了足够多阴气就会起尸,一般情况下,活尸并不知道自己已死,因为心中执念驱使,多半都会返回家中,除了畏惧阳光之外几乎与常人无异,白天几乎都在沉睡,晚上则会凶性大发,闻到活人阳气,就会变得无比狂躁嗜血,理智全无,哪怕是面对亲爹,都会毫不犹豫的咬断他的喉咙。
“都让开!”陈零一声震喝,如平地惊雷,围着刘二赖子的人群闻声回头一看,发现是他,都赶紧散开。
失去阻拦的刘二赖子顿时像饿狼一样扑向人群,陈零健步上前,将刘二赖子的目标扯到一旁,举起桃木剑就刺,刘二赖子的左手手掌被桃木剑捅穿,嗤嗤冒烟,却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疼痛,寸许长的利爪挥向陈零脑袋。
活尸力气极大,足以抵得上三五个成年人了,陈零当然不会傻到用脑袋去撞它的爪子,一脚踢在刘二赖胸口,感觉像是踢到了铁板,借力一个翻身,平稳落地。
刘二赖子再度冲了上来,此时它那双灰白的死鱼眼里,仿佛只有陈零了,陈零也是首次面对僵尸这种邪祟,不敢大意,连忙解下包,从里面掏出墨斗,丢给李大福喊道:“抓好!”
然后拉住线头,脚下一滑,灵敏躲开刘二赖子的攻击,墨斗线快速绑住它的双手,扭头避开那张长满尖牙,喷着恶臭尸气的嘴,绕着它快速转了一圈,接着蹲下身子,又将它的双腿绑上,而后用力一扯,刘二赖子被扯到在地。
陈零用的墨斗里除了墨汁还加了朱砂,对于僵尸有着克制作用,因此这家伙虽然力气大,可却无论如何也挣不断墨斗线,反而是越挣扎勒的越紧,像烧红的铁丝一样,勒的它浑身冒烟。
割断墨斗线,陈零上前打了个结,如此一来,刘二赖子就彻底没了反抗的能力,像一只大虾,不断发出嘶吼,扭动着身子。
众人啧啧称奇,被陈零这一手彻底震撼了,一群人都制不住的刘二赖子,居然被一根细线给绑了个结实。
“陈兄弟!我弟弟这是咋了啊?中邪了吗?”刘大胆儿喘着粗气上前问道。
陈零刚想说话,却看到他手臂上被抓出几道血口子,渗着黑血,明显是尸毒入体了,于是道:“去拿些糯米出来!”
刘大胆儿忙让老婆去拿,刘二赖子家里一贫如洗,老婆早就跟人跑了,留下个儿子叫刘铁柱,平日里都跟着大伯,也就是刘大胆儿生活,家里啥也没有。
不一会儿刘大胆儿老婆端了一碗糯米过来,陈零抓起一把对刘大胆儿道:“有些疼,忍着点!”
不等刘大胆儿准备好,就将糯米摁在了伤口处,指缝顿时冒出阵阵白烟,嗤嗤作响,饶是刘大胆儿都疼的脸色涨红,拼命忍着才没叫出声来,前几天就算是被黑豹抓伤,都没见他有啥反应,可见驱除尸毒的过程有多痛。
一连换了三把糯米,刘大胆儿的手臂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才恢复正常颜色,放下碗,陈零道:“用布包一下就好了。”
“至于你这弟弟,他不是中邪而是...死了!”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惊呼,刘大胆儿瞪大眼睛看着还在地上扭动嘶吼的刘二赖子道:“这...这怎么可能啊,他明明还活着啊!”
陈零吐了口气道:“他的确是死了,而且死了挺长时间,已经变成了活尸,俗称就是诈尸,不信你可以找块儿镜子,在他嘴上探探,看是不是有气,再摸摸他的脖颈,试试有没有脉搏。”
刘大胆儿四处环顾,问谁有镜子,一个妇人从怀里取出一把梳妆用的小铜镜递给他,刘胆大便将镜子凑到刘二赖口鼻上,结果等了好一会儿,镜子上却连一点儿雾气都没有,颤抖着伸出手贴在刘二赖脖子上,入手一片冰寒,没有丝毫体温,而且摸了半天,也试不到脉搏跳动的迹象。
“这...”
见到这一幕,刘大胆儿就算再不信也没法子了,愣愣地坐在地上,毕竟是亲兄弟,虽说这个弟弟是该死,但血浓于水,说是一点儿感情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而刘二赖的儿子刘铁柱,则是面露恐惧的躲在婶婶身后探头看着一切,并没有多大悲伤的情绪,孩子出生还没满月,刘二赖子就离家外出了,孩子只知道他有个爹,却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陈零叹了口气道:“他现在还能动,主要是因为一口怨气堵在喉咙,吸收了太多阴气才能保持肉身这么久还没有腐坏,实则三魂早已离体,唯有七魄尚存,因此才能行动,然而却全然没有丝毫理智,甚至比你上山打的野兽还要凶残。”
“可他...为什么没有立刻害死两个孩子,昨天铁柱跟从阳都去过他家了啊...”刘胆大儿还是有些不死心。
陈零轻叹道:“虎毒不食子,或许他心里一直有这个儿子,铁柱恐怕就是他内心的执念,所以才能一路走回来,不然他也不会只给成阳吃活尸肉,而没有给铁柱吃。”开了天眼,陈零自然看得出来,刘铁柱身上没有丝毫尸气。
“见到儿子活的好好的,这股执念便悄然淡去,变成了一具毫无人性的活尸了,”
过了好久,刘大胆儿才站起来,走到陈零面前,闷声道:“小神仙...那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他?”
陈零道:“肯定不能留着,否则整个镇子的人都会有危险,最好是...烧了!”
刘大胆儿一咬牙道:“行,俺听您的!烧!这畜生活着不让人省心,霍霍街坊四邻,总不能死了还让他继续害人!”
陈零见刘大胆儿如此通情达理,松了口气,如果刘大胆儿说什么都不相信陈零的话,死活都要护着这个弟弟,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事不宜迟,李大哥,回家找些黑狗血,其他人帮忙搬些柴火来,快点儿,现在天色已暗,要是月亮出来,活尸吸收了月阴之气,恐怕这墨斗线制不住它!”
陈零发话,众人不敢耽搁分头忙活,不一会儿就找齐了东西,将刘二赖放上柴堆,刘大胆儿看着那已经没有丝毫人样的弟弟道:“放心去吧,铁柱我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养大的!”
刘大胆儿说完,对妻子道:“别让娃看见!”
刘大胆儿妻子便转过身,捂住了刘铁柱的眼睛,火把丢入柴堆,轰的一声,干燥的柴火瞬间腾起数米高,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刘大胆儿在说完这些话后,正在拼命嘶吼挣扎的刘二赖那双死鱼眼突然恢复了刹那清明,对着自己咧嘴一笑,一滴浊泪滑落,不过马上被大火吞没,浓烟滚滚,然而烧了有好一会儿,刘二赖却连衣服都没烧着,似乎有一层阴寒灰气散发出来,正在抵抗火焰,甚至有将火焰熄灭的趋势。
这么多人看着,居然发生了这等离奇的一幕,一个个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零知道这是它体内的尸气作祟,于是下令道:“泼黑狗血!”
哗啦一盆黑狗血泼了上去,刘二赖浑身顿时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尸气随即被破,火舌顿时将刘二赖点燃,皮肤很快被烧完,浑身黑红的筋肉扭曲,加上还在蠕动的刘二赖子,这情景,直接让一群大老爷们儿都感到遍体生寒,双腿直打摆子,几个妇女直接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去看。
过了十多分钟,刘二赖子的挣扎这才停了下来,变成了一具扭曲的黑色干尸。
这时候,一轮明月高悬,照耀在焦尸上,好在尸体没有任何动静,陈零见状松了口气,如果刘二赖没死,那么只要吸收了月阴之气,必定会变得更加凶厉,没动就说明是彻彻底底的死了。
“找个地方埋了吧...”陈零看了眼藏在刘大胆儿妻子怀里的刘铁柱,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不过转念一想,这都是刘二赖的命数,生平作恶多端,如今落得这幅光景,不过是报应罢了。
刘二赖这种横死之人注定是不能入祖坟的,棺材也没打,直接用草席卷着,找了几个人一抬,随便找了个地方给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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