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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是逆帆镖局的战船,镖局的大刀旗在船头引领着航线,战船朴实无华,没有炮孔,却如铜浇铁注,四平八稳。总镖头遮天雷将陈风傲,手叉熊腰,肩扛开天刀,身形如山,端站在船头,身后站着一排排橘茶色服饰的镖师、镖头、趟子手,各个身强体壮,膀大腰粗,手持大刀,扬着眉头瞪着眼,鼻孔朝天,嘴角下撇,满脸势在必得的盯着孤立岛的方向。冠鬣帮与逆帆镖局两艘战船,一左一右逐渐超越了中间东厂的战船,两派战船直向孤立岛北面戏仙山。其他各派战船也依次扩散开去。
往东北方向者,乃是河南松林派战船,一展金黄佛旗在旗杆高处呼呼摆动,船头密压压的排列着一众黄衣寺僧,皆双掌合十盘坐在地,将一杆破恶长棍横在肘窝,闭目诵经,两耳不闻海上风,嗡嗡经忏盘旋在海天两界。
为首盘坐的便是松林派掌门净尘、净世二位高僧,两人皆一掌竖于胸前,一手默数着项上佛串,两杆禅杖平放在膝前。
往孤立岛东山禅道山者,乃是武当派战船,道字旗翻转无休,呼哧有声,队伍由诸仙观观主瞻鹜道长带领,船上一众的紫衣道士,皆整齐划一端站成行,拂尘搭肘站姿笔直,海风一过,紫衣皆飘,何等的仙风道骨,恍若圣贤临世。
往西北方向者,便是四川奇眉派的战船,奇眉旗帜随风飘扬,掌门水昆师太素面粉衣,站在甲板上引领着派中粉衣女尼们诵经唱文,女尼们手持木鱼,敲击有声,即使出来参战,水昆师太也不肯误了徒弟们的早课。
往孤立岛西山极乐山的,乃是丐帮战船,帮主梁克用与灰衣褴褛的弟子们,或站或坐,挤在甲板上眺望着整个大海,指指点点一刻不停的讨论着。
往西南方向者,乃是云南射月神教战船,蛇旗赫赫,在舱上挥舞,教主蛇蝎恶主蒙萼,盘坐在船头,头上无冠,项上卷着一条红蛇,眉长入鬓,蛇目轻闭,双唇黑紫,手中握着一只小竹笼合在腹前。
身边五位护法分坐五个方位,形态各异皆闭着眼,后方有女弟子花五毒,冰火掌锦绣、绫罗两位孪生姐妹,圣女蒙莎莎,及各色蓝黑服饰弟子们,皆半蹲半坐好奇的瞭望八方。
往孤立岛南山忘忧山者,乃是襄阳府神木派的战船,神木派仙草旗在风中招展,掌门诸葛高山愁容满面,双手紧紧的抓着船头的木栏,思绪悠远,身后是一色的青衣弟子,无论男女虽各个忧师之忧,却难掩先天神采。
大弟子霍老狠,门中大师姐甘草,圣医妙手柴胡,神针苏木,小仙医杜若,等等等等,在江湖中有名弟子无数,掌门诸葛高山却一减再减,最终只肯带三百人来。
往东南方向者,乃是江苏幽狼门以及浙江风云馆的战船,两派合攻东南,幽狼门乃是刺客门,由门主钟离简带领,黑色骷髅旗下满船的黑衣蒙面弟子,身上武器各异,各个神色警惕,或低伏在船边,或隐于舱内。
其中一名栗色皮肤的女子手持短锏,与众人坐在甲板上背靠着船边,眼睛始终盯着船头背手眺望的钟离简。
她一身紧身黑衣,黑布遮面,只露着两只忧郁的大眼,相比起其他弟子警惕无神的狼眼,这双眼睛仿佛是狼群中唯一的人眼,若有若现,似有似无的,乃是幽狼门中绝不能有的人味,此女子便是掳走红衣教丑姑娘吴茱萸的刺客黑燕子。
另说浙江风云馆的战船上,在招展的素色风云旗下,齐刷刷的站了一行白衣飘飘的男子,各个神采奕奕,青春活泼,风云馆十二弟子全部在船上,另有三百外门弟子参战,掌门狂人姬水石并不在列,仍由大弟子无双公子李玉让出面带队。
白衣弟子们在甲板上有说有笑,不似参战倒向游山玩水,一船的书生秀才,也不似上阵杀敌更像是进京赶考。
风云馆玉字辈十二弟子中,各有要务各司其职,大弟子无双公子李玉让,擅使一把乌金折扇,与常使诛心笔的二弟子冷面书生吴玉虬,并称风云馆双杰,二人因相貌出众,才情无匹,更是多少戏文中佳人才子的原型,成了无数少女美妇的梦中人,李玉让跟着红衣教的消息,吴玉虬则常年守在北丐帮。
三弟子花舌头赵玉常,惯使一套铁链回旋镖,豪爽善言,自认朋友满天下,暗中只负责跟着武当的消息。
四弟子滕玉涛,拳脚功夫乃是风云馆弟子中的翘楚,一套《雾罩拳》、《遮云腿》无不服者,亦算是风云馆书生堆里的豪汉子,另有门人所传外号“死要面子滕玉涛”,多年来一直负责打探松林派动静。
五弟子申玉荇,最是个文质彬彬,谦逊有礼的,一杆镔铁敲山棒使将起来,任是脑袋还是骨椎,皆瞬间成粉灰,此人一直在四川跟进奇眉派的举动。
六弟子闷葫芦张玉墨,少言寡语,性子乖张,擅使一张默思弓,无情不杀人,杀人亦无情,多年来他一直跟着神木派的消息。
七弟子谭玉宁,自诩风云馆中绝顶的美男子,性格阴柔骄纵,快人快语,使一把柔软如肠水柳剑,花容妩媚胜西施赛貂蝉,男人看后枉痴心,女人一见叹弗如,因常年跟着幽狼门的一举一动,在江苏亦是出了名的花男美汉。
八弟子书痴单玉飞,吹得一手醉人箫,且醉且迷,缓能致人疯癫,急则抽肠烂肺,却最是个多愁善感书呆子,多年以来只在河南府跟着冠鬣帮的消息。
九弟子邱玉哲,外号邱老九,擅使一把夸意剑,表面随和大度,幽默贪玩,自有一套玩世不恭的处世态度,实则偏有一副窄心肠,故门人常叫他“有仇必报邱老九”,他常年在逆帆镖局盯着消息。
十弟子郑玉畅,一手揽月钩耍得好,性格中规中矩,有条不紊,因常年盯着射月神教的举动,只在云南府地生活。
十一弟子姜玉钦,皮肤略棕黑,性子阴晴善变,时而热情似火,时而冷漠如冰,令人捉摸不定,惯常使一套阴阳钺,负责朝廷内的动向。
十二弟子高玉昊,外号小公子,乃是一个俊朗少年,擅使竹节锏,性格活泼开畅,贪玩粗心,在湖南境跟了几年南丐帮的消息。
内门这十二个弟子,经年到不得一处,难得一聚却是在围剿孤立岛的战船上。并分别由老二吴玉虬,老三赵玉常,老四滕玉涛,三人各带一支百人队伍,由无双公子李玉让总指挥。
十二个师兄弟在船头对饮热酒,海风拂面,白衣翻飞,虽前途未卜,十二人却并无担忧,难得相聚各有说不完的前程往事,唯有老六闷葫芦张玉墨不大合群,只在一边与冷面书生吴玉虬对斟对饮,一同喝着闷酒。
十大门派并东厂,共十一艘战船,缓缓围拢孤立岛。
海天一线处,朝霞万丈晕染了半边青天,孤立岛在光影的反面成了漆黑的剪影,五个山头皆熊熊烽烟冲天起,号角悲鸣连天去,战鼓轰隆,城墙上、岛岸上女将们尽皆穿着鱼鳞红甲,红日一照光耀刺眼,茫茫如海,霞光更添几分红,女将们各个手持兵刃视死如归,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兵戈直向海上敌船,气势磅礴排山倒海。
逍遥山乃孤立岛最高峰,又在最中间位置,登上瞭望台,更是居高临下,教主孟笑离及左护法宁愿,右护法乌羽,军师纪红鸾,总将顾幽幽,皆在高台上观战,这几人亦都穿戴起鱼鳞红甲,披挂上阵,宁愿欲将红甲递向孟笑离时,孟笑离却一摆手,拒绝穿起红甲,只穿着自己常穿的红纱衣裙,半挽着黑发。
见敌船全部靠近岛岸,各山统领分别下令靠山者放火箭,靠浅摊者架起成排木刺。
十大门派见红衣教并未出海迎战,便迅速靠近海岸,东厂的战鼓便“咚咚隆隆”的响起,一部分弟子破坏木刺栅栏,一部分弟子驾轻功登岸,又被埋于地表的地刺、钢钉,刺破了双脚。
推开了木刺栅栏,趟开了地刺、钢钉,大队人开始冲向山墙和山门,城墙上立时推下巨石,或以投石器向船体抛石乱砸,有躲避不及者当场被巨石压死,砸死,不计其数,更有燃火之箭如雨而下,中箭者死的死,残的残,烧成火人的哀嚎声四起。
红衣教的号角吹起了坚守力敌的旋律,总将顾幽幽将各山侦查来的敌方进攻图递给孟笑离,孟笑离抻平纸张,看明了十大门派分别占据了哪个方位,并带了大概多少人。
军师纪红鸾在旁回禀道:“教主,冠鬣帮一千人与逆帆镖局五百人,共一千五百人,正在攻击我方北戏仙山,北戏仙山有红衣教一千人,人数相差五百人之众。”
孟笑离便道:“敌在下方仰攻,我方固守墙内,我方优势,时刻观注戏仙山动向,必要时再增援。”
军师纪红鸾又道:“东禅道山有松林派五百人、武当派五百人,两派主攻,风云馆三百人辅攻,共一千三百人,东禅道山有红衣教弟子一千二百人。”
孟笑离道:“告知禅道山统领春木,此三派分别以三个方向进犯禅道山,调度兵力,分三队战三派,尽量截断三派的沟通,防止三派汇合。”
左护法宁愿听到此处,突然插口道:“教主等等,禅道山强兵强将,战斗力勇猛,此三派明显是有意分散我禅道山兵力,如果达到逐一击破,我禅道山将不堪一击,我们不如佯攻风云馆,松林和武当必然来救,然后我们再来一个打一个,以围点打援之势,叫他们合兵一处,我们才好聚而歼之。”
“那岂不是腹背受敌?”孟笑离正凝神细思,军师纪红鸾启口否定道:“反过来攻击松林和武当,风云馆则可以滋扰后方,叫他们如何应对?”
宁愿信心满满,刚要开腔解释,被孟笑离一抬手打断道:“纪红鸾说的没错,按我刚才的部署,传令下去。”宁愿听罢,只得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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