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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三月笑道,“因为娘会担心的呀。”聂红豆,“为什么娘会担心。”
春三月不知道聂红豆在问出这些问题时心里的想法,她只知道,她的红豆问了,那她就要好好的回,“因为红豆身体不好,又是刚醒,今天天还冷,那酒在地下埋了这么多年又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虫子落叶掉进去,万一娘的红豆吃坏了肚子,又或者着凉了怎么办。”
“娘现在就是在担心我吗?”在冷风中恢复了一丝清醒的聂红豆,睁着她那双明亮里荡着水晕的眼,看向春三月,郑重问道,“做娘的是不是都会担心自己的孩子有没有着凉,有没有吃坏肚子,是不是,所有的娘都是这样的?”
悲伤席卷聂红豆全身,看的春三月一惊,她不知眼前的女儿怎么喝醉后会与醒着时差别那么大,但她看到了她眼里的难过与期盼,她也不知道此情此景应该说些什么去安慰她,她只是跟从本心的张开了双手,把她紧紧的抱住,她说,“是啊,天底下,所有的娘都是这是这个样子的,民间有句话谚语,叫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做娘的哪能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呢?”
听春三月说完,聂红豆又问,“那如果我被欺负了,娘会帮我出面帮我教训那些欺负我的人吗?如果下雨了,娘会去接我吗?我是不是就不用一个人淋着雨回家了?如果,如果爸爸不喜欢我,会帮我骂爸爸吗?如果我有想吃的告诉你了,你会买给我吗?”
春三月看着在自己怀里边说边哭,边哭边说,且说出的话还没有逻辑的聂红豆心瞬间揪成了一团,她摸着她的后脑勺,一句句的回她提出的问,“会,都会的,按理说我们人家的人家能欺负红豆的少,但若真有,那娘就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也会帮红豆打上门去,还有下雨天......
娘怎么舍得让红豆淋着雨,还一个人回家,这更是不可能的事。
至于你说的“爸爸”,这个“爸爸”是个人名吗?是红豆喜欢的公子?娘的红豆这么好,他不喜欢是他没眼光,红豆不要哭了,你再哭下去,娘就真要去把那个叫“爸爸”的逮住打了。”
“不对!”聂红豆哽咽的从春三月的怀中冒出个小脑袋,“娘不要打“爸爸”,奶奶说过,他不喜欢我是有苦衷的。”
“奶奶?难道这个人你的奶嬷嬷也认识?”问完,春三月跟旁边一直未曾开口的银秋互换了个眼神,
银秋点头,“请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将此事查清楚。”
“嗯?”聂红豆蒙的看向银秋所在的方向,“银秋你要查什么?”
春三月顺着聂红豆凌乱的头发轻声道,“不查什么,娘就是想见见红豆刚刚说的那个“爸爸”。”
“不。”聂红豆摇晃着脑袋的挣扎着离开春三月的怀中。
春三月扶着她,以为她这么激动是怕自己会为难了她的心上人,赶忙道,“红豆放心,娘肯定不会为难他,娘就是想见见他,看看不喜欢我们红豆的就是长什么样。”
“不行的。”聂红豆还是不住的摇晃着脑袋,拒绝春三月的要求。
春三月是这个“爸爸”在聂红豆的心里太重要了,聂红豆不相信她所以才会这样,软下态度妥协道,“那既如此,娘就不让人去查了,娘也不见了,好不好?”
站都站不稳的聂红豆点了点头,可紧跟着,她又摇了摇头,撅着嘴掉了几滴眼泪,“娘就是想见也是见不到的了。”
“什么?”春三月不解。
她含着哭腔哽咽道,“他死了,爸爸早就死了,所以娘就是现在想见也见不到了。”
“死了?”不知道为什么,春三月在听到这个名为“爸爸”的人已经不在后居然一阵有一瞬难过,当然,她没见过那个人,所以肯定不是为他死这件事而难过,她是为原还想着要是见了这个人,而这个人也恰好不错,那她就想办法让红豆免了嫁去甘州,跟他在一起这件事达成不了难过。
难为她在短时间内想了那么多办法,现在却告诉她那个人已经死了,这怎么能不让春三月觉得难过。
春三月垂下眼,恰巧可见聂红豆哭肿的双眼,她心疼的喃喃两声,“所以你今天才会这么难过吗?”
说完,她好像又记起了聂红豆刚才提的的最后一问,问,“红豆刚才说要是你喜欢上了什么,娘会不会买给你,是今天出去时看上了什么吗?”一心想哄聂红豆开心的春三月此刻下意识忽略了聂红豆原话里说的明明是吃的这个字。
重新被春三月拥到怀里的聂红豆埋在她的怀中摇了摇头,春三月见她埋的深,怕她明天闷久了醒来后会头疼,轻柔的碰了碰她的小脑袋,聂红豆睁着稀松迷离的眼,笑的单纯又美好,她一把回抱住她,小声询问,“所以现在,我也是有妈妈了吗?”
春三月怜爱的看着怀里彻底睡熟了的聂红豆,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嘟嘟囔囔的又说了些什么。”
一旁看了全程的银秋也出声笑道,“郡主说的轻,奴婢也没听清,不过看着郡主笑的样子估计也是在夸王妃。”
春三月抱着聂红豆,轻嗤了一声,“就你会说。”
银秋辩解道,“这可不是奴婢瞎说,不见刚才郡主都将王妃误认做天上仙子了么?可见在郡主心里,王妃有多美。”
春三月被夸的很高兴,可她没忘今天的事,她强压着嘴角笑意,严肃道,“别以为跟红豆一样,说两句好听的就能让我消气,今日你看顾郡主不利,等会儿自己去林顺德那领三板子。”
“是。”今天没看顾好郡主,让郡主跟着元康公主出去了一整天,回来后又跟王爷喝的这么酩酊大醉,不罚她她倒是会过意不安,更何况这三板子又不是什么大罚,就是皮肉疼点罢了,再说了还是去林管家那,林管家自小看着她跟郡主长大,肯定也不会多用力,说是受罚也就是装装样子了。
“虽说红豆说了那个“爸爸”已死,但你仍需帮我去查清楚他到底是谁,居然敢不喜欢我家红豆,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们家红豆哪不好了,长得好看不说,还会诗词歌赋,就连琴棋书画都是从小学的,放眼整个长安城我就还没见过有比我们家红豆还要好的姑娘了。
我倒要看看是哪家人这么没眼光。”
“是。”银秋跟在春三月身边,听着她对聂红豆一个接一个不带重复的赞美之词,悄悄憋笑,“奴婢一定查清楚那个“爸爸”是什么来历。”
“对,一定要查清楚。”春三月说完,皱着眉回看了下被落在后面的银秋,问道,“你整日跟在红豆后面就没听到过这个名字?”
银秋如实道,“不曾。”
“连你都不知道,看来这个“爸爸”果真是个来去无踪的高人了。”她环顾了眼四周,“看来这王府也不是十足十的安全,改明儿我就跟王爷说声加派人手,定要做到一只苍蝇都放不进来才行。”
这一场醉酒发展到最后还是成了一场大病,聂红豆躺在床上喝了小半个月的苦药才勉强有力气下地,最后就算有力气下地了也被勒令不准乱走,只能待在如风院里,每日能供人消遣的玩意儿不是看屋外的雪什么时候消融就是听檐下那晶莹剔透的冰棱在太阳的照射下一点点断裂,然后砸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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