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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景霁咬咬嘴唇,这是他的初吻,说出来,也没人信。他昨夜宿醉后,没有立刻睡着,而是有些回味……
他几年前,第一次看见宁依裴,她涂着鲜艳的口红,暗红色,嘴里咬着香烟,看起来很不讨喜的样子,挺烂一女的。
但,他总是会注意到她的嘴唇,如含苞待放,娇艳欲滴。
偏偏作孽要涂厚厚的口红,他当时就有种冲动,想要为她抹去口红……
这种想法,保留了许久,至少从来未能袒露。
昨夜,喝醉酒,在烟头发红,烟雾飘渺的时候,想要修理她,隔应她来掩盖内心的真实目的。
于是亲吻上去,想着装醉,或者惶恐……最后,他选择了云淡风轻,甚至带着熟练地戏谑,显得很老道的样子。
果不其然,她一副难受得要死的样子,跑了。
关景霁内心又酸又开心,抑制不住,觉得挺好玩。
比看自家公司拍得言情电影还要好玩。
她的嘴唇居然甜甜的,蜂蜜的味道,很清新。
“那行,下个月,有一档我们公司出品的,有关明星素人组队到全球各地旅游冒险的综艺,砸流量,请明星,花了近一个亿,按道理,下半年开播后,收视率不会少。到时候,给她安排给素人的位置,大概去两个月。”
宁依裴心里很感激,但她无法表露出感激,她总是对于表达多余的情绪有些羞耻。
于是,只能点点头,像是公司交接般,也未多讲。
反而是沈欲直接和关景霁碰茶,算是表达了感谢。
关景霁也不傻,他虽不是创一代,但做为富二代守业还是不错的。
一行人吃完中午饭,她也就跟着沈欲上了车,沿途还能看看加多利山顶的景色,能看见翩翩起舞的蝴蝶,萦绕着,她将脸贴到车窗边,那蝴蝶轻轻落在车窗边上,趁着风意,五彩斑斓的色泽映在她的脸颊,美得像中世纪悬挂着教堂上的琉璃窗。
路过来时的桥,她还能看见桥上随风飘扬,用笔写着愿望的白带。
【怡然自得】
也想起来,之前看到了另一副字迹。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到京城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她戴着鸭舌帽喝完下午茶,拿着股权合同走进了简氏集团。
她上电梯的时候,熟读了这则合同。
如果放弃在简氏集团干涉发展的权益,把股权卖给简文瑾,按道理就能分到一笔不菲的资金。
她走到办公室,秘书为她泡好茶水,是上好的龙井。
简文瑾还是穿着今早在加多利山顶的衣服,不过是脱下了外套。他有些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眼合同后,眼底有些不太愉悦的神情,但又用正经冷静的外表掩盖得不错。
宁依裴就蛮疑惑,按道理他能收购这百分之一股份是大好事,他就能在集团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可,显而易见,简文瑾貌似并不感兴趣,许久未讲话,只是抿口茶水。
“你确定只要三千万?”
“对,多的不要。”
“这百分之一股份折现可值一个多亿。”
“我不要。这一个亿拿来,也是找麻烦。”
简文瑾也未多讲,只是唤秘书将笔以及印章拿来,双方签订了合同。
“你能把这三千万变成京城一套洋房吗?我只要地契。”
“没问题,我让秘书在合同里填字。”
宁依裴原本是觉得,要守住简瀛留下的股权,不能落在有心人手里。
可,就这些天看下来,简文瑾处事冷静,并且不是喜欢偷偷摸摸玩小手段的人。也不屑于要简瀛的命。
所以,这份股权,留着她手里迟早是麻烦。
如果给一个靠谱,光明磊落的人,也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等事情全部处理完后,她离开了办公室。
而简文瑾则颇为疲惫地倚躺在沙发上,点燃雪茄,在京城来来往往的忙碌下,他看着手腕上的浪琴表上游走的时间,他习惯性做事最不浪费时间,遵守时间。
而手腕上旁边有块微深的疤痕,是当年当兵留下的。
他用手松去领带,在凝望她的眼睛时,他的内心仿佛愈加包容了。
他有点明白所谓的感情。
对于一个理智肃穆的人来讲,或许,爱就是那,紧凑严肃的生活中,忽然的放松。
他看见她,就会感觉松懈。
他喜欢这种感觉。
不去强求,只祝福。
秘书为他在沙发边,放上麝香,香丝飘渺。
他闭着眼睛,只听微风拂面。
宁依裴去琴行选了喜欢的法兰山德小提琴。
她站在城中村里,含苞欲放的白栀花里,她将小提琴放在瘦骨嶙峋的肩膀上。
诗意缥缈。
她在凄丽的小提琴声中,终于为自己流离失所的灵魂找到归处。
她想起无数次的灵魂自我磨灭,又倾听着悠扬的乐曲,花香肆意,她泪如雨下,迎着盛大的夕阳。
她回头,就看见站在这喧嚣城市里,为她寻觅一处宁静归属的男人——
在她想要跳河自尽时,出现的男人。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牛仔裤,戴着鸭舌帽,站在夕阳下,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即使没有对视,也能清清楚楚感觉到,他好似为她骄傲。
他就站在原地,衣服很衬身,比自然还宁静致远。
手指上是若隐若现的青色藏文纹身,他站在时光里,站在她的未来里,藏匿着黑暗,给她光明。
“我就知道是你……沈欲。”
她的泪水挂在眼角,白色的裙子像梦里的缪斯,空灵。
她走上前,她想要主动,她脑海里翻涌着思绪,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思绪。
或许从很久之前,她就喜欢上了他。
只不过,她如小提琴,凄丽,断断续续。
这段感情也来回拉扯。
沈欲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很温柔,在鸭舌帽下阴影里,他的眼底全是强大而包容的神色。
“很好听。”
“我喜欢你,沈欲。”
沈欲早以为自己内心已然平静,可听见她说这几个字的时候,还是会心口猛然间像是被拨乱的小提琴线,七上八下。
他始终不明白,宁依裴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哪怕他能无比冷静看密密麻麻涨跌的股票,却无法冷静看她。
想要将她的血肉都溶解身体里,想要抚摸她,想要掐她,想要接触她……本能叫嚣着,而他却退后一步。
他迟疑了很久,久到让她都有点打退堂鼓。
而沈欲只是嘴角上扬,看起来不算太认真。他自己都觉得,这件事很讥讽。
“那你是打算追我?”
“嗯,追你。”
宁依裴全然不知,那股勇气来自于哪里,她只是想要表达出来。
想要勇敢一点而已。
“那一定要很认真,因为,追我的人很多。”
沈欲原本以为,她下一句很不耐烦,或者不开心。
但她却说了一句。
“那我会拖累你吗?”
沈欲转过头,他心情复杂,但又好似回到了读书那段日子,暗恋成功的喜悦感,难以遏制。
这两年,他在生意场这个大染缸里,都快磨灭了内心对于爱情的向往。
但看见宁依裴的时候,会觉得原来自己还可以这么贱……
“你是个累赘。”
他轻飘飘,还带着不留意地笑意。
“那我不可以追你了,这样会连累你。我父母留了好多债务。”
沈欲立刻转过头,眼底有些不悦。
“是累赘就不追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呢。”
“不是的。”
“是。”
“不是!我很认真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很久之前就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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